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人”假設對完善我國市場經濟體制的啟示

【摘 要】“經濟人”假設是西方經濟學的基石。“經濟人”假設有其合理性也有其局限性，本文試從對“經濟人”假設爭議的角度來探討“經濟人”假設對完善我國市場經濟體制的啟示。

【關鍵詞】“經濟人”假設；市場經濟體制；啟示

西方經濟學的基本假設是“經濟人”的假設。從哲學上講，“經濟人”假設是一種抽象規定，被規定為在經濟生活中的一般人的抽象，其本性被假設為是利己的，也就是說經濟生活中的人處于利己的動機去從事經濟活動。然而，從“經濟人”假設被提出之日起，以及隨之而來的對人性假設的發展，就一直存在著對“經濟人”假設的辯護和對其局限性批判的爭議。本文試從“經濟人”假設爭議的角度來探討“經濟人”假設對完善我國市場經濟體制的啟示，啟示有三。

一、正視“經濟人”假設的合理性

首先，承認“經濟人”假設存在的客觀性。“經濟人”是伴隨著商品交換和私有制的產生而出現的，并隨著社會分工和商品經濟的發展而不斷地突現出來。馬克思主義者雖然批判那種超越一切歷史發展階段的“經濟人”假設，但卻從來沒有否定在一定歷史階段甚至在相當長的人類發展史中“經濟人”假設存在的客觀性。在人類社會發展相當長的歷史進程中，“經濟人”假設作為一種客觀存在，是不以人的意識為轉移的。今天，在市場經濟的制度空間下，我們承認“經濟人”假設，既不意味著人的自利行為必然導致惡，也不意味著必然導致善。“經濟人”假設是對大多數人在大多數場合下普遍所具有的行為特征的概括，即對在一定歷史時期普遍存在的人類行為的一種原則抽象。因此，它對現實社會人的經濟活動具有很強的解釋力，并在實踐中不斷得到印證。也正因為如此，“經濟人”假設在經濟理論研究中獲得了廣泛贊同和應用，并在各種批評和非難中得到補充和完善，進而推動著經濟理論和社會實踐的發展。

其次，明確“經濟人”的利己屬性是人的基本權利。在經濟學的長期發展過程中，“經濟人”概念幾經錘煉，在內涵上有了新的發展，但始終保留了“自利性”這一最基本的規定性。現代經濟學之所以能在社會科學群體中脫穎而出，現代經濟分析之所以能夠被普遍看成是科學的分析，都與理性“經濟人”預設密不可分。“經濟人”利己性不僅是人的本能屬性，而且是人的基本權利。這是不可否認、不可剝奪、也不可轉讓的神圣權利。原始社會，由于人類拖著長長的自然“臍帶”，面對極其惡劣的自然環境，在很大程度上受自然的統治，還談不上人的利己性是一種權利，更不用說對這種權利保護。在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由于人本身完全和不完全隸屬于他人，一切只能處于任人欺凌宰割的地位。這種環境中，雖有個人利益的追求，卻并沒有任何保障。我國建國后一段時間里，由于片面追求“一大二公”，脫離實際搞所有制“升級”和“窮過渡”，企圖跑步進入共產主義，片面強調個人利益服從整體利益，把個人利益與社會利益對立起來，特別是在“文革”期間，“以階級斗爭為綱”，搞“斗私批修”，“割資本主義尾巴”，嚴重侵犯了人們爭取個人利益的權利，把國民經濟推向了崩潰的邊緣。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社會主義商品經濟和市場經濟的發展，應當說，人們的自由度、追求個人利益的權利在相當程度上得到體現，也促進了生產力的大發展。但幾千年封建思想的束縛，“左”的思想影響，人們追求個人利益的權利有時還得不到充分保障。社會只有在尊重和保障個人利益的權利的基礎上，才會產生永無遏止發展沖動和進步要求。中共十六大提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之所以得到全社會的積極響應，也是因為正確的認識到每個百姓對自身利益的渴望，就是明確了“經濟人”假設的利己屬性是人的基本權利。總的說來，“經濟人”假設是市場機制運作的一個基本前提，選擇了市場機制就意味著對“經濟人”假設利己屬性是人的基本權利的承認。

再次，合理的利己主義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相容的。首先，人類社會生活的相依性和互助性特點，決定了人們在追求個人利益的滿足即利己的。同時，必須照顧到他人或社會利益即服從利他原則。事實上，在一個道德規范和法律制度健全的理性社會，極端的個人主義和徹底的利己主義都是行不通的，但也必須承認，純粹的利他主義盡管是高尚的，但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追求的是利己和利他的統一。其次，從市場經濟體制本身的特點和要求來說，“合理的利己主義”的價值取向也是可取的。市場經濟是商品經濟發展的一個更成熟更完善的形態，但按價值規律辦事、追求效益、等價交換、公平競爭是商品經濟的共同特點。利益原則決定了人們生產和交換的出發點是利己的，但等價交換、互惠互利又決定了人們在追求個人利益的同時，必須尊重和滿足他人或社會的利益。

二、重視“經濟人”假設的局限性

首先，確認“經濟人”假設有其局限性。斯密和新古典經濟學的“經濟人”抽象不是根據某種永恒不變的人性提出來的，這是其科學性的方面，而忽視人尤其是現實的人，又是其局限性。他們的“經濟人”概念只是根據經濟人的經濟環境和條件提出來的，而沒有根據現實人的特點分析經濟人的行為和動機。第一，從經濟學的角度看，“自利”是經濟發展，社會前進的動力。但也有其局限性：一是單純由利己心推動的競爭可以導致欺詐行為，按照信息經濟學，要想在市場競爭中致勝，必需具備信息。由于各個參與者所能獲得的信息量并不是完全相等的，這種被稱為信息的非對稱性便可以導致欺詐事件的發生；二是單純由利己心推動的競爭可以導致反競爭的后果。參與競爭者具有相同的市場力量的競爭可以給社會帶來福利，反之，當參與競爭者的市場力量不相等時，競爭會帶來利己心導致的反競爭行為的不良后果；三是單純由利己心推動的競爭可以造成負面的外部性。外部性是指單個企業的經濟行為對社會所造成的正面或負面影響。單純由利己心推動的競爭不可避免地會帶來有損于社會利益的負面的外部性；四是單純利己心的推動可以使法律失效。因為單純利己心推動而不遵守道德的法律界人士可以使法律失效，從而未必能維護社會的正常秩序。而在沒有正常秩序的條件下，市場經濟因之而不能順利運行。第二，“經濟人”的利益并不排除非經濟利益的存在。盡管經濟利益的目的是主要的，但不是唯一的，比如人的尊嚴、名譽、社會地位、良心等。“經濟人”的利益是多元化的。

其次，增強在市場經濟體制完善過程中對道德的必要性的認識。上述單純由利己心推動競爭出現的四大現象在我國均已出現，這是“經濟人”假設局限性的現實表現。然而，目前在我國社會上，有些人對市場經濟的動力問題仍存在著一個錯誤的看法，他們認為利己心使推動市場經濟順利運行的唯一必要條件。他們認為，道德并不是必要的。如果任其發展，必然會阻礙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順利運行。因此我們要增強對道德的必要性認識，改正忽視道德的錯誤。作為上層建筑的組成部分之一的道德必然要適應而且會推動作為我國目前經濟基礎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在馬克思、恩格斯之后，鄧小平的關于精神文明和江澤民關于三個代表思想中先進文化的論述，及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提出了要構建和諧社會的目標也說明了道德對與建設物質文明的重大意義。

三、構建“經濟人”行為的和諧制度

當前我國正處于市場經濟體制完善的階段，我們正視“經濟人”假設的合理性和重視“經濟人”假設的局限性，是為了科學設計“經濟人”行為的和諧制度，因為“經濟人”假設是市場經濟制度安排的前提條件。構建“經濟人”行為的和諧制度可以從兩方面考慮。

其一，和諧的市場經濟制度的安排。“經濟人”假設既不是對人性的一種斷言，也不是對人的一種倫理期望，而是一個以制度化結構為基礎的關于人的行為方式的界說。它的提出是為了說明經濟過程因何發生，如何發生，如何規制及經濟發展的動力機制。和諧的市場經濟的制度既要充分反映“經濟人”利己屬性的基本要求，又充分考慮“經濟人”容易出現的損人心理和行為，使正當的個人利益得到激勵和保護，損害他人利益的行為得到抑制和禁止，實現人們的個人利益、他人利益、社會利益趨于一致。例如健全的市場經濟的體制，其基本特征是個人、企業、政府有各自的定位、功能、各自的活動范圍。市場經濟下的企業，應當是產權明確，約束硬化的真正的企業。這樣的企業應當以盈利為目的，必須在制度上去保障企業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權利。但同時，但企業的活動必須納入各種法規和政策的框架，誠信、不生產假冒偽劣，不坑害消費者，不做欺騙性的宣傳，不污染環境，必須善待員工，所有這些，都是對企業最基本的要求。而且，和諧的市場經濟的制度保證“經濟人”在追求個人利益最大化的行動的同時還會無意識地、卓有成效地增進社會公共利益。

其二，和諧的非正規制度安排。和諧的非正規制度安排，即市場經濟的倫理和道德的和諧。這種和諧首先是各種社會角色必須按照社會所賦予的權力和義務嚴格定位和行事。其次是崇尚競爭，崇尚公平競爭的起點平等，人們能夠接受在法制的框架內，由于公平競爭所帶來的差距，并認為合理的差距是激勵競爭的必要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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