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共生的廣西青年詩群

2006年8月28日，由廣西作家協會、《南方文壇》雜志社和北流市“漆詩歌沙龍”共同主辦的第二屆廣西青年詩會在南寧市精通商務大酒店隆重舉行。來自區內外的七十多名青年詩人、詩歌研究工作者、全區部分高校教師相聚南寧，共同探討和展望面向未來的廣西詩歌。這是繼2002年4月首屆廣西青年詩會在北流市順利召開之后，以廣西青年詩人為主的第二次大規模聚會。

綜觀當下廣西詩歌現狀與發展態勢，廣西詩歌、特別是以青年詩人為主的寫作顯示了廣西詩歌的發展后勁，在以往以“漆詩歌”、“揚子鱷”、“自行車”為主的廣西詩歌格局的基礎上，廣西當下的詩人與詩歌團體在寫作中，相互取暖、互相學習，出現了共生、團結、活躍的共同提升廣西詩歌水平的良好發展勢態，呈現了多元發展態勢。一方面應和了當下中國詩歌的兩種寫作現狀：一部分以知識分子寫作為代表的具有文化意識的寫作姿態(以劉春、譚延桐、大雁、董常跑、斯如等為代表)，一方面以“民間立場”為價值取向的口語寫作(以非亞、朱山坡、吉小吉等為代表)；另一方面，他們從地域性與民族性角度，從現實經驗出發，尋找與挖掘廣西詩歌的本土資源，使廣西詩歌在全國的語境中獲得了認同，并且建構了廣西詩人不可替代的立場與文化身份。近幾年，國內各大文學刊物在相繼發表劉春、非亞、譚延桐等人的詩歌的同時，也不斷推出具有寫作實力的朱山坡、大雁、黃芳、董常跑等詩人的詩歌，這些跡象，體現了詩歌界對廣西詩歌的寫作認同與廣西詩人新的生長可能，使廣西青年詩群迅速崛起，成為廣西文壇乃至中國詩壇的新生力量。

第二屆廣西青年詩會從規模、深度和廣度上都比第一屆有很大的超越。此次詩會得到了眾多文化界權威人士的關注，廣西壯族自治區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潘琦，自治區文聯主席藍懷昌、副主席黃德昌，廣西作家協會主席馮藝、副主席東西、黃佩華、潘大林、常弼宇，《南方文壇》主編張燕玲，廣西師范學院華文詩歌研究所副所長陳祖君等出席了會議。《星星》詩刊主編梁平、《天涯》雜志主編李少君也應邀參加會議。會議由《南方文壇》雜志社主編張燕玲和廣西師范學院華文詩歌研究所副所長陳祖君主持。黎澤盛(精通集團董事長)、李向陽(南寧精通集團總經理)、北流統戰部部長劉麗珍同志對會議召開致辭并表示熱烈歡迎。這次會議主要圍繞近年來廣西詩歌出現的幾個熱門話題，承接首屆詩會繼續探討了廣西詩歌隊伍的檢閱整合問題和發展走向。詩會分為三個部分：上午側重于詩評家李少君、詩人梁平與與會的詩人對話，特別就李少君先生最近在詩壇提出備受關注的詩歌的“草根性”，大家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下午側重于詩人之間的對話，就當下詩壇比較關注的“口語詩”、“先鋒性”、“本土性寫作”、“個人化寫作”、“底層寫作”等與詩歌相關的具體問題，作家、自治區人大副主任潘琦對當下什么是詩歌、如何提升詩人素質等詩學問題進行了具有理論性的闡述并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玉林市文聯主席張向明則從“漆詩歌”沙龍談及北流與玉林的魚水關系，鼓勵和展望了廣西詩歌美好的未來。晚上的朗誦會上，來自廣西各詩群的詩人們紛紛登臺，用普通話和各種方言，以及肢體、表演等形式傳達了詩歌的信息，讓人在輕松高雅的藝術氣氛中，體味了詩歌不同寫作形式的詩意與詩美。詩歌朗誦會由廣西藝術學院青年教師、詩人海峰主持，詩人們朗誦的詩歌風格懸殊，基本上代表了不同詩歌寫作群體的詩歌整體風格，詩人在輕松交流中，度過了一個詩意盎然的不眠之夜。

一、多元共生發展態勢下的廣西青年詩歌

近年來，廣西詩歌呈現出多元共生的良好發展態勢。在代表先鋒的南寧“自行車”和代表關注本土的北流“漆詩歌”沙龍兩極寫作風格張力下，桂林的“揚子鱷”仍然保持著傳統的抒情品質，還出現了兩大詩歌后起之秀——河池學院的“南樓丹霞”和廣西民族大學的“相思湖詩群”。除此之外，很多廣西零散詩歌寫作者也保持著旺盛飽滿的創作熱情與寫作姿態。廣西各詩群的詩歌作品或以詩歌群體的整體面目或以個人名義頻頻發表于《人民文學》、《當代》、《上海文學》、《詩刊》、《星星》、《詩選刊》、《詩歌月刊》等重要刊物，并在各種全國性的詩歌評獎中多次獲得重要獎項，年年有詩作入選各出版社出版的權威詩歌選本。廣西文聯、廣西作協以及區內的《南方文壇》、《廣西文學》、《紅豆》、《廣西日報》、《當代生活報》、《法治快報》等報刊多年來一直關注詩歌，為廣西的青年詩群的崛起推波助瀾。

廣西作協主席馮藝就會議的召開與廣西詩歌的現狀和發展態勢提出，檢閱整合、相互學習和增進詩藝是此次會議的目的，廣西詩歌氛圍發展愈來愈好，廣西詩歌與廣西文壇有著一脈相承的團隊精神，幾個詩歌群體頗具影響。希望青年詩人們在向詩友、向請來的專家的學習和交流中增進詩藝，強化廣西文學的團結和繁榮。

關于如何超越與突破廣西的詩歌現狀，廣西文聯黨委書記、主席藍懷昌認為，廣西詩歌突破是個重要的問題。廣西詩歌整體處于全國詩歌中上水平，小說創作已經走向全國水平。詩歌研究可以從幾個問題入手：一、研究詩歌與人民大眾命運關系；二、詩歌應向哪個方向發展，到底需要誰來認可；三、廣西詩歌呼喚領軍人物。

四川省作協副主席、《星星》詩刊主編梁平認為，廣西詩歌的影響已經走出了廣西，后勁很強，青年構成了廣西詩歌的主體陣容。他不贊同流派的自封，認為沉穩、平和的心態是廣西詩歌的良好形象，廣西詩歌具有良好的寫作生態。

玉林市文聯主席張向明認為，廣西人在努力，而且相當不容易。他感到了文化滄桑感和厚重感，感到后繼有人。他認為評論家的闡述超越著詩歌，在廣西文化中看到了突破。

廣西作協副主席潘大林認為，詩歌界應該要比小說界熱烈，在概念上一直有許多爭論。對于廣西詩歌不同的寫作現狀，他提出：一、理想要堅守，有理想主義。雖然很無奈、悲壯，但要有所信仰，冷靜地思考。二、堅持文體的自覺。

關于廣西詩歌發展甚至中國詩歌發展困境問題，海南省作家協會常務副主席、《天涯》主編李少君認為，廣西詩歌生機勃勃，與全國詩壇一樣詩歌在多元化發展的同時出現同樣的危機，因為新詩的起點低，基本上沒有門檻，特別是口語詩興起后，新詩沒有了標準，所以新詩與傳統發生“斷裂”，即詩歌的根被掐斷。詩歌的斷裂是由現代性造成的，詩歌是中國文化根本的精髓，中國文化遭遇了現代性之后，自己就完全崩潰或斷裂。中國古代是詩教國家，中華民族講求實用性，中國沒有宗教，只有通過詩歌來排擠痛苦。而中國文化又是基本建立在詩歌基礎之上的，中國人寫詩是人性化的，文學表達的不僅僅是自己，還要有悲憫情懷，所以中國詩歌出現危機是現代性的危機。詩歌是西方文學對中國文學的取代。在新詩缺乏標準的情況下，他提出“草根性”這個詩歌標準。

二、廣西詩歌與詩歌的“草根性”

廣西特殊的地理環境，使詩歌在這個南國疆域中不免帶上一些地域性特征。在八十年代的廣西詩歌界，以楊克為代表的廣西詩人就提出在詩壇上頗有理論價值與建構意義的“百越境界”。談到廣西詩歌如何突破、新詩沒有既定標準的問題后，討論自然地引到了詩歌該不該帶上地域性特征，或者是否應該關心當下的生活現場、反映社會百態的問題上。

對此，李少君進一步解釋“草根性”的理論內涵。李少君認為，詩歌的回歸本土與草根性有關，道德崩潰的時代要在偏僻的地方把根本的、精神靈魂的東西表現出來，中國詩的本質要從“草根性”中去尋找。“草根性”，就是使詩歌回到本土中來，回到日常生活中來，回到個人中來。詩歌已經進入日常生活化，深入普通老百姓。在對“草根性”在廣西詩歌界中的適用情況看，他認為，廣西詩歌與“草根性”一脈相承，具有地域性，因此可能與最根本的、最具有傳統的最源遠流長的東西接上軌。

梁平非常贊同李少君“草根性”的觀點，他認為，中國詩歌處在受冷落的狀態，目前需要一個轉型。詩歌在八十年代率先道義并和世界開始接軌，對五十至七十年代的后遺癥做出了徹底的反思，糾正了中國新詩的發展。當代詩人都希望在藝術上探索“怎么寫”的問題，“怎么寫”不僅是個技術問題，還是個藝術問題，在藝術問題中間解決寫作的技巧問題。“寫什么”的問題關注地層，關注民生，關注自己的人民，提倡要有悲憫情懷，詩人要重新召回良知和道義，強調詩人要回到民間來。詩歌應該保持時代感。

張燕玲在肯定李少君《草根性與新詩的轉型》一文對當下詩歌的建設性外，提醒到“面向底層”不應該只是一種詩歌呼喚。無論何種呼喚，詩歌首先應該是詩，即要講究詩藝，用詩的方式去把握世界、言說世界。在肯定詩人良知回歸時，要警惕“題材決定論”的回潮。她說她理解的“草根性”，其實是寫作者的根性，是那種生長在寫作者血液里的原創的生命力，絕非標簽性的東西。

非亞認為，“草根性”的概念和本土化、地域化比較吻合，感覺這個理論是外在于廣西詩歌界上的，也可用在別省的詩歌上，所以“草根性”不具有針對性。

譚延桐對“草根性”的理解是，“根”是悲憫、是良知和道義。如果沒有“根性”，就無對話的可能。詩歌捍衛的是心中的神，詩人首先是人，詩人的血液中應該有詩。他非常反感詩歌以“垃圾”為榮。詩人是一個生命個體，寫詩是一種生命寫作。良心和道義就是詩人的根。

劉春提出，他不完全贊同李少君的“草根性”，他反對“草根性”的題材論傾向，強調自主加工的品牌。詩歌是復雜的，詩歌不能概括完“現實”。“現實”也不一定是我們所看到的。他認同譚延桐的觀點，認為詩歌不是“怎么寫”、“寫什么”的問題，而是不怎么寫、不寫什么的問題。

李少君說，每個人對“草根性”的理解不一樣，詩歌有獨特性，是個人化的，概念難以界定。“草根性”類似于“自主品牌”，而在此基礎上的模仿、二手加工的概念就不是“草根性”。他還補充說，中國的現代性是“反現代性的現代性”，“草根性”不只是表示都市意義范圍外的詩歌。

甘谷列認為，他看到網絡上的“草根性”，認為是個人認知范圍內的，與歷史、土地、周圍環境有關。新中國成立以后，歷史和現實個人主義結合，是對以前的超越和繼承。 侯玨質疑“草根性”的提出，認為“草根性”是一種寫作策略而不能成為詩歌標準。

河池學院中文系師陳代云更愿意把“草根性”理解為現代性，“草根性”包括經典性、現賣性和地域性。

陳祖君強調了“草根性”問題提出的背景和艱難，他認為時代是變動的，但中國性是靜止的，所以造成了中國性的不完整，中國的傳統失落了。

陳琦認為廣西的詩歌應該走向感染力和想象力。提倡往上提升，接受靈氣，否則就下沉，沾上地氣。零碎的原生態的也沒有用，寫作要放松，要接近靈魂，要有創造力。 針對在場的詩人劉春等提問者對“草根性”理解為“題材論”的傾向，主持人張燕玲再次解釋道，“草根性”并不是“題材論”，她認為“怎么寫”和“寫什么”是一個問題，而不是兩個問題。“草根性”以及回歸現實的詩歌傾向，只是體現了當下寫作的一種姿態、一種走向，并非唯一。

三、重構廣西詩歌本土化與現代詩藝的關系

在下午詩人的自由發言和討論中，董迎春、非亞、陳代云、甘谷列、劉春、譚延桐、三個A、吉小吉、朱山坡、黃土路、安石榴、許雪萍、龐白、伍遷、陳琦、小原、侯玨、李冰等詩人先后就詩歌的一些問題進行了發言，并引起了熱烈商榷。這些問題大致可以歸納為：詩歌與現實、詩歌與地域、詩歌與心靈、詩歌“怎么寫”與“寫什么”、詩歌創作的難度、廣西詩歌的切片展、詩歌對人的影響等等。詩歌創作包含有個人感受和社會生活經驗，如何處理個人內心標準和社會標準的問題是現場討論最熱烈的一個問題。當下某些詩歌注重理念的傳達，缺乏關注具體的社會現實，脫離了廣大底層人民的生活；或者一些詩歌只注重對現場生活的描述，從而陷入庸俗的詩歌表達當中，這些不容忽視的現象使詩人們感受到重構廣西詩歌本土化與現代詩藝關系的重要性。

龐白總結了廣西的幾個詩歌群體風格：“自行車”傾向激進；“揚子鱷”水平不是很穩定，但很平和寬容，創造了很好的詩歌環境；“漆詩歌”在幫助下成長，搖搖擺擺，是群體而不是流派。他認為詩歌是個人化的，寫詩是為自己，老百姓、人民就是我們自己，為自己寫詩也是為人民寫詩。不用強調美學藝術的統一，主張多樣性，所以手法各異是正常的創作現象。

廣西民族大學文學院教師董常跑認為，廣西詩歌有有利的成長環境，在廣西文壇顯示出較大沖擊力的“相思湖詩群”正是在較好的廣西文化與詩歌環境中自由成長的，他指出，詩人們應該要善于學習和研究廣西詩人的作品，主張初學者可以從閱讀這些詩人優秀的詩歌作品入手，建構對廣西詩歌傳統的較好理解。“相思湖詩群”正是在這個環境中成長發展起來的，它與廣西詩歌的關系一開始就是聯系在一起。他希望“相思湖詩群”能夠突破狹隘意義上的個體性，勤奮寫作、多出詩歌精品，為整個廣西文化文學事業作出貢獻。

非亞認為，廣西的詩歌具有鮮明的現代感，群體多，多樣化多元化，但要獨特性，這個比較艱難。“自行車”詩歌的風格差別大，但是在現代詩藝的追求中不斷地求新、求獨特、求發展。

甘谷列認同個性化寫作，提出寫作是有難度的，應該是南個人來解決。在生活地域性的基礎上，避免流行的腔調。寫出有別于別人的詩歌，應該建立自己的藝術世界。

譚延桐強調詩歌應該是真情實感的，是個人化的。成為一個真正的詩人非常艱難，詩人必須是哲學家，要有魔鬼附身的本領，還要有魅力，只有萬分之一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的詩人。好的詩人是不需要用表演來引起別人注意的。詩歌應該包括三個境界：1．生活；2．生命；3．宗教。在重估一切價值后，我們會發現對詩歌的理解更加深刻。

三個A表示，詩歌是個人的態度和狀態，詩人的精神和思想應該達到一個高度。缺少了個人“態度”和“想法”的寫作，就是一種“軟弱”或“病態”的寫作。

侯玨認為，廣西詩歌整體缺乏文化建構意識，缺少歷史感。目前整個詩歌界趨向以大眾趣味為詩學標準的口語化詩歌，先鋒詩歌在某種意義上與口語詩有相同的內涵。一味考慮大眾的審美趣味，很容易陷入“先鋒”的陷阱。

朱山坡在會議上直接提出，把廣西詩人劃分群體會對群外詩人造成傷害。不應該太過于強調詩歌群體的概念。反對用“詩群”的名義涵蓋獨立寫作的詩人個體，讓人獨立于“群”而表達不同的心聲。

劉春提出，寫詩必須看清楚自己的道路，保持清醒的認識。寫詩應該是原生態的。

吉小吉認為，寫作時要掏空腦袋，處于無思想狀態。詩歌應該成為俗人的精神。只有俗才能使詩歌沉下來，最終回歸自由。詩歌應多關注生活。

當下廣西存在三大詩風比較穩定成熟的詩歌團體，風格各異而形成了廣西詩歌的張力，在這個張力和群體劃分下，廣西詩歌面臨群體間的經驗交流和整合的機會與風格變更的壓力。在廣西這個特殊詩歌地域下，個性化寫作遭受到更大的挑戰。

《紅豆》副主編黃土路贊同吉小吉的“寫詩把腦里既定的思維排空”的觀點。他認為，詩歌不要建立既定的道德美學標準，詩歌應該俗氣，詩歌的俗使之更能貼近生活。

李冰認為，詩歌應該是服從靈魂的，不應該只是本土的，詩歌本質是世界性的。詩歌不應該媚俗，不應該取悅別人的標準。中國詩歌是沒有讀者群的，要為自己而寫作。雖然廣西詩歌可以關注現實，但詩歌的精神不能俗氣。

伍遷提出詩歌首先是小群體的，然后才是受眾。廣西的詩歌不善于包裝，也不需要包裝。

廣西師范學院中文學院教師、博士斯如贊同李冰關于詩歌服從靈魂的觀點。他認為，人之初，性本詩，反感“草根性”、地域性。寫詩是本性的，不要抱著任何功利性和目的性，否則就虛偽。

粟城提出詩歌要靠真情實感打動人。

旁聽了詩人下午的自由交流后，梁平再次指出，優秀的詩人是個體化的寫作，問題是如何把個人經驗融入個性寫作中；如何重構廣西詩歌本土化與現代詩藝的關系。

四、展望：廣西詩歌的生長與發展可能

回顧2002年4月5日至7日在北流城區舉辦的以主題為“回顧與超越：面向21世紀”的廣西首屆青年詩會，當時來自全區各地的50多名青年詩人和評論家出席會議，青年詩人劉春、譚延桐、盤妙彬、非亞、安石榴、蟲兒、花槍、陳祖君、胡子博、羅池、未山坡、陳琦、甘谷列等人就廣西詩歌的現狀與未來展開了熱烈的討論。與會詩人認為廣西的詩歌環境有待進一步改善，過去沒有專門發表詩歌的刊物，純文學刊物也不發表詩歌。張燕玲在詩會上更是不遺余力建議《天涯》和《星星》詩刊在刊物上再辟廣西詩人作品專輯，為廣西詩人與外界的健康關系牽線搭橋，得到了詩人們的熱烈呼應。為此，詩人們在會上還把關注的焦點放在如何擴大廣西詩人影響力的問題上，討論了詩歌發表的重要性和詩歌民刊如《自行車》、《漆》和《揚子鱷》對廣西詩壇帶來的影響。在如何發展推廣廣西詩歌方面，提到了廣西詩歌的地域性問題，認為地域性對詩歌產生了比較大的影響，有些詩人也提出要堅持精益求精的獨立寫作意識和勇于標新立異的創造力。

首屆廣西青年詩會是廣西詩歌開始飛躍發展的里程碑。廣西文化界經過了四年的努力，終于有了今天廣西詩歌的成績和一片大好發展前景。近幾年，廣西各大純文學刊物大力扶持廣西詩歌，《廣西文學》的詩歌板塊推出了一大批詩人，《紅豆》上半月純文學的詩歌板塊也是陣地之一，還有《南方文壇》雜志、《廣西日報》副刊、《南寧日報》副刊和《當代生活報》等報刊都一直關注支持著廣西詩歌的發展。民間詩歌刊物除了《自行車》、《漆》和《揚子鱷》外，還出現了以學院身份出現的許多后起之秀，如廣西民族大學的《相思湖詩群》和廣西河池學院的《南丹樓霞》等，為廣西詩歌注入了新鮮血液。詩壇桂軍通過自己的努力和實力，贏得了各方面的認可和日益擴大的支持，眾多詩人的作品顯示了強大的實力。廣西的60后、70后詩人均在全國占據了不小的一席之地，后繼的80后正在成長。廣西詩歌顯示了廣西詩人的強大的陣容，成為中國詩壇的新生力量。廣西詩歌地理格局得到改變，詩歌風格向多元化發展，形成了多元共生、團結發展的良好詩歌氛圍。

第二屆廣西青年詩會肯定了近幾年廣西詩歌的發展狀況和良好氛圍，在當前國內眾多文學刊物的大力支持下，詩人們的關注的問題逐漸轉向詩歌寫作的內部問題，“寫什么”、“如何寫”成為廣西詩歌發展的一個突破點。本次會議圍繞當下中國詩歌討論的熱點——現代詩藝和本土化、個人靈魂和生活現場之間的矛盾，討論了廣西詩歌未來的發展走向問題。廣西的眾多詩人認同詩歌的個人書寫和廣西詩歌的多樣化發展，一些詩人認為應該跳出廣西地域性的限制，抒發性靈，使詩藝得到提升；一些詩人則認為應該關注日常生活，俗氣讓詩歌更加貼近生活。詩人們在避免詩歌表演、庸俗化和先鋒陷阱與求新、求變、求發展方面達成了一致共識。

而在此前，由“自行車詩群”、“漆詩歌沙龍”和“揚子鱷”共同發起的《切片——2006廣西青年詩歌邀請展》正式展出報紙版和電子版(http：／／www．7poem．com／qpj)，收入五十多位廣西青年詩人的作品，《廣西日報》花山副刊已在8月23日用一個整版選登了其中的部分詩作。詩會結束后，《廣西文學》于9月份用專輯的形式推出“詩歌切片展”參展的全部作品。作為廣西第二屆青年詩會內容之一的“切片展”，呈現了廣西當下詩歌發展的一個整體態勢。在其制作的過程中，廣西的各大詩歌團體給予積極配合，體現出廣西詩歌界融洽的合作與共生氛圍。經過精心篩選的“切片展”中的詩歌作品，是近幾年來廣西詩歌整體水平的一次規模較大，較具權威的展示，呈現出廣西詩歌較高的本土性、思想性、藝術性、探索性等特征。對于“切片展”后廣西詩歌生長走向問題，“切片展”主要策展人、詩人非亞表示對廣西詩歌發展態勢看好，他在“切片展”中指出：“我們希望通過‘切片’這樣一種非常具體的生物學上的概念，來表達我們對當前廣西活躍的、即時的、存在的一切具有藝術價值的詩歌元素的關注。對于廣西詩歌來講，2006的‘切片展’絕不是一次融合，也不是新的分崩離析，而是延續、發展、運動和新的跳躍，所有的可能性，都存在于巨大的未知之中。”

(董迎春，廣西民族大學文學院教師；李冰，廣西民族大學文學院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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