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文學》12—13期合刊上推出了蔣楠的一組新詩。第一首《十字路口與行人的行走態勢》讀后,發現詩文本中作者對:方向、速度、穿越、距離、邁步方式以及十字路口等詞匯的運用,有一很明顯的特征就是:與行走的姿態有關。
詩人關注城市邊緣人,從這些邊緣人的生存環境與生命本質的沖突里展開思路,這些沖突的發起恰恰是從“只能循規蹈矩”開始。詩意的轉變引深和當前法律機制的不夠健全,使打工族別無選擇。在這種“慘遭傷痛”的背后,詩人以隱喻作基本元素來巧妙處理這群邊緣人在十字路口面對紅綠燈的孤注一擲。他們之所以“索性給橫沖直撞找個感人的理由”,雖有游戲生命的成份,但主要的還是“始終走下去”尋求生存。它同樣可以增加詩文內質的結構緊密和拉緊詩意的腳步,從而擴展了漢語詩歌書寫空間的審美效果。
《寫給娟子的十四行》、《和娟子一起看海》兩首詩與上一首相比,明顯有一個質的飛躍。“開往月球的地鐵上/兩顆輕松元素情不自禁地碰撞/我的心臟在你胸腔跳動你的血液在我脈管流淌”。這些字字珠璣的詩行給人以先聲奪人的視覺沖擊。愛情從人類的遠古走來,向無窮的未來延伸,就看你站在什么角度,怎樣表達。然而我總能在蔣楠的愛情詩中尋覓到新鮮的汁液。他把一種地老天荒的美好愛情,深深地扎根對方的靈魂。當詩人把愛情還原成比翼雙飛的詩歌意象時,在自然的語境中萌生了“陽光的陽剛和海風的陰柔/孕育著沙灘上金色的愛情/深深淺淺的腳窩。”詩人的愛情就顯得無比美麗,顯得無比富有詩意。蔣楠的愛情詩總能捕捉最真實最甜蜜的瞬間,在詩意的空間鑄造永恒的愛情,于是“我害怕天邊游弋的淚水將你湮沒慌亂中撥開云的帷幔/裂變陰霾,嶄露你云蒸霞蔚的臉/交錯的光與線/給平實無奇的天空涂染一抹誘人的色彩。”這是作者《虹——寫給一片云》中的首段幾句。其實這首詩如果當作愛情詩欣賞似乎并不合適。“云”的所指也可謂女性的象征。
顯然詩人的愛情又是孤獨寂寞的,這種孤獨寂寞的吶喊正是大氣磅礴的詩的魅力所在。孤獨是一種永恒的美,孤獨也可以使人更容易接近詩歌,并且也只有耐得住寂寞孤獨的人,才能寫出感情色彩濃烈的好詩。一首好詩的寫作背景往往更容易看出詩與詩人的影子。詩人藉此顯示了生命的濃度,以及非凡的精神素質,其中包括藝術氣質,知識修養等主體性因素決定一首詩的品質。蔣楠的詩歌多從現實中取材,采擷生活的浪花,擠出其濃烈的芳香甘味,處處透出濃重的現代時尚氣息。例如《深圳街頭的內衣秀》:“商業的創意把夜激情/幻化成貓步在大庭廣眾中晃來晃去/就像一顆流星劃過絲織的夜幕/就像一枝紅杏從墻內探出頭來”。
這些詩句干凈利落,蓬蓬勃勃,正是詩人有了這種樸素的真情感悟,升華為富有哲理的紅杏出墻,把內衣秀春光乍泄的燃燒激情生動傳神的表達了出來。正因為蔣楠寫出能充分調動情感體驗的力作,從而拓展了詩意的空間,使他的詩豐盈而厚重。這些作品一再證明詩人只有真正將社會主義生活納入視野,其作品才有強大的生命力和藝術感染力。詩人以貼近生活走向真誠的寫作態度,把目光聚集都市與鄉間的邊緣生活中,在樸實清明的詩文中極力弘揚自身的豐富想象,觸摸底層群體的純凈情感,使生活表層的真實轉為內心的真實體現,從而完美地統一融合。在認真閱讀了蔣楠這些新作之后,我在想詩人還可以在屬于自己獨具特色的詩路上走得更遠,他這條路是別人根本無法模仿的。詩人的道路漫長而修遠,詩人要用力把它走穩走透走熟才OK。蔣楠是有這個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