
對于楊絳,我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錢鐘書的妻子,只讀過她的《洗澡》。最近,看了她寫的《我們仨》,對她連同她與錢鐘書的女兒“他們仨”多了些了解。
賢妻楊絳
易中天曾在《中國的男人和女人》中說過,作為一個“賢妻”除了要孝敬公婆,還必須服從丈夫,這第一條楊絳做到了,她常去婆婆家“做媳婦”,但是楊絳絕不是一個對丈夫無條件服從的妻子。他們曾為了“bon”的讀音吵過一架,結果楊絳贏了,但兩人心中都不爽。后來,定下條約:以后各持異議,不必求同,這讓人覺得楊絳剛硬十足,大有“我愛我夫,但我更愛真理”的味道。但楊絳也溫柔體貼。她生產住院的那段日子,錢鐘書至少干了三件“壞”事兒:一、打翻了墨水瓶把房東家的桌布染了,二、把臺燈砸了,三、把門軸弄壞了。錢鐘書每次去醫院報憂,楊絳總是安慰他道:“不要緊,我會洗?!薄安灰o,我會修。”回去她果真都把問題解決了。對于把染了的桌布洗干凈這一點我好生敬佩。因為我也干過類似的事,沒有成功。我想假如我媽媽遇上這樣的事,她一定首先把我爸爸罵一頓,然后把桌布剪了做成抹布,作為爸爸的書桌專用,以時時提醒他打翻一瓶墨水的教訓。

頑童錢鐘書
楊絳贈錢鐘書的一副對聯是這樣評價錢鐘書的:鐘書君即管城子,大學者兼小說家。但這位大學者兼小說家卻“頑”性十足,他會在女兒的臉上畫胡子,在女兒的肚子上畫鬼臉。別看這父女倆這么鐵,但錢瑗小時候見到兩年未見的爸爸卻并不認得,錢鐘書卻很有辦法,只在女兒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就贏得了女兒的友誼。楊絳猜了三個答案:你一生出來我就認識你,你是我女兒,我是你爸爸。我看都不是,我猜他說:我們倆玩,我給你糖吃。不管他說什么,都說明他很有童心,沒有童心的人得不到小孩的友誼。
錢鐘書逗女兒大概也是“頑”性使然,因為在這之前他就逗過他弟弟。錢鐘書不怕鬼,但他弟弟卻怕,有一次他在留聲巷嚇他弟弟說:“鬼來了。”嚇得他弟弟又叫又逃,他倒大樂,還洋洋得意地說給楊絳聽。他們仨去吃館子,有一個特別節目,號稱“聽戲”,錢鐘書和錢瑗耳朵靈,一邊吃一邊聽別桌上的人說話,還外加評論,雖有偷聽別人隱私之嫌,卻也孩子氣十足。

懂得關心他人,要有同情心,入微就要善于觀察。這兩點錢瑗都具備。她小時候看《苦兒流浪記》,才看了個開頭就傷心得痛哭;她細心,好多年后還能記住這本書的作者、譯者和結局。她會幫外公掖掖被子,蓋上腳;在她生病住院期間,聽說昨天爸爸特地坐起來給她寫信,她還沒收到信就回信請爸爸不要勞神;她去世前幾天還寫信教媽媽如何做一日三餐,囑咐她要買菠菜面,蕃茄面而不是掛面,還特別在不是掛面下面打了著重線,而那時她自己卻已不能吃東西了,她大概也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放心不下媽媽,在信末寫下了“望保重”三個字。
他們一家三口,平和地生活了那么多年,他們是幸福的,正如當初錢鐘書所說的“從今以后,咱們只有死別,不再生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