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投資實例：三百萬半年增值逾千萬

策劃：本刊視點欄目組 選題：高玉濤 統籌·執行：董 凡

2005年，我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精彩紛呈。特別是近現代書畫拍賣，顯示出了出人意料的火爆局面，成交旺盛，大大激發了人們對中國書畫投資收藏熱情，然而，隨著供求關系的變化，書畫市場亦“畫源可貴”、“佳品難得”，在這種情況下，如何采用切實可行的購買技巧，以較低的成本，買到物超所值的書畫作品呢?在名家書畫投資、收藏領域具有豐富的實踐經驗的鑒賞家崔如琢先生的指導下，一位介入藝術品投資時間不久的藏家近半年來投入300多萬元購入九幅近現代書畫大家作品，件件精彩、幅幅增值。本刊以之為例，實錄并解析如下。

●記者：從2003年起至今，中國書畫市場，特別是近現代書畫拍賣，顯示出了出人意料的火爆局面，成交旺盛，這是什么原因呢?

■崔如琢：書畫投資是一項智力投資，它的特殊性在于書畫既可作為一種物資財富儲蓄，也可作為藝術來欣賞與研究。書畫的價值又具有相對的穩定住，表現在奇貨可居，永不過時，天增歲月畫增價。書畫的買賣又隨時可以進入拍賣市場，得到一個公平的價格。據資料反映，中國書畫平均年增值率在30％至50％之間。但一個真正懂行的，善于把握的投資者其收益遠大于這個平均水平。

●記者：隨著這兩年書畫市場行情的持續走高，有些人開始擔心投資風險會越來越大，您怎么看待這種情況呢?

■崔如琢：書畫投資的確有很高的風險，但同時也伴隨著高利潤。曾有這樣的說法，一個愛好收藏的人最后的收藏是選擇字畫，而當他選擇放棄收藏時，最后賣掉的也是書畫。這說明書畫投資具有極大的增值潛力，也具有極廣泛的市場基礎。有人做過統計，自“文革”前期到目前為止，短短的三十多年中，書畫的投資收益在100倍以上，遠遠高于其他類收藏品。然而書畫投資的風險是多方面的，市場只是其中一個因素，其實書畫投資的最大風險來自于作品本身，首先是贗品風險。

●記者：在當前“畫源可貴”和“佳品難得”的情況下，采用哪些切實可行的購買技巧，能夠以較低的成本，買到物超所值的書畫作品呢?

■崔如琢：其實如今在拍賣會上，撿漏的機會還是很多的，只是看你識貨不識貨。我曾在嘉德小拍花幾十萬買了一個董其昌的冊頁，結果很快，另一家公司就找上門來，希望我把這幅作品拿到他們公司送拍，他們問我，起拍價300萬低不低?我對他們說，多少錢我也不賣，因為真正的好的藝術品是無價之寶；另外，我不久前在另一個拍賣會上以80多萬元的價格購買了一幅唐寅的手卷，是一幅相當精美的作品，客觀地說，這幅作品的真實價值至少應該在500萬以上，然而由于很多人都不了解其真實價值，因此，這幅作品以這樣低的價格成交，也算是撿了一個“漏”。所以“撿漏”的關鍵是要“懂”畫，不僅要懂畫的真假、好壞，還要懂市場行情，如果不了解這些，就可能被一些現象所迷惑。例如，在拍賣會上，常常有一些作品的起拍價定得不太合理，這時往往產生一種怪現象，有些很優秀的作品常常因為價位低而沒人敢要，而有些不好的東西，因為價位定得高，人反倒搶著要。這對那些半懂不懂的人來說往往是個陷阱，但卻給真正的內行帶來了“撿漏”的好機會。

●記者：能否請您就如何“撿漏”作一些具體分析呢?

■崔如琢：舉個例子來說，比如吳昌碩的這幅《乾坤碩果桃正熟》，無論是筆墨還是題材都很有代表性。這幅作品是馬一浮家屬舊藏，原裝老裱，六尺巨幅，上款“福田”正是馬一浮早年用名，落款“癸卯冬日”。在西泠印社的歷史上，吳昌碩與馬一浮無疑是兩位重量級人物。前者是印社首任社長，一代藝術宗師；后者則是一位博古通今、學貫中西的國學大師，他們共同為我國的文化事業做出了無與倫比的貢獻。然而在西泠印社歷史上，至今未曾見到他們有過直接交往的資料。此幅《乾坤碩果桃正熟》圖，不僅可以見證兩位大師早年在西泠印社成立之前便有交往，而且過從甚密，友誼非同一般。這幅《乾坤碩果桃正熟》，吳昌碩作于1903年，剛好60歲，年富力強，精力充沛，桃圖飽滿而不壅塞，稱得上是一件精品。更為重要的是此幅作品集吳昌碩自作詩、書、畫、印為一體，是典型的“四絕”之作。去年嘉德春拍上吳昌碩的《花卉十二屏》成交價格是1650萬，而此幅作品的藝術水平不亞于《十二屏》，成交價僅是187萬。如果以尺寸核算一下，跟前者比，它的成交價位應在300萬以上。因此，這張畫的增值空間是很大的，如果再出現在拍賣場上，就難說多少錢了，我認為賣到四五百萬元很平常。事實上，吳昌碩作品價格還沒有到位。

再比如這幅潘天壽的《蘭石小鳥》，成交價30．8萬，也是撿了個“漏”，其實潘天壽的作品增值空間很大，從藝術成就上來說潘天壽與傅抱石不相上下，各有千秋。從繪畫史的角度看，潘天壽先生以他的繪畫成就，無疑可列為近代中國繪畫最有成就的大畫家。其實在文革以前，美術界普遍認為潘天壽在藝術成就上超過傅抱石。這幅畫基本上是以起拍價成交的，這實在是一個很偶然的情況，因為現在很多人對中國畫不太懂，一看到起拍價定得很低，就不敢貿然下手。這張畫的增值空間也不小，不久前，在浙江的一個拍賣會上一張類似的四平尺作品賣了500萬。我認為這張畫如果一年以后拿出來，起拍價就很可能超過200萬。

●記者：“撿漏”有沒有訣竅?

■崔如琢：“撿漏”的機會一般來自于兩個方面，一方面就是作品本身該有的價值，賣家或拍賣行沒有認識到，價位定得比較低；另一方面原因是懂的人少，一看價低都不敢買，因此，只有懂的人才能“撿漏”。如果一幅作品應該定10萬，結果定了2萬，那你8萬以下都可以買。不管是2萬買還是4萬買都算是“撿漏”，有時拍賣會一次拿出上千張畫，其中有漏可撿的就有50張?！皳炻钡那疤崾琴I畫首先要對畫家及其作品很熟對畫家作品的藝術水準以及它應有的經濟價值有個正確的認識，才知道什么價格買算是“撿漏”。例如，我一個朋友看上了一套吳昌碩的四條屏，本來準備花150萬拿下，結果花了了5萬就成交了，因為那張畫當時表面比較臟，很多外行一看，就不買了，他們不了解這些畫的真實價值，也不懂這些畫是可以整舊如新的，現在這些畫在上海再重新裝裱，只要過一年再拿出來就能標500萬。再例如，這幅張大干的荷花四屏，是張大干30多歲的作品，畫得很完整，買家當時問我，多少錢買合適，我認為30萬左右就不用考慮了，再貴點也可以下手，結果十幾萬就成交了。而這張黃胄的《少數民族婦女寫生》22萬成交，價格相當便宜。這幅作品應屬于黃胄有代表性的作品，畫面上人物也很多，是黃胄作品中的精品，當時保守估計成交價位應該超過60萬。這張作品現在很多人都看好，買家剛拿到手就有人出價80萬請他轉讓。

●記者：眼下，在名家字畫交易中，許多人習慣以每平方尺來計算價格，比如齊白石的畫價每平方尺是多少，張大千的作品每平方尺多少，但同一個人的同樣尺寸的作品往往在價格上又有很大差距，這是什么原因呢?

■崔如琢：實際上，中國畫的價格并不是單以尺寸及大小來論的。尺寸只是衡量價格的很多因素中的一個，有眼光的藏家，看中的并不是尺寸，而是作品的精湛程度，近幾年小幅精品拍出大價錢的比比皆是，以這張傅抱石的《東山攜妓圖溈例，這幅作品雖然尺幅很小，但結構完整，不失為傅抱石作品中的精品，現在傅抱石的精品價位每平尺方已經漲到200萬以上，而這張《東山攜妓圖》，當時僅以不到20萬的價格成交，相信再次出手時，至少應該能賣到50萬以上。再如這張林風眠的《靜物》，也是撿了一個“漏”，這張作品雖然小，但卻很有代表性，也是一件難得的精品，如果拿到香港其價格至少應該在60萬以上，這張畫的買家當時的心理價位是30萬，結果在場上沒遇到競爭對手，15萬就買到了。這兩幅畫的買家，如果打算做短線投資，當年就能賺到錢。

●記者：除了您以上說的這些外，還有哪些因素會影響到作品的價格呢?

■崔如琢：一幅作品的價格與其款、跋以及印鑒這些因素也很有關系，例如這幅張大干的《人馬圖》，雖然是一幅很不錯的作品，并且上面也有錢君匋的題跋，但由于沒有題款，所以價格就標得非常低，僅以3．3萬元的低價位成交。因為有款無印、有印無款、無印無款、借蓋他人閑章等，不能算全完美的作品，價格自然受到影響。通常長題、題詩者比無款無題者價格要高。若有皇帝、名人等的收藏章、題跋，價格要高得多。

●記者：投資書畫藝術品的關鍵是什么?

■崔如琢：投資書畫關鍵有兩條：一要懂畫，二要懂市場。所謂“懂畫”，說得具體一點兒，就是要懂得鑒賞，不僅要識真假，還要懂優劣。令人遺憾的是現在“懂”畫的人太少了，我常見到個別比較有影響的拍賣行拍贗品，感到很痛心，這些拍賣行并非有意要坑人，但無奈有些拍賣行缺乏書畫鑒定的高手，把假的當成真的，結果讓消費者交了“學費”。

除了真假問題外，優劣問題也很重要，即使是真品，也有一個優劣的問題，即畫家的精心之作與敷衍之筆。還有各個書畫家的擅長面，比如齊白石強項畫蝦蟹、徐悲鴻強項畫馬、陸儼少強項畫山水等。若一件書畫作品不能充分體現書畫家的藝術特色，即使是真品，價格也受影響。還要關注一個畫家的藝術鼎盛時期，有的書畫家到了晚年才技藝精到，那么早中年的作品價格當然要低于晚年時期的作品。

例如這幅李苦禪的作品《天峰立足》，由于畫“鷹”是苦老的強項，這幅畫筆墨厚重豪放，氣勢磅礴逼人，形象洗煉鮮明，屬苦老的精心之作，因此價格相對就比較高。

另外，投資書畫也要有主見，不可人云亦云。我認識一個人，花了一百多萬買了幅名人字畫，雖然作者名氣很大，但這張作品卻一般，畫面很瑣碎，風格也不典型，我認為像這樣的作品再出手就很難，我問他為什么要買這張畫，他說，他原先想買的畫由于競價過高，沒買到，一時失去了方向，當時頭腦一發熱，就買了這幅。從這件事情你就可以看出，買畫首先要懂畫，如果不懂畫，就只能依靠一些外在的因素來判斷，比如，作者的名氣，畫面是否花哨，或者人云亦云，很難進行準確的理性投資。

●記者：你認為，近現代的一些二線畫家以及當代畫家的作品的上漲空間會怎樣?

■崔如琢：我認為，他們的作品也會漲，但空間就小多了，而且有些二線畫家的作品價格已經炒得不便宜了，對于這種情況，收藏家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見，把握自己，不要追潮流，否則等這陣炒風過后，就會發現自己上當了，不應該把那些東西買回來。

●記者：有人認為投資書畫應該作長線投資，也有人認為短線投資風險小、見效快，你認為這兩種說法哪種更有道理?

■崔如琢：這不能一概而論，作長線有長線的好處，因為現在有很多大師級畫家(如吳昌碩、林風眠等)的作品價格還偏低，因此很適合長線投資。我認為將來近百年來這十幾位大師的價位都應該相差不太遠，所以現在偏低的增值空間就大點。當年我跟很多人說過，黃賓虹的價位早晚得上去，但很多人看不懂黃賓虹，等到現在明白過來，價位早就上去了。反過來，短線投資也是現在許多投資者喜歡的一種方式，短線可以比較快的獲利，例如，這張林風眠的《漁翁》，成交價6．6萬，雖然是不久前才買的，但再拿出來拍賣，起拍價至少應該標20萬。

●記者：作為一個收藏者，如果不懂鑒賞，再沒有一個好的鑒賞家給把關，看來是很危險的，那么收藏者應該如何學習鑒賞呢?

■崔如琢：學習書畫鑒賞，首先要熱愛書畫，學鑒賞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是多年積累的結果，因此只有熱愛了，才會去認真地堅持學習，知識就是財富嘛，但必須要有真知識才能變成財富。

●記者：哪些畫家的作品會繼續漲?

■崔如琢：大師肯定會穩步上漲，當代活著的畫家，我看會漲的不多，因為好的太少了，不但不漲，有時可能還會跌，有些當代畫家的畫越畫越差，怎么可能上漲?

●記者：今明兩年書畫市場的走勢會怎樣?

■崔如琢：今年肯定還要漲，從長遠來講，也可能在一個時期里會有一些小的起伏，只要國家經濟穩定，國泰民安，書畫市場的漲勢還是會延續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