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南溝的烏孜別克族譚莉莉

“二庭歸望斷，萬里客心愁。山路猶南屬，河源自北流。晚風連朔氣，新月照邊秋……”這是著名詩人駱賓王在途經新疆木壘時所作的《晚泊蒲類》。就在這地處偏遠、地域遼闊的木壘縣境內，有一個僅有8年歷史的、甚至在木壘縣的地圖上都很難找到的小村子——大南溝阿克喀巴克村，全國惟一的烏孜別克族鄉就坐落在這滿山雪杉和隨處可見羊群的大南溝里。

據史書考證，烏孜別克族是中亞地區的民族之一，屬南西伯利亞人種類型。烏孜別克的族名最早源于14世紀金帳汗國的烏孜別克汗的名字，《元史》作“月即別”、“月祖伯”。15世紀金帳汗國解體，居住在撒馬爾罕、花剌子模、安集延、布哈拉等地區的烏孜別克商人，沿著古代“絲綢之路”經新疆到內地經商，往來頻繁，其中有一部分商人逐漸在新疆一些城鎮定居下來，繁衍生息，形成了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烏孜別克族。

開墾的艱辛與整齊劃一的村寨格局

阿克喀巴克村曾是一片白茫茫、荒無人煙的坡地，加之地處戈壁，沙塵暴、雪災等自然災害現象時有發生，所以當地牧民借用哈薩克語“阿克喀巴克”（ 意為“白坡” ）來給這個開墾難度大的小村寨命名。據當地牧民介紹，早在1950年初，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個生產連隊最先來到這里開墾這片土地。由于缺水，在開墾了幾千畝荒地后，全連官兵無功而返。30年后，20戶由青海省返回新疆定居的哈薩克牧民打算在這里修建住房，發展農業生產，但同樣因為無法利用地下水和其他一些不利因素的制約，最后這批牧民也不得不放棄這里，相繼離開了阿克喀巴克村，只留下幾十幢修建好的房屋和幾眼廢棄的機井。直到國家出臺了關于讓牧民下山定居，解決孩子們上學和照明問題等政策后，木壘縣才決定把阿克喀巴克村作為移民定居點，并由中國天然氣總公司投資興建了一批住房。歷經幾代人的辛勤開墾，逐漸形成了現在阿克喀巴克村的格局。

雖然阿克喀巴克村經歷過不同時期、不同人物的建設，但直到今天阿克喀巴克村仍然保持著整齊劃一的分布格局。在這里，房子的排列是非常有規律的，房屋的建造呈現明顯的對稱分布，房子與房子之間的距離都是固定的，就連房子間每條小路的寬度和長度也是統一的。這不得不讓人佩服阿克喀巴克村村民在這樣惡劣的自然環境下，不畏懼、不退縮、戰勝艱難困苦的頑強拼搏精神。

令人贊嘆不已的不僅是整個阿克喀巴克村的布局十分整齊和對稱，村民們的住宅更為考究。為了防止風沙的侵襲，阿克喀巴克村的村民們在村寨周圍種植了許多樹木，雖然缺水情況嚴重，樹木的成活率不高，但村民們并不氣餒，他們在前院種草、種樹、種蔬菜，條件好的家庭還種植了一些雞冠花等耐旱的鮮花。在后院修建大棚暖圈，是近年來木壘縣發展畜牧業實行圈養舍飼的一項重大科技貢獻，大棚暖圈帶有草料房、牲畜槽、隔離欄、排水溝、防洪渠，并配有水泥地面。即使在冬天，大棚內也溫暖如春，非常利于牲畜的繁殖。這種集居住、養殖為一體的庭院經濟建設不僅美化了自己的庭院，還改變了院中土地泥濘的狀況，村民們的生活環境得到極大的改善。

傳統的伊斯蘭教生活習俗

烏孜別克族是一個全民信仰伊斯蘭教的民族，伊斯蘭教的宗教文化和宗教習俗成為其世俗文化的核心。這一點，對于現在居住在新疆信仰伊斯蘭教的各民族，都有很明顯的共性特征。烏孜別克族在新疆不同的地域中繁衍生息，在生產、生活實踐中隨著時間的流逝，又形成了較為明顯的區別于其他兄弟民族的日常習俗。

烏孜別克人的飲食習俗是很有特色的，他們并不鋪張卻很有講究。阿克喀巴克村的烏孜別克人常年以面粉（麥子）、肉制品為主。主食以馕最為常見，此外還有抓飯、拌面、湯飯等。肉制品多以羊肉、牛肉、馬肉為主。同時奶制品也占有相當大的比重，烏孜別克人在日常生活中主食性飲料多為奶茶、馬奶子、駱駝奶、酸奶以及小米酒。他們很少吃蔬菜，作為副食的大米主要是用來做抓飯或米粥時用。以往，大米是在年節和各種禮儀活動中食用及祭祀時使用。如今，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烏孜別克人吃大米的頻率也在提高，大米不再是稀罕的食品。

在大南溝調查的日子里，我們品嘗得最多的就是烏孜別克族較為獨特的手抓羊肉、老虎菜和拌面。你可別小看這幾道菜，這可是烏孜別克人的招牌菜。將新鮮的羊肉切成幾大塊，放在清水中煮，等肉微熟時，加上胡蘿卜、洋蔥、鹽等佐料，出鍋后的羊肉鮮美可口，肉湯醇厚清香，這就是烏孜別克人最喜歡的手抓羊肉；用辣椒、洋蔥、西紅柿、香菜作為配料，加上適當的鹽、醋、味精調拌而成的老虎菜，便是佐飯的上好涼菜；用面揉勻后拉扯成條狀，用沸水煮熱，盛在大盤中，加上茄子、青椒、羊肉片、西紅柿、洋蔥烹炒成的小菜，就把烏孜別克人認為制作工序較為簡單的拌面做好了。這雖看似簡單，可要想品嘗到好的味道還真得要向烏孜別克人好好學上一段時間哦！

除此之外，在大南溝阿克喀巴克村，我們還必須嚴格遵守烏孜別克人的進餐禮俗。根據傳統風俗習慣，烏孜別克人在進行宗教祭祀活動、婚禮、割禮以及搬遷新居慶典時都在家里就餐。進餐場所設置在家里的客廳之中，通常在堂屋炕上，鋪有餐桌布，一家人環桌布盤腿而坐。進餐時家中的長者總是居上座，晚輩坐下席。一般用瓷盤盛飯，使用筷子和勺子。如果吃抓飯、燉肉、納仁時則可以直接用手抓食。飯前飯后都要洗手，按《古蘭經》規定，水是不能眾人共用的，因此，“阿普圖瓦”（洗手壺）和“其拉布恰”（又稱“德謝爾”，意為接水盆）成為人們依次洗手的理想用具。進餐前，由長者誦讀一段祈祝語之后眾人才能進餐，等到吃完飯后再誦頌一段祈祝語。若家中來了男客，烏孜別克女子們不能與之共同進餐，必須單獨進餐。客人進餐時，主婦隨時觀察餐桌上的飯菜進食情況，如果客人吃完第一碗，主婦必須馬上放下自己的碗筷，給客人盛飯、倒奶茶。喝奶茶也有許多講究，客人中年紀最大的坐首席，喝完第一碗奶茶，如果還想喝，則把碗遞給主人，主人會立即接過碗再盛第二碗；如果客人不想再喝，則可以用雙手將碗口捂一下，并說“拜合邁特”（意為謝謝），這時主人就不會添奶茶了。

現在，隨著各方面生活發生的變化，大南溝阿克喀巴克村的烏孜別克族在飲食習俗上也發生了變化，主要體現在以下四方面：首先，新疆其它地域的代表性菜肴傳到這里，比如：沙灣大盤雞、大盤兔、紅燒魚以及各種涼拌小菜等。其次，村子附近的小商店近年來發展迅速，各種小吃也開始在牧民中流行起來，如方便面、牛肉香腸以及各種甜食和甜點，這些食品不但吸引著烏孜別克青少年，而且也成為待客的必備食品。另外，各種飲料也在影響著烏孜別克人的飲食習慣，可口的飲料不僅吸引著當地的牧民和居民，同時也豐富了他們的生活。再次，現在有的烏孜別克人家庭在廚房中設有餐桌，改變了以往在堂屋炕上進餐的方式。

傳統的婚姻制度與現代婚姻觀念的碰撞

烏孜別克人有句諺語“女孩子一帽子打不倒，就可以結婚。”一般男子到16、17歲就可以成親，女孩子到了14歲、15歲就必須出嫁，在此之前，女子要深居閨房，嚴守貞操，學習女紅，訓練家務。否則，父母就會受到輿論的指責。傳統的烏孜別克族青年男女沒有婚姻自主權，更不能自由戀愛。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烏孜別克人的婚姻觀念發生了巨大的轉變，男女地位的平等得到了認同和堅持。

漫長的求親與定親

烏孜別克族的求親與定親是一個十分有特色的過程。如果男方或男方父母看中村里的一個姑娘，男方的父親和一個本家的男子就會一同到女方家下聘禮、求婚。在敘談中男方的父親首先會明確提出：“我們可以做親家嗎？”如果女方父母比較中意男方，便會說：“我們要和親戚商量一下。”如果女方父母不中意男方，就會說：“女孩子還小，我們還要養幾年”。這樣就是拒絕了求親，男方就不會提第二次親了。若女方的父母說“我們和親戚商量一下”這樣類似的話之后，第二年，男方的母親將再次去提親。女方父母答應之后，男方的母親就要拿出自己的聘禮：給自己未來的兒媳婦一套上好的衣服，一件頭巾，頭巾上縫有天鵝毛或鷹毛，上面還綴有銀元，銀鈕扣，銀珠。這件頭巾表達的意思就是：“女孩已經是我們家的人了，她不能再嫁給其他的人了”。同時，又送給準親家一些衣服或布料。這以后，兩家的來往就更加親密和頻繁了。

定禮下聘后的半年或一年之后，男方父親要再一次來到女方家探口風，這時要問：“女孩可以交給我們了吧”。女方如果想在一年后結婚就說：“我給你回話”，不想在一年后結婚的說：“今年沒有錢”，這樣拖的次數越多，親家送的東西也就愈多。男方的誠意打動了女方后，女方父母終于給定了一個結婚的日期，同意了這樁婚事。男方的父母這時才能告訴自己的兒子。女方父母則在結婚前幾天，由女孩的女伴告訴女孩，“婆家已經定下了”。也就是男方的父母和女方的父母都同意了這樁婚事。

根據傳統，一般女方如果覺得男方合心意，從提親到辦婚事二年即可完成。而在20世紀60年代到80年代，有不少家庭要拖上四年。在新中國成立前，烏孜別克族的童養媳則要拖上7年才能辦完婚事。另外男方在每年四月、五月羊瘦、牛瘦時不去提親，不舉辦婚禮，而是等到八月、九月、十月羊肥、牛壯時才舉辦婚禮。

獨具特色的婚禮

烏孜別克族舉行婚禮的過程較為復雜，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該做什么事情都有嚴格的規定。在婚禮前一個星期，女婿要帶著錢、羊、布料來到女方家。第一天，女方請客，男方父母、親戚五六人向親戚送禮品。第三天，男方舉行婚禮，女方母親、哥哥（或叔叔）以及幾名女性親戚到男方家去。女方給親家送衣服，給男方親戚每家送床上用的花氈和一件衣服。新娘到男方家第一天，頭上要戴著紅紗巾，相當于漢人的紅蓋頭。新郎、新娘此時不能見面。客人則在屋里或庭院里吃飯，等客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新娘開始到男方父母的屋子里請安，新娘的嫂子要給新娘換頭巾，紅紗巾給嫂子留用，嫂子給新娘換一個綴有天鵝毛的頭巾。這時，新娘哭了，這個過程表示“今天不再是姑娘了”。男方父母坐在炕上，男方、女方的直系親屬，女方的母親在場。其余一些親戚在窗外看熱鬧。新娘由嫂子攙扶進屋，門檻上有一張新宰的羊皮，有毛的一面朝下，光滑的一面朝上。新娘絕不允許先邁左腳踏在羊皮上，而是邁右腳進屋，站在羊皮上，頭巾遮面，躬著腰。此時，婚禮司儀會拿著系有多種顏色的小布條的鞭子唱喏著，訓教新媳婦善待公婆、禮敬妯娌、慈育幼輩、珍愛丈夫。唱喏完畢之后，新娘給公公、哥哥、姐姐、嫂子鞠躬。給公公鞠躬時，公公說：“我給你一頭牛”；給婆婆鞠躬時，婆婆說：“我把治家的權力給你了”；給男方哥哥鞠躬時，哥哥說：“我給你一圈羊”；給司儀鞠躬時，司儀把新娘的蓋頭揭下。蓋頭揭開后，新娘就半蹲在羊皮上。羊皮很滑，如果新娘摔倒，就說明新娘不會操持這個家。新娘蹲在羊皮上時，嫂子也要蹲在旁邊。這時，一個盛有一塊羊胸脯肉和三塊腳踝肉的盤子放在新娘面前，嫂子把一塊塊肉切碎，新娘先吃第一塊肉，然后女伴們一人一塊肉，屋里的人一人吃一塊肉。這表示“從現在開始，我們吃一鍋飯了。”新娘的媽媽、哥哥、嫂子在司儀唱喏時就哭了。表示自己的親人開始對陌生人稱呼爸爸、媽媽了。吃完了肉，女伴把新媳婦領到另一間房子里。而新郎則要在院子里招待客人，因為他不能去參與新娘請安的這一過程。女方的母親給男方三四家親戚禮品，在男方父母和直系親屬面前放有花氈、長毛巾等，并說“雖然東西不多，希望您笑納”。這樣整個婚禮的過程就基本結束了。

新政策調解的首例私奔事件

在烏孜別克族鄉成立之前的大南溝村，結婚彩禮的數額很高，成為農牧民生活中的重負。1987年該鄉成立了簡辦婚喪事小組，結婚聘禮少了許多，農牧民也不再為聘禮發愁。而1990年以后，重聘禮之風又刮起來，尤其在1997年、1998年兩年間，由于聘禮太重，導致互相愛慕的青年私奔、搶婚的現象增多。1998年，烏孜別克族鄉又下了一個文件，提倡婚喪事簡辦。經常組織青年人開會，既不提倡私奔，也不提倡搶婚。但聘禮過重的現象仍屢禁不止。1999年，因為當時私奔現象十分嚴重，不但在烏孜別克族中發生，而且其他民族中也屢有發生。就在我們即將離開大南溝村時，碰巧遇上了一起私奔事件。

男方阿某，烏孜別克族，22歲；女方努某，哈薩克族，20歲。

私奔原因：男方認為聘禮太重，女方要馬或牛5匹，錢4萬元。同時，男方還要給女方父母買煤、買柴、幫助做家務，負擔很重。最主要的是女方父母不同意阿某與努某的婚事。

調解過程：2003年7月27日，努某跑到距離自家5公里處的男方阿某家。女方父母感到極大的羞辱，請大南溝村的調解小組來處理此事。當問及女孩努某：“你是不是自愿到男方家的？”女孩說：“是的”，又問男孩阿某：“你是不是把這個女孩騙過來的？”他說：“我沒有騙她，我們認識已經兩個多月了，彼此相愛”。阿某與努某一致表示他們在一起肯定會過上好日子。男方因為努某跑到自己家來，向女方父母表示歉意，并表示要送給女方家兩匹馬、4張地毯、37塊布。根據新的辦法，調解小組當場扣下一匹馬、三張地毯，交還給男方，另加了一千元。并以調解小組的名義給女方父母寫了證明：“男方本來是要送給你們兩匹馬、4張地毯、37塊布的，我們依照新辦法，把一匹馬、3張地毯扣下來，留在男方家，另加1千元錢”。道歉的禮物和證明書由女方的男性親戚（來勸女孩回家和談判的）和男方的一名男性親戚送交給女方父母、并由男方的親戚全權表示男方的歉意，商談男方正式向女方提親的事宜。此私奔事件是2003年7月11日新文件新辦法下來之后，用新政策調解私奔糾紛的第一例。據調解小組介紹，以前大南溝200戶家庭里，每年至少有15對私奔的。由此可見，烏孜別克族的婚姻制度雖具有傳統的特色，但在時代的變遷過程中，現代的婚姻理念正和傳統的婚姻觀念發生著激烈的碰撞。

絢麗多彩的傳統文學藝術

烏孜別克族文化具有悠久的歷史，他們在生產和生活中產生了獨特的審美意識，蘊積了獨具民族特色的文學藝術和創作才能。烏孜別克人在新疆定居之后，不斷吸收維吾爾族、哈薩克族等兄弟民族文化的精髓，使烏孜別克族文化煥發出燦爛的光輝。

在烏孜別克民間口頭文學中，保存著大量鮮活而又具教育意義的諺語與格言。這些諺語多是烏孜別克人思想的結晶，它們以分辨榮辱、規訓善惡、解剖美丑為主要內容，生動、有趣、言簡意賅、寓意深刻。如：

①小馬駒剛出生趕不上老馬，

一歲馬駒的老馬追不上它。

②辛勤勞動添朋友，

搬弄是非添敵仇。

③積累點滴流水能成為江河

積累點滴知識能成為圣哲。

④繩子的力量，

是由每根細毛擰成的。

在烏孜別克文學發展史上，諺語被引到了更廣闊的創作天地。在一些作品中巧妙地使用民間諺語、格言，至今傳唱不絕。如：

你烏黑的長發飄散在玉趾，

好比常言道：“明燈的腳下是黑的。”

見到你的容顏，我不禁游動雙目，

好比說：“水總是淌向流動的溝渠。”

在我的眼中，你賽過明月和皎日，

俗話說得好：“眼睛是最好的準尺。”

你坐視我喪生而毫無顧忌，

這真是：“強人見血，從不心悸。”

請容許魯提菲對你的追求，

古人說得好：“追求是人生的權利。”

這首“格則勒”詩所引用的諺語，既形象又優美地表達了所表達的主題，讀起來瑯瑯上口，韻味深長。

此外，烏孜別克族還流傳著篇幅短小、用字精煉、宣教道德、音律極美的被稱為短詩的“柔巴依”，以及既有哀婉動人的愛情悲劇，又有明麗怡神的幽默小品的烏孜別克族民間故事；這些故事大多數都蘊藏著積極樂觀的人生精神，又顯現出濃郁奔放的浪漫主義色彩。故事里的傳奇人物智慧不凡，亦莊亦諧，揮灑自若，較為全面地展現了烏孜別克族的精神面貌、文化心理。

在調查中，我們發現現居木壘哈薩克族自治縣的烏孜別克老人木斯塔發經過十幾年的資料收集、篩選、凝結，創作了1008行的敘事長詩《五個哈扎合拜》。這首長詩迄今未出版，而是以手抄本的形式在烏孜別克族鄉的群眾中傳閱。因為長詩中涉及到久遠的歷史典故和人物知識，理解起來有一些困難，經過新疆大學人文學院的努爾巴汗·卡列力汗先生的認真研讀，我們初步整理了這首長詩的概貌，以及一部分精彩的片斷。

據轉述，這首長詩主要講述一名從塔什干來到新疆的烏孜別克人努爾巴克，他強悍勇敢，心地善良，在1810年間，又遷居至阿勒泰地區，并很快與當地哈薩克族部落克烈部落建立了魚水深情，部落的朋友都稱呼他為“哈扎合拜”（也可譯為“哈薩克拜”）。不久，哈薩合拜便與美麗動人、才貌雙全的克烈部的姑娘阿依庫木斯結合。他們的后代被稱為“五個哈扎合拜”。這五兄弟不但聰慧過人，而且勇敢堅毅，他們同自己的父親一同為克烈部立下了汗馬功勞。

長詩通過新疆烏孜別克族一位傳奇人物的生活軌跡為主線，輻射了各個方面的內容。從形式上來講，這首長詩大量引用民間傳說、俗語，使故事更生動并具有濃郁的民族特色。詩歌語言淳樸，沒有太多雕飾。

在大南溝調查的日子是短暫的，但烏孜別克人的生活場景、文化習俗、宗教活動卻深深地銘記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心中，作為全國惟一的烏孜別克族鄉，它蘊含了獨具特色的烏孜別克族民族文化，同時它還存在著許多的社會問題亟待解決，現在的烏孜別克族鄉仍舊是一個貧困鄉，許多牧民連最基本的照明、交通、教育、醫療等保障都沒能享受，就更別提年輕一代的就業問題。在這里，我們呼吁能有更多的人關注這些貧困的少數民族鄉，同時也祝愿它能更好地存在和發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