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率

［日］（火田）耕 譯/王保國

站在生命盡頭的角度看 人生只有一條軌道 絕不可能改變 這就是命運一個年輕的母親，生下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她出院之前，抱著小寶寶到院長室致謝。

“院長先生，這次承蒙關照，實在太感謝了！”

“啊，你今天要出院了，向你表示祝賀！來，請坐。”

“院長先生，這孩子能健康成長吧！”

院長一邊敲打著計算機鍵盤一邊答道：“這孩子有遺傳病的概率不足1%，可以不必擔心。其后5年得病需要住院的概率是31%。選擇醫院時可要慎重啊！本院的內科誤診率僅為8%。而A醫院雖然離你家近，但誤診率是32%。B醫院呢，雖然規模最大，但誤診率是27%。”

“那……那以后怎樣呢？”

“從幼兒園到小學期間，出大事的概率不足5%，沒什么大不了的。碰上愛欺負人的壞孩子的概率是64%，但因此而引發神經病的概率只有18%，讓人擔心的就這一點點吧！但是，中學期間可要注意呀！你因為見異思遷而離婚的概率是51%，所以，這孩子由此而走向違法道路的概率是72%！”

“先生，你在說什么！我可不是那種靠不住的女人！”

“現在你是靠不住的女人的概率確實只有9%，但經過15年后增大到80%的概率可是46%啊！”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當你說‘我知道了’這句話的時候，其實還不知道的概率是76%。嗯，還算可以吧！”

“這孩子在智力方面怎么樣？像考大學什么的能順利通過嗎？”

“在這方面這孩子像你，所以到高中畢業為止，智力和成績達到平均水平的概率是35%，復讀一年考上一流大學的概率是7%，考上二流大學的概率是18%，考上三流大學的概率則是34%。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行了！我無論付出什么樣的犧牲，也要讓這孩子進一流大學！”

“你的決心保持10天的概率是59%，保持1個月的概率是23%，保持1年的概率只有4%啦！”

“怎么可能有這種事呢！如果這孩子腦子不好的話，我花錢也要設法讓他進一流大學！”

“那時，你丈夫被解雇的概率是64%，你受不法商人欺詐而落得一文不名的概率是77%。你或是你丈夫因交通事故死亡而得到保險金的概率最多有21%！而且，就算花錢能進一流大學，這孩子考試落第兩次以上的概率是93%，對學業不感興趣、被女人和賭博迷住而退學的概率是91%，而且還……”

“別說了！啊！我已經絕望了！”

“因這種絕望感，你的壽命縮短10年的概率是84%，縮短30年的概率是……”

年輕的母親再也忍受不了了，她抱著孩子逃離了院長室，沖到了走廊里，氣憤得渾身發抖。平靜了一陣子，她返回到護士辦公室，一邊流淚一邊講述了剛才的事，然后她問護士：“這個院長先生也太過分了！喂，喂，你說，他的話可信嗎？”

護士坐在了電腦前，開始噼里啪啦地敲擊計算機鍵盤：“院長老眼昏花認錯人的概率是38%，敲錯鍵盤的概率是49%，而且信口開河故意說譏誚話的概率是81%——綜合起來看，他的話可信概率只有6%！”

“噢！原來是這么回事！”年輕的母親這才放下了心，高高興興地離開了醫院，回家去了。

她不知道這位護士言不由衷說安慰話的概率是92%。

（瀟風摘自《百花園》2005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