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九歲的時候,媽媽去世了,女孩和爸爸相依為命。好在,女孩很懂事,從來不用爸爸操心,為了女兒,爸爸也一直沒有再婚。父女倆的日子雖然不是很快樂,但也平安。
但在女孩13歲這一年,不幸又一次降臨到他們頭上,爸爸得了腦瘤。爸爸的單位負擔了醫藥費,但他在手術后卻失去了行走的能力,醫生說,他的下半生都要在床上度過了。
開始,單位里為爸爸請了保姆,照顧他們父女倆的生活。但好景不長,單位的經營也陷入了困境,不能再負擔請保姆的開支了,讓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伤麄兡苡惺裁崔k法呢?女孩的爺爺奶奶早就不在人世了,外公外婆也在很遠的外地,爸爸躺在床上哭了一個晚上,他不知道今后的日子怎么過。
第二天,爸爸把女兒叫到床邊,對女兒說:“孩子,你給外婆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吧。”女兒哭了:“爸爸,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辦呀?”爸爸說:“你不走,又有誰來照顧你呢?爸爸照顧不了你呀!”女兒擦擦眼淚說:“爸爸,我長大了,我來照顧你。”
女兒從小就懂事,會做一些簡單的飯菜。從那以后,女兒負擔起了照顧爸爸的責任,為爸爸做飯,為爸爸洗衣服,為爸爸洗澡,為爸爸按摩,為爸爸端屎端尿。看著小小的女兒承擔著許多成人不能承受的重負,爸爸心如刀絞。最后,爸爸決定自己了斷。那天,女兒又去上學了,臨走時,爸爸叫住女兒,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他想,自己以后再也看不到這張小臉了。爸爸對女兒說:“孩子,你路上要小心呀。”女兒說:“沒事,你放心吧?!迸畠鹤吆?,爸爸就掙扎著滾下了床,向廚房爬去,可那段距離對他來說,實在太遙遠了。他爬了好長時間,才爬到廚房門口??赡苁菑陌职值漠悩又蓄A感到了什么,女兒中間請假跑回家來看爸爸??吹桨职峙吭趶N房門口,女兒哇的一聲就哭了……自從爸爸病后,雖然爸爸曾很多次聽到她偷偷躲在自己的房間里哭,可她從來不當著爸爸的面哭。女兒抱著爸爸哭著說:“爸爸,你要干什么呀?媽媽走了,你要再走了,我就成了孤兒了!你就是躺在床上不動,我也還有爸爸呀……”從那以后,女兒每次做完飯,都搬把凳子把菜刀放到櫥柜頂上。
看著女兒不但要為自己操勞,還要為自己擔心,爸爸愧疚極了,他向女兒保證,自己一定要好好活著,絕不再做傻事。為了讓女兒相信自己,爸爸每天把從收音機里聽來的笑話講給女兒聽,慢慢地,父女倆的生活中又有了笑聲。
后來,爸爸不但腿部肌肉出現了萎縮,整個人都瘦了下去。女兒很著急,就四處打聽,后來知道有一種“牽引機”可以恢復臥床病人的肌肉,女兒就去買,可一臺機器的價格卻是父女倆負擔不起的。女兒后來就自己發明了一種“牽引機”,就是把繩子一頭拴在爸爸的腿上,另一頭拴在自己的腰里,一下一下地拉,腰上沒有了力氣,就拴在肩上,肩上沒有了力氣,就拴在脖子上。
有一天,女兒一邊做著“牽引”,一邊問爸爸:“爸爸,我小時候你是怎么教我走路的?”爸爸說:“我架著你的胳膊學呀。”女兒擦了擦汗對爸爸說:“爸爸,那我明天也來教你學走路好嗎?”爸爸當時沒有在意,認為是小孩子突發奇想,就說好??膳畠簠s當了真,第二天,真的要架著爸爸學走路。爸爸說:“孩子,爸爸的腿恢復不了了?!迸畠赫J真地說:“爸爸,我小時候你不是總跟我說,世上只有人想不到的事,沒有人做不到的事嗎?我們就試一試吧!”爸爸說:“不行啊,爸爸的腿軟得像面條,站不起來的,再說,你力氣太小,也架不動我啊?!迸畠赫f:“那我就背著你?!卑职峙略抑畠?,死活不同意。女兒就硬把爸爸拉起來,然后俯下身子,要背爸爸起來。可女兒太小了,她剛剛把爸爸背起來,父女倆就一起摔在了地上。女兒被壓在爸爸的身子下,爸爸急了,想起來,可一點力氣也沒有。爸爸就哭著喊:“孩子,你沒事吧?快起來呀!孩子!”女兒在下面說:“爸爸我沒事?!迸畠号莱鰜恚匦掳寻职址銎饋?,不顧爸爸的反對,又試了一次,可這次仍然沒有成功。女兒怕摔壞了爸爸,也放棄了。
過了一段時間,女兒從學校回來,一進門就對爸爸說:“爸爸,我們再試一次吧,這次我一定能背得動你?!睕]等爸爸答應,女兒就把爸爸扶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背上,這次女兒竟然真的沒有摔倒,雖然有些搖晃,可女兒真把爸爸背了起來。爸爸的心里緊張極了,他不是擔心摔倒,而是擔心壓壞女兒。也許是父愛的力量吧,奇跡終于出現了,在他極力掙扎下,平時毫無知覺的雙腿,那一刻居然有了一絲力氣,雖然很微弱,但真的有了一點點感覺,在試了幾次之后,他的腿居然動了一下。
第一次成功,讓父女倆開心極了,女兒每天都堅持背爸爸走路。走不了一會兒,爸爸就能感覺到女兒的后背被汗水濕透了,爸爸讓女兒休息一會兒,可女兒就是不肯休息,每天至少要走上一個多小時。那天爸爸問女兒:“孩子,你怎么就能背動我了呢?”女兒笑著說:“我在學校里練的呀!”爸爸說:“你怎么練?”女兒說:“我們班有個同學,特別胖,跟我挺好的,我下課就背著她練,她讓我摔了好多次呢!”聽了女兒的話,一瞬間,爸爸淚流滿面。
那間臥室,不知道被父女倆走了多少遍,后來,爸爸終于可以架著雙拐走路了,連醫生都說這真是一個奇跡。為了讓自己恢復得更好,爸爸每天都不停地走動,不走時,就扶著椅子練習站立。后來,女兒去上學時,父親就讓女兒把他扶到樓下,然后把雙拐拿走,堅持自己爬回樓上去。經過近兩年的鍛煉,爸爸的腿竟然完全恢復了。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是我從一家電臺的熱線節目中聽到的。節目的最后,那個父親哽咽著說:“我希望所有和我一樣身染疾病的父母,千萬不要放棄最后的希望,為了那些深愛我們的親人,我們一定要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