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妮是個小保姆

這里有點像口子鎮那個牲口市場，那些雇主們在這里走來走去地物色著目標。有的人還挑剔，竟然動手捏捏小姑娘的臉蛋兒。真的就有點像農村那些牲口販子在給牲口看牙口。冬妮這樣想著，一邊使勁地扭了扭發酸的脖子，她換了個姿勢蹲在那里。因為她忽然想起來，這條緊身的褲子弄不好就要被她那渾圓的屁股撐破裂開褲襠。

這條該死的褲子曾經讓她出過一次丑了。田小兵的哥娶媳婦那天，大伙都去鬧洞房。冬妮也跟在人群里，一撅屁股一用力，那個地方就開了，冬妮只感覺褲襠處一下子涼快了許多。她的腦袋嗡的一響慌忙下意識地用手使勁地去捂。田小兵剛好站在她的身后，冬妮像個受難的小鳥一樣把可憐的眼神投向了田小兵。那家伙好像早有準備似的，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一件破襯衣一抖兩個胳膊袖子攔腰包住了冬妮的屁股。冬妮接了那兩個袖管子三捆兩捆就結結實實地綁在了自己的腰里。一時把冬妮的整個屁股遮蓋的嚴嚴實實。兩個人配合的默契，就像胳膊大腿一樣各自完成自己的使命。冬妮趁著鬧洞房人們的熱鬧一口氣跑到村南的小河邊才深深地吸了口氣，低下頭看著腰上綁著的破襯衣哧哧地笑了起來。

這時田小兵也跟著跑了過來，連呼哧帶喘的樣子。冬妮指著腰上的襯衣對田小兵說，“借一個晚上，明天還你。”

冬妮對田小兵說話總是這樣盛氣凌人的樣子。冬妮是誰？冬妮就是田小兵追求的目標。他田小兵敢說一個不字，冬妮能一腳把他踹到河溝兒里喂王八，然后趾高氣揚地去接受其他的人的追求。冬妮才不怕呢，追求冬妮的人多的就像她娘養的那群大白鵝，數都數不清。田小兵沒有理由不聽冬妮的話，他在冬妮面前就像一條狗一樣聽話。

田小兵說，“送給你得了。反正我娘說了，下一個口子鎮集上給我買件新的，就像我哥身上穿的那件。”冬妮白他一眼，“誰希罕你的破東西，當抹布都嫌有股子汗臭味呢。”

“我看到你的光屁股了，你咋就沒穿褲衩子呢。”田小兵嘿嘿地笑著，一邊兩眼賊勾勾地盯著冬妮的身子看。田小兵今天像是吃了豹子膽兒一樣放肆起來。他為自己剛才能在關鍵時刻幫了冬妮一把而有點有恃無恐。冬妮看了看腰上捆的結結實實的田小兵的破襯衣沒有說話。她使勁地鼓了鼓腮幫子，低聲地問，“真看見了？看清楚了？”田小兵點了點頭，“你的屁股真白，就像過年的時候俺娘蒸的大白饅頭。”

“放你娘的狗屁吧，屁股像饅頭。你還真能想的出來，你就不嫌臭。”冬妮說著使勁地白了田小兵一眼。

田小兵看冬妮沒有太生氣的意思，愈加放肆起來。田小兵最后通過自己的努力爭得了摸一把冬妮的屁股的機會。冬妮讓田小兵走過去，撩開他的那件破襯衣。田小兵憋住了氣狠狠摸了一把冬妮的屁股。隨著冬妮的一聲尖叫，田小兵感覺自己的手觸到了一對光滑的白饅頭。他突然又感覺冬妮的屁股蛋子真硬，一點都不像他娘蒸的白饅頭軟乎乎的。他狠狠地在上面掐了一把。冬妮只是尖叫，沒有罵他。這讓田小兵頓時感覺自己一下子像個男人一樣地威風起來。田小兵有些得意，他為自己能夠順順利利地摸一把冬妮的屁股而高興。

冬妮來城里打工是聽了表姐的話。表姐比冬妮大兩歲，早就來城里打工了。表姐說，城里就是比家里好，好一百倍。過年的時候，冬妮見過表姐一次，表姐使勁地鼓動冬妮一定要出門去打工，要不然一輩子會后悔死的。冬妮不信，“那有啥后悔的？跟電視上演的差不多吧，城里人不也是一樣吃飯放屁嗎。不希罕。”盡管這樣說，冬妮還是動了心。

冬妮的表姐后來又來了一封信，信里有三分之二的字是拼音寫的。冬妮費了吃奶的力氣弄明白了表姐的意思還是讓她出去打工，好像打工真的能淘到金子一樣。冬妮在和娘吵了一架后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要出去打工。她到底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什么東西讓表姐那么癡迷。

冬妮走的那天，冬妮娘站在房頂上罵。冬妮娘才不愿意讓冬妮走哩，冬妮長的五大三粗，是家里的一把好勞力，冬妮一走，家里的一群白鵝誰幫她養。冬妮在自己的房間里收拾東西，她要是想走，誰能擋得住。你不讓我走，我偏要走，非走不可，誰管你的大白鵝。你小氣的一個鵝蛋都舍不得讓我吃，全留著賣了錢給你那傻兒子娶媳婦了，我才不給你白干呢。冬妮恨恨地想，她把幾件像樣一點的破衣服往一個軍綠的書包里使勁地塞。最后又掂量了半天決定穿上那件裂開過褲襠的緊身褲子。這一堆衣服里面只有這一件還算得上洋氣一點。她用力地拿手拽了拽褲襠的縫合處，看樣子不會再開了。她已經用針線密密實實地縫了好幾遍。

冬妮背著那個鼓囊囊的破軍綠書包，雄赳赳氣昂昂地剛走到村口，就聽到撲通一聲，一個人從天而降。天上掉下來的人正是田小兵，他哭喪著臉盯著冬妮看，“你真的要走？”

冬妮緩過神來看清楚是田小兵，伸出胳膊一劃拉就把田小兵撥拉到一邊去了。“我要走，你也來跟著湊什么熱鬧。剛才沒聽見我娘在房頂罵街啊？滾一邊老老實實地呆著去。”冬妮邁開了步子蹬蹬蹬地走了，身后傳來的是田小兵那小細嗓子的尖叫聲，“冬妮，冬妮你走了，我怎么辦哪！”

冬妮的兩條又粗又長的腿被那條緊身褲子使勁地裹著，像兩根柱子一樣地結實。她放開了步子風一樣地飛了起來。只聽見身后田小兵的叫聲變得越來越細。

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朝著冬妮的這個方向走來了，冬妮心里有點緊張。那家伙在這里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趟了，冬妮早就注意到了他。她在心里猜想著這個家伙一定是個挑剔的人。這里總共聚集了十幾個找工作的鄉下妹子，他在這個面前停停，在那個前邊站站，像是在挑一件物品一樣仔細。

“喂，讀過書嗎？”眼鏡終于停在了冬妮的面前，冬妮點了點頭，“俺初中二年級不上了，算是肄業吧。”她不知道從哪里聽來這么個詞，也根本弄不清楚這個肄業是什么意思，就隨口說了。眼鏡頓了頓，兩只眼睛在冬妮的身上亂轉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冬妮頓時感覺那目光就像一雙大手在自己的身上亂摸。冬妮有點惡心，有點想吐。但她忍住了。她想她要是今天再找不到活，就得打道回府了。她一想到娘在房頂那罵街的聲音，她就有點生氣。冬妮使勁地挺了挺胸脯。她下決心要在城市里大干一場。

冬妮被那個男人帶到那個叫花園小區的９號樓。男人交待冬妮說，“你每天做家里的三頓飯，洗衣服，拖地，還要照顧好貝貝，決不能讓貝貝有半點閃失。”冬妮用力地點了點頭，挽起了袖子擺出了要開始干活的架式。這時一條長毛小狗跑到了出來，狗脖子上還帶著一對小鈴鐺叮叮當當地響著。

“過來，貝貝。以后你的生活就交給她照顧了。”男人說著話一彎腰把小狗抱在了懷里親了起來。冬妮看的清清楚楚，男人的舌頭伸進了小狗的嘴巴。她還聽的清清楚楚，男人叫小狗“貝貝”。冬妮一直認為貝貝是男人的孩子呢，怎么一下子竟然成了一條狗。冬妮又感覺想吐，城里人的嘴怎么能和一條狗的嘴親在一起呢。冬妮不喜歡小動物，這些小狗小貓，她才不希罕呢。讓她照顧一條狗，狗有什么可照顧的呢？冬妮有點想不明白。

冬妮開始在這個家里干活，其實也沒有什么活。就男主人的幾件臟衣服，還有幾件內衣好像是一個女人的。冬妮一并拿來洗了，開始用洗衣機洗的時候，冬妮嘴里就不停地唏噓著，這機器真好使，省得自己動手勞動了，還是城里人精明哩。冬妮擺弄了半天那件女人穿的胸罩，這東西她倒是有點希罕。原來早就想買一個，可摳門的娘總是把錢看的像命根子，才不讓她亂花一分閑錢。冬妮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一對肉團，又大又硬，要是再裹上這東西，那也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冬妮把胸罩舉在了自己的胸前比劃了一下，自己笑了。

那個小狗吃的東西讓冬妮感慨了好幾天，“嘖嘖，作孽啊，讓這不會說話的畜生吃這些個好東西。”冬妮真想一巴掌把這條小狗拍死，那樣它就不用再糟蹋這么高級的食物了。這些小狗吃的東西要是帶回去給了田小兵吃，田小兵一定會樂的蹦起來。才出來幾天，冬妮真有點想那個田小兵了，田小兵就像是她的一條尾巴，這會兒突然沒了這條會說話的尾巴，冬妮心里有點失落的感覺。

這個家里白天沒有別的人，只有那條叫貝貝的狗，那條不會說話的高級狗像是幽靈一樣成了冬妮的一條尾巴。不過，冬妮不喜歡這條不會說話的尾巴。她不當著男主人的面的時候總是叫它狗東西，甚至還有用腳輕輕地踢過它。她討厭一條狗總是在人的身上蹭來蹭去的。不過，當著男主人的面，她還是一本正經地叫它“貝貝”。然后像抱嬰兒一樣地把她抱在懷里。但她絕對不會和一條狗親吻。

冬妮下決心不和一條小狗親吻，但冬妮還是和那個跟狗親吻的男人吻在了一起。一切都是那樣的水到渠成。那天男主人要冬妮陪他喝酒，冬妮說不會。男主人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勸。把個冬妮灌的爛醉如泥。冬妮瞇縫著一雙醉眼看見男主人就抱著那條小狗親了，使勁地親。冬妮實在控制不住自己，還是跑到衛生間吐了個天翻地覆，膽汁都快吐出來了，她才收起了身子。冬妮吐完了就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了沙發上。

“冬妮給我倒水，冬妮給貝貝洗澡。”那個男人四腳八叉地仰在床上對冬妮說著。冬妮沒有動，動彈不得的冬妮迷迷糊糊感覺到一張臭嘴朝著自己的臉上壓來。冬妮哼都沒哼就被那個狗的主人親了。

醒來后的冬妮像一條光滑的魚一樣躺在男主人的房間里，貝貝正瞪著一雙小眼睛看著她，還“汪汪汪”地沖著她叫了幾聲。也不知道這狗語“汪汪”的是啥意思。冬妮掐一把自己又肥又白的大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冬妮哭著哭著就想起了田小兵，田小兵雖然只是摸過她的屁股，但田小兵絕對不敢這樣放肆地把她占有。那個男主人聽到了冬妮的哭叫聲，翻了個身子，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子，“大早起的叫喚個啥！別人還以為我咋欺侮你了。”說完又轉了個身“呼嚕呼嚕”地睡去了。把個冬妮不冷不熱地晾在了一邊。

“我他媽的不干了。”冬妮光著身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席夢思床墊被她這五大三粗的肉身子一折騰，差點沒把睡著的那男主人顛起來。

冬妮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還是那個軍綠書包。她把衣服狠著勁地往里面塞。塞著塞著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就是那一箱小狗貝貝吃的火腿腸。她迅速地從箱子里拿出來幾根拼命地塞在了自己的書包里。她要把這幾根火腿腸帶回去給田小兵吃。

冬妮一個人在房間里折騰了半天，聽聽外面沒有半點別的動靜。冬妮倒渾身發起毛來，她躡手躡腳地趴在男主人的房間門口，透過門縫，她看到貝貝正安靜地躺在她剛才躺過的地方睡的正香。男主人嘴里好像說了一句夢話，“冬妮，記著給貝貝準備早點啊。”

冬妮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手里的包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７點３０分，冬妮像往常一樣準備好了早點。冬妮，男主人還有貝貝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