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

“人山人海”是香港非主流音樂廠牌之一，也指以前“達明一派”主唱黃耀明為核心的香港本地音樂創作、制作及演出團隊，是香港前衛文化活動的重要力量。

有關“人山人海”的八個關鍵詞

達明一派的遺孀

1、拜金小姐

“拜金”本來是貶義詞，現在變成了褒義詞，在“人山人海”的牌子下，她搖身一變，成了組合和專輯的名字，不中不外，不陰不陽，風情萬種，令人動容。

組合：這位“拜金小姐”可不簡單。她由臺灣歌手陳珊妮和香港樂手李端嫻合而為一。兩人相識于珊妮錄專輯《完美的呻吟》時，端嫻在制作上小試身手，彈指一揮間，驚艷全場。才女兩人惺惺相惜，一發不可收拾，之后摩擦出的火花復古沉穩，妖媚惑人。耀明端嫻引領，珊妮心儀神追，去年推出的《拜金小姐》專輯，把悶了10年的香港樂壇活活地逼出一記迷人的喘息。

專輯：這張《拜金小姐2005》更不簡單。今年3月，一石激千層浪，萬人淚。準歐陸旋律和偽宋詞唐詩糾纏，如回到若干年前煙花繚亂的那晚，妖精獨上西樓，砍斷寂寞梧桐，一半雍容優雅，一半媚態輕揚。左顧右盼故作膚淺，電子氛圍輕煙繚繞，掃盡前衛音樂的清高。兩個音樂女子隨性出軌，信手抓來迷離的音符和古典的詞句，塞進填滿眼影唇膏的化妝包。

港臺歌壇一位異類，讓十年前迷戀達明一派的中年歌迷們渾身顫抖，這遺孀在萬千目光的注視下，水袖一甩，裊娜著從堵封閉的墻上飄了下來。

2、狂歡

“人山人海”的游戲規則只有一個，就是唯樂原則。

2004年12月12日，在香港紅磡體育館的舞臺上，黃耀明劉以達這兩個年過四十的中年人面對著臺下的人山人海縱情歡唱，當這場達明一派“為人民服務”二十周年紀念演唱會接近尾聲時，黃耀明向上萬名如癡如醉的觀眾大聲說：“記得！3月8日去香港大會堂參加‘拜金國際俱樂部演唱會’。”此時，鍵盤旁的那個“護士”（端嫻）眼畔流露出一絲得意，她身邊的警察、消防員、修女、廚師們向她抱以信賴的微笑。

“人山人海”的履歷跟各式各樣的狂歡演出密不可分，就連廠牌名稱最早也來自于一場特別演出。1997年，受當時香港藝術節邀請，黃耀明舉辦了名為《人山人海》的音樂劇，這是場被當作另類演唱會的多媒體表演，在香港引起巨大反響。耀明并于當年在紅磡舉行了兩場“創作人山人海演唱會”：演出者正襟危坐，用超黑色幽默的方式把玩了一次香港主流流行樂，顛覆了人們對多首耳熟能詳歌曲的聽覺習慣。

“人山人海”的演出布滿徹底的快樂，暢快淋漓是觀眾最強烈的觀后感。2000年以來，除黃耀明的“光天化日演唱會”與“滿天神佛擺命舞會”風光一時外，拜金小姐的“拜金國際俱樂部演唱會”上，居然賣空現場上千張唱片，等待簽名的隊伍排到街上。還沒出唱片的新人組合PixelToy敢開賣票的“PixelToy Story演唱會”。今年5月18日，黃耀明、劉以達將與at17、容祖兒、何韻詩、梁漢文、草蜢等演出音樂劇“愛巨星紅白斗”，黃耀明演80年代的自己。

人太多了，到處都是煙幕彈。做最個人的音樂，愉快自己。

啟稟幫主，酒宴已備好

3、黃耀明

黃耀明是堅持唯樂原則的悲觀主義者。如果沒有這一點，就沒有當初的達明一派，也沒有現在的“人山人海”。

沒有他的香港歌壇是單調乏味的，“人山人海”的出現，帶來了與達明一派一脈相承的電子青春。

篤，篤，篤篤，平安無事啦……

4、電子民謠

“人山人海”的氣質里有兩種元素，一種是電子，一種是民謠。他們的電子味是有節制的，并不沉溺于奇幻效果，或陶醉于機械節奏。該團體中多作曲編曲出身，整體音樂取向和當今時髦的DJ打碟式電子樂有較大差異。這種不趕潮流的固執讓“人山人海”顯得標新立異。黃耀明的電子情結是與生俱來的，從達明一派到單飛闖蕩，他嗓音里的溫暖、凄美、狂放、冷艷，始終只與同一種音樂來呼應。而電子節奏也是“拜金小姐”把玩得最嫻熟的兵器，在她們音樂里非樂器制造的音響來去自如、天花亂墜，“蝶戀花”的香艷、“點絳唇”的華貴，所達到的繽紛程度都是其他組合難以企及的。PixelToy的電子則自成一派，它威猛無畏，又時而流露些力不從心，甚至還搞些聲色犬馬，像“一流”這樣的作品足以讓衛道士面紅耳赤。

民謠是“人山人海”的另一支主線，現代感的音樂配上干凈簡練的純真，如同都市里的牧歌。At 17是香港電子民謠的第一代言，她們將爵士、流行、搖滾、電子與民謠結合，具備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At 17的歌里可以聽到20歲的快樂、30歲的聲線與40歲的洞察，這在香港歌壇的女子組合中相當少見。作為獨立歌手的有耳非文，民謠風格更私密化，像喃喃自語默默獨白，與梁基爵合作之后，節奏加快，風格趨實驗化，雖不如之前重旋律性，但是柔弱纖細的嗓音配上靈動的電子節奏，是另類的代表。林一峰不是“人山人海”的正式成員，但由于音樂個性上的相近和對達明一派的喜愛，再加上At 17的林二汶是他妹妹，所以經常出沒在“人山人海”中。他是香港最頑固的民謠歌手，對民謠的把握是改良的，老派的爵士編曲與過時的電子風格都是他常用的元素。

有些人，請閉嘴

5、女聲女色

“人山人海”女聲當道。旗下5支樂隊組合中有4支由女性擔任主唱，分別是少女組合“At 17”、才女組合“拜金小姐”、校園組合“PixelToy”，以及“有耳非文+Gaybird”的男女組合。

“At 17”是“人山人海”簽約的第一支組合，由盧凱彤（Ellen）及林二汶（Eman）組成，與竄紅香港的少女組合TWINS年紀及形象相仿，但在音樂企圖上卻差別萬千。她們的音樂清新洗練，與主流貌合神離。

“拜金小姐”原本是臨時組合，現在已經因為太過出色的表現而成為香港新銳。

PixelToy年輕而大膽，由全能音樂人何山及主音胡詠絲組成。音樂風格強勁，擅長運用各種音效營造獨特聽覺空間，單薄的女聲主音與個性十足的電子節奏形成強烈反差，奠定了實驗色彩濃重的風格。

有耳非文是香港獨立廠牌89268旗下的Indie-pop女歌手，藝名由其真名高郁斐拆解而來。自專輯《叱咤女皇》起，與“人山人海”的梁基爵Gaybird合作，音樂中注入經典的管弦樂與節奏音效。最新單曲“家有惡女”和“戀戀山海”電子味更濃，主唱音色刻意變化，令歌曲五彩繽紛。

這年頭，事業都是玩出來的

6、玩票

娛樂圈，“怕就怕認真二字”可以解為“一認真，就沒法開心”。

“人山人海”是個玩性很重的廠牌，所有的音樂都不是為了讓市場滿意，而是取悅自己。讓自己高興，當然是天馬行空任意馳騁。所以，黃耀明唱起了“明日之歌”，把顧嘉輝的舊作更改得面目全非，完全不顧這是自己2004年里唯一的表現。而“拜金小姐”則是瘋玩之后最典型的“無心插柳”，陳珊妮從此不寄托任何哲學思考，李端嫻也不用守著規矩來配器混音，她們躲在家里就可以錄出讓人拍案叫絕的音樂。

“人山人海”至今共推出過兩張合輯，分別是《Pretty Happy Gay》（2002）和《The Good The Bad The Ugly》（2004）。光看名字就可以猜想他們玩得有多刺激。在這兩張唱片中，作曲編曲高手們都有個人作品展現，強烈的個人風格，與以往所聽到的他們在主流樂壇上的作品有很大差別。平時伏案作詞的陳浩峰、何秀萍也在此一展歌喉。風格多樣，實驗色彩與可聽性俱佳。簽約華納的林一峰也來參與演唱演奏，可見其在非主流樂壇的號召力。

哎呀呀，去過招

7、高手

“人山人海”有6位核心成員，清一色的作曲編曲高手。除了黃耀明以外，還有蔡德才、梁基爵、李端嫻、亞里安和于逸堯，一起構成“音樂發動機”。

蔡德才最早擔任過《信望愛》的作曲和編曲，黃耀明的名曲“每天你愛多一些”、“春光乍泄”、“小王子”都是他的作品。他擅長旋律，電子味的拿捏也恰到好處。他和香港前重金屬樂隊AMK吉他手四方果組成過一支 “普普樂團”，曾在2000年推出專輯《入洗衣機緊急掣》。他經常參與香港著名戲劇團體“進念二十面體”的配樂創作。

梁基爵在“人山人海”中活躍于表演。他畢業于演藝學院音樂系，熱衷多種舞臺演出的音樂創作，曾是Multiplex的核心人物，1995年曾推出由劉以達監制的《六月雪》。2002年梁基爵組成一人組合Gaybird，近年與女歌手有耳非文合作較多，風格靈動幻變，常常有出人意料的創意。

李端嫻是香港極少數女音響師之一，她的鍵盤演奏造詣令人眼花繚亂，涉足電影、演唱會、舞臺劇，創作過大量作品，其中包括最知名的“友情歲月”。是香港獨立音樂界活躍分子，先后參與過Minimal、青山大樂隊等組合。

亞里安和黃耀明在音樂趣味上最情投意合，都沉迷于上世紀80年代的電子氛圍。他不僅撰寫樂評影評，更從事音樂創作多年，雖然沒接受過正統音樂訓練，但自學有成。他的歌曲幽雅自我，旋律兜兜轉轉，有很強的誘惑力。在黃耀明眼里，他是最少嘗試其他音樂形式的人，無可救藥的固執造就了“人山人海”里最不能缺少的動聽。

于逸堯的作品流行度最高，像“一一”、“風月寶鑒”等都是他的作品。畢業于中文大學地理系，曾在亞洲電視配樂組任職多年，現全職為電影、錄像電影、廣告及舞臺演出創作音樂。他受上世紀70、80年代的電視劇主題歌影響較大，作品中常有些舊時元素。

要搞就搞大

8、大文化

作為香港的非主流音樂文化品牌，“人山人海”還涉足劇作、漫畫、書籍領域。他們也創作推出純音樂作品及實驗性作品，如電影配樂、劇場或舞蹈音樂等，而這類作品則由“人山人海”的另一支廠牌“Poo Records”出品。

和“人山人海”相關的八張專輯

1

專輯：Meow Meow Meow

時間：2002.12

2002年的AT17是忙碌的，兩個不到20歲的女生，一個忙于高中會考，另一個又為復旦夢而努力。但她們又是幸運的，處女大碟《Meow Meow Meow》懷胎十月，力壓風頭強勁的Twins，獲得香港叱咤樂壇組合銀獎，自此平步青云，年年上榜，一發不可收拾。

別小瞧這支年輕的樂隊，她們背后可是“人山人海”最強大的班底，制作人黃耀明、林一峰、李端嫻、蔡德才為AT17量身打造了一張風格討巧的清新民謠專輯。就像唱片封面上兩個女孩子俏皮的貓女郎打扮，整張專輯基調清新明快，充滿青春期年輕人在荷爾蒙作祟下的騷動。

“The Best Is Yet To Come”翻唱自林一峰的舊作，換作女生的角度，哀婉動人；“我愛班房”里小女兒家忸怩作態；“Meow Meow Meow”的天真童趣；“黑羊”的豪情狂氣；“唱歌”在盧凱彤的吉他伴奏下，林二汶為賦新詞強說愁……青澀、迷惘、無奈、成長，你若不清楚年輕是什么，那么就讓At17告訴你。

2

專輯：Kiss Kiss Kiss

時間：2003.12

從一年前的《Meow Meow Meow》到《Kiss Kiss Kiss》，我們跟隨AT17成長。多元化的曲風，更加成熟的情感，不變的還是女孩子特有的可愛天真。上回的貓女郎，這次搖身一變成了著名的重金屬樂隊Kiss，讓人忍俊不禁。

“女扮男生”是典型的AT17風格，一如既往的干凈輕快。“成人禮”盧凱彤首次嘗試作詞，制作人李端嫻特別為她們找來了鼓手恭碩良護航，甚至當紅女歌手何韻詩也在最后客串出場，玩了一段單簧管。電臺的廣告歌“三分鐘后”是蔡德才4年前的作品，一份成熟的韻味在詞曲中浮現，不由得感慨AT17真的長大了。“Lost in LA ”傷感得叫人柔腸寸斷，在孤單的吉他伴奏下，林二汶的歌聲又一次顯出與她年紀不相稱的成熟。不單是民謠，AT17更多的開始在音樂中融入電子與爵士。兩個版本的“Never Been Kissed”，Big Band Jazz風格的“畫你”，AT17在各種流派之間游刃有余地游走，你其實很難將每首歌分類分析。

當然，AT17拿手的搞怪音樂自然不可少。“正教育”里一本正經地朗誦聞一多先生的“也許——葬歌”，“金魚歌”則卡通味十足……真不曉得她們以后會帶給我們什么樣的快樂。

3

專輯：十一團火音樂會雁石分天

時間：2004.9

黃家駒說香港沒有音樂界，只有娛樂圈，賺錢第一，音樂第二。在龐大的娛樂工業下，音樂會只是賺錢形式的一種，走個過場，玩個噱頭。最好莫過于歌迷滿座尖叫不斷，閃光燈此起彼伏，歌手雙手捧著鮮花口袋滿載而歸。很少有歌手是因為在音樂會上唱錯音為人詬病，倒是音樂會一旦缺少了足以吸引人眼球的噱頭，就會飽受指責。

去年3月21日，AT17在烏溪沙青年中心舉行首個大型音樂會，1800人在草地足球場與AT17共同度過了一個開心的下午。這是一個奇怪的音樂會，它有著Club式小型演唱會的氣氛，同時也有大型演唱會的規模。AT17的演出完全籠罩在無拘無束的空氣里，每個跳躍的音符都是如此放松快樂，很難想象這樣的形式會出現在紙醉金迷的香港音樂圈中。

《十一團火音樂會雁石分天》專輯里共收錄了18首歌，包括“女扮男生”、“三分鐘后”、“The Best is Yet to Come”、“始終一天”、“你有自己一套”等等。另外，林二汶也演繹了寫給楊千嬅的作品“魂斷威尼斯”以及林一峰詞曲的十一團火主題曲“玩火”。AT17的好友方力申與何韻詩均出席了音樂會，方力申獻唱AT17的作品“他和她的事情”。最讓人吃驚的是，AT17居然用hardcore方式演唱了“金魚歌”，兩個小姑娘若有其事地吼出黑腔，不由得讓人感受到后生可畏。

4

專輯：拜金小姐2004

時間：2004.1

“陳珊妮”這個名字，在花花綠綠的流行音樂中倒是個特殊品牌。出道十多年來，她自我地徘徊在主流非主流之間，音樂精細不落俗套，同時又簡單隨性，沒有太復雜的結構，也沒有沉重的愛恨情愁，總是平淡而真切的打動你。李端嫻與陳珊妮的合作始于2000年陳珊妮的“完美的呻吟”專輯，前者負責了整張專輯的編曲錄音。該專輯大獲好評，此后兩人一拍即合，在詩人畫家可樂王的幫助下，“拜金小姐”組合孕育而生。2002年，陳李就已經完成了全部歌曲的錄制工作，但因為二人手邊繁忙的工作而將專輯擱置，直到兩年后這個玩票組合的第一張專輯才呱呱墜地。專輯名稱？懶得取了，干脆就叫拜金小姐吧。

收錄的11首歌歌詞都出自可樂王的詩，李端嫻和陳珊妮合作編曲、作曲，兩人還幾乎包辦了所有樂器。更多的以制作人身份登場的李端嫻也一展歌喉，她和陳珊妮一唱一和，有時甚至辨不清她二人的聲音。此外，港臺樂壇的許多好友也友情獻聲：黃耀明、蔡德才、黃貫中、彭羚等等，為專輯增色不少。

這張專輯有典型的“人山人海”風格，因為她“電”得讓人沉溺；同時又有典型的“拜金小姐”風格，因為她迷人得有些嬌媚。對于這張專輯，可以堆砌的辭藻很多，老搖滾、DISC、探戈舞曲、80年代電子音樂、迷幻搖滾……雖然再好的音樂都經不起花里胡哨的吹捧，可話說回來，不小題大做一番，如此的好音樂又如何引起大眾的注意哩？

5

專輯：拜金小姐2005

時間：2005.3

一年后拜金小姐再度粉墨登場，專輯名稱一模一樣還是叫“拜金小姐”，不過上次的漫畫摩登女郎換成了語笑嫣然的古典美人，氣質高貴優雅又不乏嫵媚動人。仍然是上回的分工，陳珊妮李端嫻在家庭錄音棚閉門造車，兩周完成前期制作，可樂王十天內包辦專輯歌詞，效率之高實在是讓人瞠目結舌。

上張專輯里，拜金小姐好像是被寵壞的孩子，哈啦全年無休。到了新專輯，兩位拜金小姐忽然妖氣十足，在歐陸電子上，病玉階瑤殿香冷銷魂，大肆玩票了一把古典高貴，讓人大跌眼鏡。開場曲“青春麗歌”中浪漫流麗的電琴，伴隨著冷冷的機鼓，“迷惑 傍徨 失落 絕望 奔跑 吶喊咿呀呀”，逝去的青春愛戀早已唱到濫情，不知拜金小姐們何以做到如此的灑脫，如此的坦蕩，仿佛秋天，雖有妍思，不掩蕭瑟。“蝶戀花”、“那年夏天寧靜的海”、“玉樓春”、“直到世界末日”，字里行間洋溢著古典華麗氣質，讓人愛不釋手感慨連連。

聽音樂聽到現在已經見怪不怪，閉上眼睛根本分不清偽前衛和真流行，反正標榜也罷，追求也罷，實質也罷，好的音樂大抵就是可以給人帶來愉悅、帶來回味吧，所謂余音繞梁，三日不絕。有人說，在獨立廠牌里總有著最養耳的東西。在拜金小姐身上，擴大而言，是不是好的音樂應該跳離本地的商業約束，扎根于本民族，在西方音樂里尋求東方化的東西呢？

6

專輯：2001香港漫游OST

時間：2001.7

“人山人海”公司的孿生兄弟“Poo Records”更多地和實驗音樂聯系，《2001香港漫游》就出自他們的手筆。

唱片的名字可以隱隱投射到庫布里克的電影《2001太空漫游》上，這是部人類對于迷茫未來自我思索的影片，壓抑混沌而氣勢磅礴。在專輯里，人山人海的電音高手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儼如一張世紀初葉香港都市的OST。四方果的“求救”帶出濃濃的Dark Ambient，電琴以一個孤寂的姿態開場，漸漸的提琴、吉他、合成器響應加入，在不斷呼應以后匯成音響的戰場，最后止于高潮。Slow Tech Riddim的“Monster Reborn”讓人不禁聯想起“Skinny Puppy”，陰森森的鬼氣十足，合成器在下半部大爆發，音色十分厚實。緊接著就是蔡德才帶著電爵的“Walking Back And Forth”，薩克斯在冰冷的節拍下麻木異常。于逸堯的“From Strauss To Strauss”以施特勞斯交響詩“查拉斯圖拉如是說”的日出開場，在太陽即將越過地平線的瞬間起，音樂開始以痛苦的音色不斷重復，不斷呻吟，當在有進行曲式的電子音樂來臨之后，破曉的主題變調，反復沖刺試圖破土而出，極具感染力。

總的來說，這張電音專輯的實驗味很重，注定不可能叫座，但它卻代表著“人山人海”在音樂藝術的最高成就。

7

專輯：Pretty Happy Gay

時間：2002.1

2002年是“人山人海”成軍的第三個年頭，除了幾場音樂會，以及“Poo Records”出品的若干電聲專輯，他們把更多的注意集中到為別人制作上。該到總結過去，同時培養自身創作新力量的時候，“人山人海”的第一張合輯誕生了。

《Pretty Happy Gay》，標題再明白不過，快樂快樂快樂，開宗明義，盡情開心。主打作是黃耀明的“一一”，流利的電子曲風，咋聽居然很像達明時期的“救火少年”，在電子節拍下快樂到眩暈。“今晚要做勢/然后永遠快樂/繼續和平”，簡單的“一一”，一副冷眼看煙花之態。蔡德才的“美麗無常”以鋼琴編配，淡如清水，卻又回味無窮。在Gaybird的“鳥和樹”里，有耳非文甜膩的女聲好似鳥兒啾唧，圓潤深沉，富于歌唱性大提琴聲又好似樹葉摩挲，交織成一段唯美的交響詩，他們的指揮就是梁基爵。年輕的AT17嶄露頭角，一首“始終一天”盡顯功力，大獲好評。拜金小姐也登場亮相，“黑妞馬子”爽朗的新浪潮一氣呵成，毫無拖泥帶水。

開心就好，老老少少齊上陣，“人山人海”的這張合輯的確給我們帶來了歡樂。甚至于一定程度上，這可以看作帶有里程碑意義的作品，通過它，人們第一次聽到了AT17和拜金小姐的正式作品，這還不足夠嗎？

8

專輯：The Good The Bad The Ugly

時間：2004.11

《好的壞的丑的》，兩年之后“人山人海”的第二張合輯出版。這短短兩年的時間里，隨著AT17迅速崛起和拜金小姐的竄紅，誰都要對“人山人海”刮目相看。

就像專輯的名字，16首歌有好有壞。PixelToy的兩首新歌是最大亮點，與AT17合唱的“漂亮”，帶著AT17特有的開心音樂成分。“說說看”則讓人想起Placebo樂隊，彌漫著幽閉的華麗朋克氣息，在電氣肌理的構筑下，不斷伸展。“蝶戀花”是拜金小姐新專輯的先鋒，提前曝光吊足了歌迷的胃口。AT17翻唱老歌“我的心里沒有他”，那份哀怨很難想象是出自兩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女生的演繹。蔡德才大展歌喉，自彈自唱一曲“一切塵世的享樂”，鳥鳴水流，一派室外桃源的景象。李端嫻的“海灘”里一段吉他在電子背景下的意象非常動人，只可惜后半部分有狗尾續貂之感。其他的，特別是有耳非文，還有陳浩峰、于逸堯、何秀萍超豪華陣容合作的“我們”，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