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斯特天生就是冒險家。
此時,他站在一個古老的餐廳對面。他早晚都要吃飯,他需要錢,他開始在口袋里摸索。他摸遍了身上的十幾個口袋,但一個子兒也沒有找到。
旁邊有一個人正樂呵呵地看著富斯特:“一個子兒也沒有,是嗎?”
“好像是吧。”富斯特說,“實際上,我有一美元,它放在……”
“我知道,”那人哈哈笑著說,“總之不在這里。幾分鐘前,我和你一樣,在口袋里翻來找去,只找到了兩便士。兩便士能吃什么呢?”
“這么說你還沒有吃飯吧?”富斯特問。
“沒有,但我很想吃。我有個主意。你像一個愿意冒險的人。我們?nèi)ソ謱γ娴牟蛷d,共進晚餐。吃完后,我們投擲那兩便士,決定我們誰去領(lǐng)班那里告訴他真相。我叫艾維斯。”
“太好了。”富斯特高興地說,“我叫富斯特。真高興能和您一起冒這個險。”
兩個人很快便坐在了那家餐廳里面。
艾維斯把便士扔到桌子對面富斯特面前。“往上扔一下,看看它掉在桌上時是正面向上還是背面向上。”他說。
富斯特輸了,艾維斯贏了。贏者點菜。
喝湯時,艾維斯說:“我這人,一生都在尋找意想不到的事。我要的是一種冒險。當今世界很枯燥,什么東西從一開頭就能看出結(jié)局。我只想做那些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的事情。”
“我明白了,”富斯特高興地說,“你說出了我的感覺。我就是想冒一下險。上下一道菜時,讓我們來瓶香檳吧。”
“很好,”艾維斯說,“這樣,飯店就會更加生氣了。”
“當然。”富斯特說,“但你知道,對于我來說,越險越刺激。飯店賬單拿來時,至少會有讓人喘不過氣來的一刻。現(xiàn)在,來看看誰去告訴服務(wù)員我們只有兩便士吧。”
“好。我猜是正面。”艾維斯大聲說。
“正是正面,”富斯特看著便士回答,“我又輸了。但我們忘了商量贏家該如何溜走。我的意見是,服務(wù)員過來時,你說你得給一位朋友打電話。我會待在這里看賬單,你可以趁這工夫取帽子走人。能有這樣一個奇妙的晚上,還得謝謝你,艾維斯先生。希望我們還能再去冒更多的險。”
“我相信警察局就在附近的麥克道大街上。”艾維斯哈哈笑著說,“我也很滿意這頓晚餐。”
富斯特向服務(wù)員招了招手,服務(wù)員來到桌前,把賬單放在咖啡杯旁。富斯特拿過來,仔細算賬。艾維斯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對不起,”富斯特先生說,“我想你應(yīng)該去給格里姆打個電話,詢問一下星期三晚上的那場戲。你忘了嗎?”
“哦,”艾維斯邊說邊更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我晚一會兒去打。給我拿杯水來,服務(wù)員。”
服務(wù)員端來一杯水,然后就呆在那里,默默地盯著兩個人。富斯特猶豫片刻,然后從口袋里拿出鉛筆,把名字寫在賬單上。服務(wù)員鞠了一躬,把它拿走了。
“你看,”富斯特尷尬地笑笑說,“我必須承認一件事。我每周來這家餐廳吃兩三次飯,已經(jīng)有一年多了。我總是在賬單上簽名,月底支付。”
“不過,”他又補充一句,“你這人真好,明知道我沒錢,你自己也有被捕的危險,還和我待在一起。”
“我也必須承認,”艾維斯說,“我就是這家餐廳的老板。”
(方敏摘自2004年6月4日
《天津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