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世界貨幣體系中最令人矚目的事件,無疑是美元的持續貶值。2000年末至2004年底,美元對歐元貶值幅度達到38.1%,而幾乎同期對日元則貶值了24.3%。
如果美國對長期存在的貿易和財政“雙赤字”不采取有效措施,通貨膨脹就有可能大規模爆發,這必然會造成美元的貶值。當拋售美元成為風潮,目前的世界貨幣體系將受到劇烈沖擊。
美國總有些制造業利益集團的代表將長期存在的貿易逆差歸罪于別國,特別是東亞國家。但東亞經濟體的巨額經常項目順差是其高儲蓄率的反映,由于美元是國際普遍使用的結算貨幣,東亞經濟體只能大量持有美元債權,這降低了美國國內利率,擴大了美國國內需求,從而進一步加大了貿易赤字。當然,只要大量資金回流到美國,美國的國際收支便可以平衡。
問題是亞洲國家大量債權的累積可能會導致流動性陷阱。目前,由于這些國家經常項目順差累積的時間和數量尚未達到臨界值,貨幣兌美元匯率也基本保持穩定,所以流動性陷阱尚未出現(日本可能除外)。但平衡一旦被打破,這些國家的國內經濟就可能受到很大的負面影響。
美元不斷貶值也影響到了中國的貨幣政策。中國政府正在完善人民幣的匯率形成機制,并推進其它相關配套改革,為保持人民幣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穩定創造條件。
當然,美國貨幣當局不會對美元貶值聽之任之。自去年6月至今年5月3日,美聯儲連續八次加息0.25個百分點,可見其對通貨膨脹的高度警惕。也許可以謹慎樂觀地認為,美元在貶值的軌道上不會滑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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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改善管理提高存貸利差
中國人民銀行條法司副司長 李波
我國銀行存貸的凈利差和毛利差一直顯著低于轉型國家和拉美國家平均水平,凈利差也顯著低于發達國家平均水平。
過低的存貸利差,是政府利率管制及銀行缺乏恰當激勵的結果。我國銀行要應對市場競爭的挑戰,在利率完全市場化之前,應該首先讓商業銀行通過改善管理、減低成本來擴大存貸的利差。其理由有四:
第一,在正常經營狀況和市場條件下,凈利差與銀行不良貸款率及運營成本率成正比,與中間業務收入比例成反比。而我國不良貸款率高,運營成本被低估,中間業務比例低,這些都顯示凈利差應該更高;第二,我國銀行貸款風險較高,風險溢價也就更高;第三,我國間接融資的比例遠高于直接融資的比例,較高的凈利差才能保證銀行信貸資金的供需平衡;第四,我國銀行大多缺乏清晰的產權激勵和產權約束,存貸利差上升有利于限制銀行的低效擴張。
外匯對人民幣升值不應期望過高
《經濟學家》“全球議程” 2005年5月18日
美國和歐洲要求中國重估人民幣幣值的理由并不充分。中國為維持匯率購買了大量美國國債,這個需求如果驟減,將提高美國的借貸成本,甚至導致債券市場和整個經濟的萎縮。
中國不愿重估幣值的原因有三:出口部門對就業至為重要;人民幣升值會使外匯儲備貶值;出口企業的問題會沖擊脆弱的金融系統。而重估幣值的好處在于,可以減輕為沖銷外匯操作而發行的大量國內債券對銀行系統的巨大壓力。
即便人民幣重估,也至多升值3%-10%,幣值仍是嚴重被低估的;而且即使升值25%,也只能使美國經常賬戶赤字減少不到5%。所以,我們不應期望過高。
金融中國金融改革的挑戰
IMF金融研究部主管 Eswar Prasad
IMF研究部經濟顧問 Raghuram G. Rajan
《金融時報》2005年5月10日
以出口導向為主的增長戰略,已不能保證中國的持續繁榮。國內需求將成為可持續增長的根本要素,而這非常依賴于金融部門的改革和發展。
中國的高額儲蓄為經濟增長提供了廉價而充足的資本,但國有銀行的資金配置缺乏效率,不斷制造著不良資產。這就如同去裝一個底部有洞的桶,是極不可取的。
中國政府認為金融改革遠比匯率浮動來得重要。但是,金融和其它部門的改革不可割離。比如,維持固定匯率的要求使利率被人為壓低,這阻礙了銀行和企業的市場化改革。
利率市場化將會使銀行更有激勵基于商業準則來評價其貸款,從而減少無效率的投資。這將減少居民的養老和預防性儲蓄,所以不會抑制內需。
銀行重構是金融改革的關鍵環節。但更廣義的金融部門的發展也同樣重要,并不存在金融改革的固定模式。應對金融風險挑戰的過程將有助于去除維持固定匯率所要求的限制,并消除相應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