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懷抱著,一種那么弱小生命,毛茸茸,但很堅硬;抗擊于黑夜,搏擊地殼熬過難熬,冰封積雪,撕裂痛苦,痛苦將黎明撕裂。
在一個雨季的清晨,一只白嫩鮮活的小手,終于沖出黑暗,抓住了光明,那竹殼從此默默留守土地。幾代文人墨客,何曾吹得字正?幾代詩人仙人何曾呤得腔園?江南竹月。
眺望一根人林竹,綠色長龍伏臥環繞,星棋布落,閃亮的家園,盤旋蜿蜒的山巒。走近一根竹,尺度人品高低;遠送一根竹,丈量江河深淺,寬度。
一旦被選出,作桅桿;必然比鋼鐵還堅固,樹起風帆,去出征,去遙遠。作漿:必然不風化,不蟲蝕,撐搖童心去對岸登山。作筆:必須挺直,明目清晰,清泉不息,寫的公正無畏,刻的高風亮節。
江南人世代用竹造號,穿山的號比山里漢子還高,吹響哀思,清明路上雨紛紛;吹熱喜事,能吹亮嫁裝,吹亮新娘子的臉蛋。吹起山歌,能騰云駕霧,一把山號能吹響,祖先的竹笛,無字的歌,無字的曲。
在一個有月的夜晚,壯嚴的馱起小溪祝托,以蠶的毅力,忘我吐著,青青絲,綠綠線,去編織更大的江南月。
走進江南,風會帶路,渴一口濃郁的沁香,如癡如醉;清風搖竹,仙境一般。你能理所當然的把“名字”,刻寫在翠生生的竹身上嗎?當有人奉獻你一座美麗,你何曾看見美麗所掩視的腳下,盡然會有一簍竹心骨,再搖顫,再落汗。
陽光下,江南竹,托舉一座美麗。
藝軍 2002年7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