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的航天實力和勇敢探索精神得到了積極評價
美國西部時間8月9日凌晨5點12分(北京時間20點12分),“發現”號航天飛機終于回了家。
對于與宇航員一起度過了這驚心動魄的90分鐘返航歷程的美國人乃至全世界的人來說,這都是個美妙的時刻。對于關心“發現”號的中國人來說,也度過了一個從興奮到羨慕、從失落到擔心、從狂熱到冷靜的過程。
“果珍、果珍”
“航天飛機一開始對我們來說,就是果珍、果珍。”在上海做物流工作的25歲姑娘劉文艷說。上世紀80年代末,果珍打著航天飛機宇航員專用飲品的口號進入了中國,而讓中國人記住的,不僅有它那酸甜的味道,還有果珍廣告里、果珍商標上的航天飛機。
當時劉文艷才上小學,那時的中國,剛剛開始了解世界。航天飛機對于中國人來說,陌生得就像星空,遙遠而神秘。
“從我個人的角度看,這件事從大家不知道,到開始了解,到逐漸成為生活中的一部分,它圓了人類的一個探索太空的夢想。”清華大學科學技術與社會研究中心副教授鮑鷗對《瞭望東方周刊》說。
“那時我們覺得航天飛機這個高科技的龐然大物真是太偉大了,它既能像科學家的‘眼睛’一樣去探索未知的宇宙,又能像飛機一樣在太空和大氣層中自由飛行,人類的智慧真是無所不能。”劉文艷說。
美國航天飛機的橫空出世,以及中國在商用衛星發射領域的多次成功,極大地振奮了中國人的雄心,鼓舞了一大批有志青年投身航天事業。
但從“挑戰者”號的失事,到中國火箭漸漸退出國際市場,航天專業畢業生難以就業,人們對于航天的興奮開始冷卻。中國人在見證了科學的強大的同時也見證了自己的脆弱,中國進入市場經濟后,夢想與現實的天平明顯傾向了后者。
直到“神舟”5號的出現,才重新給了中國人一針強心劑。中國人又開始憧憬嫦娥飛天,夢開始做到了火星。
中國人關心航天飛機安危,因為中國與美國一樣,也有了宇航員在天上。
為美國人擔心
“科學是沒有國界的,是人類整體進步的標志,而不是國家之間互相攀比的標準,大家應該有一個共同的原則。”在大眾汽車工作的李丘亭說。
“航天飛機是一個非常宇宙化的東西,不管是美國人、中國人,還是俄羅斯人,他們的成功全人類都要感到自豪。”他說。
當世界其他地方的人都在為“發現”號的安全返航憂心忡忡的時候,《瞭望東方周刊》采訪到的普通中國民眾多數也都感到擔心。
一位古典文學愛好者小朱給《瞭望東方周刊》寫下這么一段話:
“發現”號返回地球,如果只是作為純粹的科學活動,恐怕吸引不了這樣多的目光。我對人類探索宇宙空間不甚了解,倒是宇航員滯留太空等待返航時的心情值得體會。持著平淡的心觀察太空,是周遭的靜謐安撫著心靈,還是內心的守護決定了看天的心情?我對航天飛機的安全性頗有信心,畢竟這是萬般寵愛集于一身的驕子,不是馬路上飛馳的車,海浪上顛簸的船,也非頻頻出勤的民航客機。盡管消除了這份憂慮,見到飛船安全返航的畫面,還是有幾分激動。
中央電視臺對航天飛機返航作了直播。主持人對美國的航天實力和美國人的勇敢探索精神,都作了積極評價。
冷靜是一種理性
“發現”號升空后,出現了和2003年失事的“哥倫比亞”號類似的隔熱層破損,這意味著它面臨著類似的命運,即難以承受進入大氣層后摩擦導致的高溫。這個消息在第一時間傳遍了全世界,從歐洲到美洲,從南半球到北半球的人們都為“發現”號出主意,俄羅斯已經開始待命,隨時準備起飛去營救被困的航天員。“這對我們中國人來說還難以想像。”李丘亭說。
“從航天飛機失事到思考怎樣處理,人經歷了一個從美好到現實再到理性的轉換過程。”鮑鷗說,“過去是對夢幻的憧憬,然后到夢幻的破滅,而又到理性的思考。從失事的慘痛中,人們在震驚的同時沒有被嚇退,勇敢地重新起飛,并且從理性上考慮怎么去避免災難的重復。人類的‘思維’過程就是這樣的。”
鮑鷗認為,對下一代的教育來說,航天飛機是個機會。“我們目前的應試教育造成了一個淹沒孩子理想、幻想的環境,削平了他們的創造力,很多高分的學生不適應創造的過程,失去了創造的興趣。”
“航天飛機是一個展示想像力和創造力的例子。最近錢學森跟溫總理的談話中對于中國教育的評價讓我很有感觸。”
7月29日,溫家寶看望中國航天科學的奠基人錢學森時,錢學森對溫總理說,“我要補充一個教育問題,培養具有創新能力的人才問題。一個有科學創新能力的人不但要有科學知識,還要有文化藝術修養。”
8月10日,美國又用“大力神”火箭發射了一枚新的火星探測器,而當天從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也傳出消息,中國的“嫦娥1號”繞月衛星可望在2007年升空,二者差距還相當大。
鮑鷗說,我們目前的教育體制還培養不出諾貝爾獎獲得者和航天飛機設計師。我們需要認識到教育的缺陷和危機,否則耽誤的就不是一代兩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