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感覺女兒離我們越來越遠了。特別是上了初中以后,連話都很少和我們說了。我忽然意識到,也許女兒真的長大了。
有一天我下班回來,看見女兒正在電腦前上網,我走了過去,她急忙關掉了QQ,沖我不自然地笑了笑,便回房去了。我注意到,女兒這些天特別愛上網,在QQ 里聊個不停,而且她特別提防我,見我回來就趕緊下線。又過了一段日子,女兒越來越反常,總是一個人發呆,或自己傻傻地笑。我一驚,14 歲的女兒不會是網戀了吧?當時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禁止她上網,可轉念一想這是行不通的,必須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有好幾次我試圖坐下來和她談談心,可她都是不耐煩的樣子,我一籌莫展。
一個周六的下午,我正在電腦前寫文章,女兒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跑回來,直奔電腦,見我在,她極失望地轉身要走。我叫住她,說:“爸爸正有些累了,你來玩吧!”她高興地說了聲“謝謝爸爸”,就神采飛揚地坐在電腦前。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很久沒這樣歡快地和我說話了。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我從門外看女兒,她已經準備下線了,QQ也關了。我來到她身邊,說:“小珂,你陪爸爸上會兒網好嗎?”女兒有些驚訝,可還是答應了。我在搜索引擎上輸入兩個字——愛情,女兒睜大眼睛有些緊張地看著我。我笑著對她說:“小珂,可以說說你對愛情的看法嗎?”女兒看著我的眼睛,臉紅紅的,小聲問:“爸爸,我這個年齡也可以討論愛情嗎?”我說:“當然可以啊!你已長大了嘛!而且,愛情是神圣而美好的,為什么要像回避瘟神一樣回避它呢?每個人都會經歷愛情,爸爸在你這個年齡就已經偷偷地幻想愛情了!”女兒驚奇地笑問:“爸,您像我這么大真的想過愛情嗎?”我點點頭,認真地說:“當然,那時我還偷偷地喜歡過班里的一個女生呢!就差給她遞紙條了。”女兒說:“那您不是早戀了嗎?”我撫著她的頭說:“什么早戀啊?我最討厭這個詞了!嚴格地說,那時候我還不懂愛情,而那種朦朧的情感也不是愛情,那只是年少時一種萌動的情感,沒有必要大驚小怪的,更不能一棒子打死!那不是太殘忍了嗎?”女兒用一種全新的目光看著我,說:“爸,您真開明,如果我們老師也像您這樣想就好了!”
我看女兒已不再對我心存戒備,便對她說:“小珂,你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什么樣的嗎?”女兒想了一會,說:“應該是心心相印、白頭偕老的吧!”我又問:“那你想不想知道一些名人的愛情是怎樣的呢?”她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在搜索引擎上重新輸入“名人愛情故事”幾個字,開始搜索,女兒睜大眼睛看著。我們看到了馬克思和燕妮的愛情、徐志摩和陸小曼的愛情、魯迅與許廣平的愛情……女兒已經看得入神了。過了好久,她轉過頭來嘆道:“他們的愛情真偉大啊!”我說:“不只是名人的愛情偉大,普通人的愛情雖然平凡卻一樣可以天長地久,就像我和你媽媽一樣。愛情對每一個人都是美好的,雖然有時也有欺騙與陷阱,可那不是真正的愛情。真正的愛情除了相互理解外,還需要時間的考驗,那份默契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培養出來的。最重要的是,愛情除了浪漫外,更是一種責任。我說這些,你能理解嗎?” 女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接著說:“美好的愛情能對事業起促進作用,你剛才也看到了吧?可是我知道現在流行網戀,也許在網上可以慢慢地去了解一個人,也可能得到一份真正的愛情,可是那畢竟極少,因為虛擬的世界與現實是不同的。一時的言語投機或者相互欣賞與傾慕不是愛情,孩子,我只能對你說這么多,爸爸沒有別的意思,這一切你都可以在以后的成長中慢慢體會。”女兒看著我,說:“爸爸,我懂了,我會在最好的時候去感受愛情的!”
我笑了,不只因為給女兒上了成功的一課,更重要的是,我推倒了女兒心里面的那堵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