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慈善情

2005年10月，金秋時節的江南，陽光明媚，秋高氣爽，浙江省余姚市慈善總會和有關部門對特困戶中的1265名精神病患者救助慈善施藥進行了治療效果評估。當評估組走到低塘街道姆湖村張家的門口時，炊煙裊裊，同母親一起做午飯的中年男子把我們讓進屋里。屋內擺設極為簡陋，前院有棵橘子樹，掛滿了紅黃色橘子，樹下一片小青菜，后院沿墻腳堆放著廢銅爛鐵，整齊有序。

聽了我們的來意，中年男子坦誠地講述了自己的經歷：“我叫張忠來，43歲，不抽煙，不喝酒，也不會玩牌，沒有啥文化，12歲開始放鴨。自父親生病后，全家便陷入了不幸……。”1980年秋后的一天，張父突然一陣頭昏眼花，腹部疼痛難忍，去醫院檢查發現患的是絕癥……曾到上海、杭州等地多次住院醫療，家里十幾年的積蓄化為烏有，還借遍了左鄰右舍，親朋好友，變賣部分家產，還是付不清巨額的醫療費用……1982年夏天，一場暴雨，張忠來放養的一群鴨苗損失慘重，他自己又高燒不退，竟然精神錯亂了。

張母為兒子的病曾在余姚三院住院治療，這期間張忠來的病情得到控制，生活也能自理。兒子的婚事成了父母心里的大事。老母到處托人為張忠來找對象，經別人牽線搭橋與內地來的女人結婚。但好景不長，妻子提出要回家看望父母，公婆自然買了好多東西給她帶著，走后才發現不該拿的也帶走了，這一去音信全無。說到這里，張忠來潸然淚下：“說句良心話吧，反過來替她想一想，我是精神病患者，她終生無依靠呀……我不恨她。”

張父見兒媳不告而別，兒子的怪病越發嚴重，精神一落千丈，兩年后去世。張母靠養雞、種田維持生活。張忠來的怪病因無錢放棄治療而加重，在家摔碗、砸電視機，在外肇事打人，周邊村民躲避不及，張母狠了狠心，將他一把鎖軟禁了近10年。

2001年2月的一天，手拿雨傘身著白大褂的兩位陌生人來到張家，說是余姚市慈善總會派來免費治病的，母子倆不相信還有這樣的好事。張忠來說：“他們——低塘衛生院醫師顧麗敏女士和村衛生室張志康醫師是我的救命恩人，還多次對我進行心理治療，以后無論酷暑三伏天，還是寒冷三九天，一年四季風雨無阻。都按時送藥打針，不是親人勝如親人哪！”他扯扯卷起的褲腳邊，整理西裝的領扣和頭發，恭恭敬敬地向來訪的顧麗敏、張志康行了三個鞠躬禮：“一年后，我的病情得到控制，感覺換了個人一樣。我到村委會要求掙錢贍養老母。沒幾天，村委會叫我當上了村‘環境美容師’，我高興啊，上午上門收集500余戶的垃圾，下午公廁清洗保潔，早晚給村敬老院燒開水、保潔，順便撿一些可回收的廢品等，幾筆加起來每月收入可達800余元（獎金除外）。現在生活完全靠自己勞動，每月可積攢400余元。人家認為這是臟臭累的工作，我覺得很光榮，我一人的臟換來了幾千人幾百戶的干凈，也是一種奉獻嗎！偶爾也有人叫我神經病，我不在意，我很知足，很幸運。”

他自編了一首打油詩（筆者進行了整理）表示由衷地感謝：精殘自古憂成災/肇事無刑數鄰害/狂浪街頭羞未蔽/穴居野外家不歸/慈善施藥笑顏開/不掏分文把病醫/一視同仁比蜜甜/消除偏見真關愛/無私奉獻天使降/贈醫送藥到床前/不是親人勝親人/盼來春雷獲新生。

在余姚“慈善施藥”五年來，像這樣的故事不勝枚舉。在評估中519人病情穩定康復，家庭走出困境。其中操持家務帶孩子183人，種承包田、自由副業（種、養值業）217人，外出打工128人，擔當起養家糊口的重擔。一般療效613人，總有效率達94.4%。慈善施藥為構建和諧社會，重塑生命托起了新的一片藍天，為這一弱勢群體迎來了“千樹萬木梨花開”的滿目春色的景象。受助者再一次體會到社會大家庭的溫暖，感悟到慈善事業的希望和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