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暗紅色的沉民,置身書架,仿佛安詳的火苗。蔥蘢的陽光斜照上面,生命的亮色翻卷出英雄的符號。
目光所及,暗紋里有桃園結義的刻痕,也有千里單騎的呼嘯;有水淹七軍的自信,也有刮骨療傷的微笑。千載而下,水紋依然,故事的石頭里長出傳奇的青草。
廝守經年的烽火孑孑遠逝,大纛勁舞,一卷卷,壯烈只在泛黃的史頁中才能讀到。麥城的城頭高過往日,遙望命運的回馬坡,絆馬索已經鋪好,目光炯炯的歷史正把英雄燭照。生命的枝條上,忠義總是最明亮的語言。顏色更深的血色里,蟄伏著栩栩如生的風暴。
能沖出去的是英雄的名字,是永恒與瞬間,跟在名字后面的影子,卻沒能掙脫夕陽的擁抱。
號角聲中,月我靜靜臥倒,撐起一地碎石讓人思考:人生活法萬千條,忠義是一條很多人都希望能走通的小道——惟其難走,崇拜的目光至今絡繹不絕,香煙裊裊。
故事很老。遠去的只是歲月,不能遠去的,其實才剛剛來到。
窗前梅
當大朵大朵的雪花和小朵小朵的陽光越過天空,來到山水相連的季節深處,你便笑了。
紅的,白的,粉紅的,雪中站著的你,笑得那樣燦爛、從容,那樣美麗、莊重。遠方,繽紛的花群尚未醒來,我問你:梅,你是花的使者還是心靈的使者?你是雪中的風景還是靈魂的風景?
梅不語,一朵寧靜笑傲長空。
其實,多少個冬天都是同一個冬天,都是同樣漫長,同樣深刻。冬天里,太陽總是長不大。但你長大了,以聽不到的足音,以不為人察覺的速度,靜靜地,頂著一片輕盈盈的雪來到歲月的窗前,把一樹芬芳播撒在大地的字里行間。
任憑風雪漫天,梅不懼,芬芳不僅僅是一種符號,更是一種品質。
每個下雪的夜晚,我總是心地純凈地讀著最心愛的書籍,寫著最鐘情的文字。我知道這是一種精神明亮著我,于是,我在冬天的深處寫下如是話語:醒著應當深刻,活著還須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