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圣誕

譯/瑞蓮

男人統治這個世界，和女人統治這個世界，結果會有什么不同嗎？

圣誕節前夕，一位圣誕老人在鬧市區遇害了。

次日，又有五位圣誕老人相繼被殺。

這一連串恐怖事件立即引爆了全國的媒體。人們被激怒了。一個殺害圣誕老人、破壞孩子節日的人，肯定是怪物，是野獸！

次日，人群潮水般涌入城市中心，舉行抗議。可是，接下來的兩天里，又有十位圣誕老人相繼遇刺身亡，而兇手依舊逍遙法外。

這天晚上，幸存下來的圣誕老人聚集在一起，商討對策。最后，他們達成了一致意見：不要再出去白白送死了。

這時，有個無牽無掛的人自告奮勇，接受了挑戰殺人惡魔的任務。他穿上圣誕老人的服裝，出了門。當天夜里，這個勇敢者的喉嚨就被人切開了，在家里的床上一命嗚呼。

這樣一來，城里便沒有了圣誕老人。人們焦慮不安，孩子們又哭又鬧。沒有圣誕老人的圣誕節，簡直無法想像！

一天以后，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好萊塢女演員喬裝成圣誕夫人，出現在了大街上。她想因此而一鳴驚人。由于她的樣子是大街上最接近圣誕老人的人，大人和孩子都簇擁到了她的身邊，她大出風頭。奇怪的是，兇手并沒有找她的麻煩。

接下來便有了更多的女士，打扮成圣誕夫人的模樣，出現在大街小巷。她們同樣安然無恙。

人們覺得，那個殺人魔頭已經停止行動。于是，他們試探著派出了一位圣誕老人。結果不到一個小時，救護車就載著他奔向醫院了。他連中三槍，身負重傷。

所以那一年的圣誕節，人們是伴隨著圣誕夫人一起度過的。

第二年上演了同樣的慘劇，而圣誕夫人又立即活躍起來。接下來的一年幾乎是前一年的翻版。

在后來的很多年里，這位耐心的隱身殺手對所有的圣誕老人依然毫不留情。最后，無論是在報刊上、廣告中，還是人們的腦海里，圣誕老人的形象都漸漸模糊不清了，以至于成為了一個歷史名詞。而圣誕夫人卻成了核心人物。

值得一提的是，女士們好像很樂意做圣誕夫人。一到圣誕節來臨，她們便會出現在大街上，這幾乎成了一種時尚，一道風景。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不斷地改進傳統的圣誕節服裝，最終變得千差萬別，姹紫嫣紅。這樣的圣誕節可是前所未有的：許許多多的圣誕夫人，無窮無盡的新奇與樂趣。孩子們喜歡這樣的圣誕節！

在圣誕夫人的陪伴下成長起來的這一代，多少跟以往有些不同——他們開始以一種不同的眼光看待女性。

他們選舉婦女做國會議員，選出了女州長、女總統，直到這個國家的所有大權都落到了女性手中。

這些女性所關注的莫過于衣食住行之類，人們在國會中討論的也多是飲食問題，久而久之連赤貧者也無須再為一日三餐發愁；她們十分關注住房問題，于是住房緊張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不過有一件事情，她們是絕對不支持的。無論什么政治原因，這些婦女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骨肉送上戰場，讓他們拋尸荒野！

因此，她們憑借著自己的政治、經濟實力以及國家的聲望，強迫和鼓勵其他國家讓女性執政。

男人們繼續在工廠上班、賭博，為哲學問題爭論不休。不過，他們關于哲學的爭論并沒有引發饑餓，也沒有使人類刀槍相見。

不久，這個世界變得豐衣足食，戰爭也成了歷史名詞，人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李夢臨摘自《小說山莊》，

人民文學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