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財經雜志《福布斯》前不久發表2005年度全球“稅負痛苦指數”,中國內地的“稅負痛苦指數”位居第二。結果,圍繞中國內地的“稅負痛苦指數”到底是高是低的問題,財經界掀起了一場大爭論。爭論的誤區是將不同的評價對象混淆,或自言自語,或唇槍舌劍。
筆者認為,對“稅負痛苦指數”的評價與中國內地“稅負痛苦指數”居高問題的評價應該分開來討論,不能將二者混在一起模糊言說。
“稅負痛苦指數”的算法是把企業的所得稅、個人所得稅、雇主社保金、雇員社保金、消費稅和財富稅擱在一起,但我們國家目前的消費稅是和歐美國家不一樣的。中國是特種消費稅,而歐美國家采用的是普遍消費稅;而財富稅在我們國家沒有,增值稅在歐美國家沒有。這樣,結果相差就很大,影響“稅負痛苦指數”的可信性。
“稅負痛苦指數”是一個國家或地區納稅人稅收負擔程度的量化指標體系,其最大缺陷是,無法對一個國家或地區納稅人稅收負擔程度進行質的評價。比如,在“稅負痛苦指數”相同的情況下,它無法對一個稅收治理體系的優劣進行評價。因為,“稅負痛苦指數”并不與稅制的優劣成必然的關系。舉例說,在稅負相同的情況下,納稅人的痛苦感未必就相同;同樣,在納稅人痛苦感相同的情況下,納稅人的稅負未必就相同。常識告訴我們,在民主化程度高的稅收治理條件下,由于納稅人的人格被高度尊重,因此,即使稅負較高,納稅人的痛苦感未必就高;相反,在民主化程度較低的稅收治理條件下,由于納稅人的人格沒有獲得較高的尊重,可能在稅負不高的情況下,納稅人的痛苦感卻特別強烈,甚至可能叫苦連天。
“稅負痛苦指數”對不同稅收治理背景下的納稅人的痛苦進行評價的話,結果可能相差更大。 一般地說,如果稅收治理的政治經濟背景不同的話,“稅負痛苦指數”是很難準確評定一個國家或者地區納稅人的實際“稅痛”情況的。且在稅負相同的情況下,如果稅種不一樣的話,納稅人的疼痛感也是不一樣的。比如說,在同樣稅負的情況下,直接稅就比間接稅給納稅人帶來的“稅痛”要大一些。
對中國內地“稅負痛苦指數”居高的評價應該理性應對。
首先,在“稅負痛苦指數”這個統一的標準面前,尋求被世界接納的途徑。不要期望世界會因為中國的拒絕或者反對而對現有的評價標準進行結構性的修訂,中國只是世界大家庭中的一員。正如一個人一樣,如果你過分地強調自己價值標準的特殊性,指責別人的標準,是很難融入社會,被大家接納的。
其次,應該注意“稅負痛苦指數”量的評價結果,更應該重視導致“稅負痛苦指數”升高的本質要素。具體說,我們應當在稅制的民主化方面進行積極有效的作為,不斷增大納稅人的民主權利,建立以納稅人為主導的現代稅制。同時,在稅收權力的憲政制約方面有所作為,充分發揮納稅人的監督作用,保障納稅人的基本權利,在增加稅收合法性方面多下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