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剛獲得“29屆加拿大蒙特利爾國際電影節特別貢獻獎”的影片《日出日落》,從9月15日開始在全國上映,目前尚不知票房如何,但筆者認為這是一部中國近幾年少有的新穎而深刻的優秀影片。
拍農村題材的電影一不小心就會落入俗套,像第五代導演代表張藝謀早期的農村電影總是用大量昏暗的顏色來體現農村的落后和愚昧,所以外國人愛看,但普通的中國觀眾是無法恭維的。因為他們認為真正的生活并非如此,在張的農村電影里好像缺少了一樣東西——希望。

作為中國第四代導演掌門人,滕文驥給此片賦予了一個非常鮮活的切入點——陜北傳統的說書藝術。背景依然是貧脊的西北黃土高坡,但有了向日葵、綠色的點綴,畫面變得明朗。比張的農村電影更多了一份熱情、明媚與濃烈的民族色彩,可以說是一部真正意義上的中國民族文藝音樂故事片。相信觀眾看完影片,腦海里會浮現出這樣一些字眼:生存、信念、掙扎、奮斗、愛情、寬容、無奈——最重要的是:堅強與希望。
滕文驥:我的前世是在黃河邊上唱歌的
在西安首映式前的媒體見面會上,導演滕文驥與記者們進行了熱情、輕松的交談,他的隨和與幽默讓在場的所有人倍感親切,還不時冒出幾句陜北方言逗得大家笑聲不斷。
記者:滕導,為什么您這么迷戀陜北這塊土地呢?
滕文驥:我在陜北待了20年,73年來,93年離開,對這塊土地感情是很深的。從89年開始拍《黃河謠》時,對西北就上了癮,此后年年都來,有戲沒戲都要來陜北采風,拍照,這部戲的一部分靈感來源于和兩位陜北老人的談話。

記者:那么究竟是陜北什么東西吸引著您呢?
滕文驥:首先有三個重要特點,就是陜北的民情淳厚、彪悍、爺們兒,當然這些你們小姑娘是不喜歡的(哈哈哈)。最主要的是人文景觀壯麗,這個很重要。人文地理,沒有豐富的人情,地理就是死的。我熱愛西北風情,不知走了多少路,甚至還去了內蒙古的鄂爾多斯高原,鹽池,我覺得西北的魅力是深遠而挖掘不盡的。
記者:您是通過什么渠道來熟悉陜北民歌的?
滕文驥:我的人生態度就是要完成自己想做的事,音樂是其中之一,我最早是學音樂的。我和西北民歌王王向榮是好朋友,喜歡二人臺。我想我的前世可能是行走在黃河邊上唱歌的……(說話間,滕導高興地有板有眼地唱起陜北民歌,讓記者們拍手叫絕)

記者:當前這個時代,商業片比較容易存活,您拍這個文藝片最大的難度是什么?擔不擔心它的票房?
滕文驥:其實這部片子也不是純粹的文藝片。先不說它的市場如何,各方面難度都很大,太大了,從劇本、拍戲過程、后期,到找投資,還要自己做道具。至于拍出來大家愛不愛看,這需要宣傳。就像大家看了電視里鋪天蓋地的高露潔廣告,一到超市,就想買高露潔,但高露潔不一定是最好的牙膏。同樣好的票房不一定就是好電影,這是個觀眾緣的問題。
記者:您是第四代導演,那您怎么看張藝謀他們第五代導演?也會像他們一樣制作商業大片進軍國際嗎?
滕文驥:大家對這個第四代、第五代的區分有誤解。它只是藝術觀念和理念的分別,并不是時間上的區分。這個社會有4種人:想啥吃啥;有啥吃啥;給啥吃啥;想啥吃不到啥。關鍵看怎么活法,拍一種電影是活不下去的,但我的主線還是傾向于文藝類。
記者:能說說片名“日出日落”有什么特別的寓意嗎?
滕文驥:其實電影最初的名字是《向日葵》,但這個名字后來被別人先用了。這個故事情節很好,“日出日落”的寓意還是觀眾自己看吧。

孫逸飛:我演得像不像陜北女人?
眼前的孫逸飛打扮干脆利落,身穿白色珠片背心,牛仔褲,頭發盤了一個簡單的發誓,落落大方地和記者聊天,忙里偷閑玩手機,也許因為是新人,沒有大明星的派頭,像個鄰家女孩。很難想像瘦瘦的,甚至有點弱不禁風的她怎么能演那樣一個豪爽、敢愛敢恨的陜北女子——葵花。但看完影片,我們被她折服了。
記者:邵兵是個非常出色的演員,你和他第一次合作,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
孫逸飛:邵兵,他想法很多,是個熱情、沖動的大男孩,有很多新點子,和他配戲能夠很容易進入狀態。
記者:你自己喜歡拍哪種類型的片子呢?
孫逸飛:我自己比較喜歡歷史劇和都市題材,但拍文藝片是一個難忘的經歷,很有深度。
記者:第一次去陜北拍戲,對那里最大的感覺是什么?
孫逸飛:啊,這次拍戲是我一個美好的回憶。我覺得陜北農村特美,窯洞啊,黃土啊,這些東西很有質感。

記者:你是江西人,面對不同的生長環境,你是如何把握片中的角色的?
孫逸飛:一開始時是很有壓力,怕自己演得不像陜北女人,表達情感要沖動、大膽。但我想無論是北方女人還是南方女人,她們對愛都是真誠的,抓住這一點,我就不怕了。大家覺得我演得像不像啊?
所有觀眾:像!
他們對西北的這份情讓人感動。當大多數人將鏡頭對準繁華都市、邊緣人群時,他們還能堅持挖掘我們民族深層次的東西,努力留住我們傳統的文化和質樸的民情,僅這一點就是難能可貴的。因為有日出日落的輪回,相信夢想是會不斷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