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開始了,標志是響得快要跳起來的鬧鐘。我努力地睜開眼睛,想去看看清晨的陽光,可惜窗外一片漆黑,天還沒亮呢!我想:“為什么會有人發明鐘表呢?如果沒有鐘表,就像古代,人們都只看太陽的話,那么我會最喜歡冬天。”因為我可以多睡一會兒。
我從不疊被子,上學期間怕遲到,放假期間怕浪費珍貴假期。因此被子比我幸福,它可以在床上躺一天。我揉揉惺忪的睡眼,經過穿衣、吃飯、洗臉、刷牙這一系列的活動,終于踏出家門,踏上了上學的路。
走出家門,好大的一股寒氣襲入我的衣襟,讓我突然警醒:現在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大冬天的,稍有不慎,就會摔倒!我看著腳下被冰覆蓋的路,一步一步地走著,發現冰雪下面是盲人道,黃色的,上面有棱有角。可惜,只有很小的一部分被露出來。很難想象,盲人要怎么走呢?人們把盲道視為愛心的象征,難道愛心也可以被雜質覆蓋嗎?我想。
好像快要遲到了,標志是從我身邊匆匆跑過的幾個學生。后來我知道我并沒有遲到,因為那幾個學生沖進了一家網吧。我留心看了一眼,網吧的門上貼著“18歲以下青少年不得入內!”的標語,哼哼,這些摧殘祖國花朵的害蟲,可真是虛偽得可笑。
前面不遠就是車站,向車站望去,已經聚集了好多等車的人,密密麻麻一大片。不禁感嘆道:“看來,一旦車到了,注定會有一場刀光劍影的搏斗,勝者輕松地上了車,敗者則被留在車外,怎么也擠不上去。怪只怪中國地大物博,讓這么多中學生茁壯成長,才會使這競爭如此激烈啊。”
經過搏斗我作為勝者擠上了車,并且平安抵達了目的地。下了車,天已經亮了,可是仍舊看不見太陽的臉,難道太陽在冬天里,也要穿上羽絨服,以至于我們都看不到它嗎?
早晨,一切都很安靜,是我們吱吱呀呀的腳步聲,把這個沉睡的城市叫醒。當我到達學校時,這個城市真的醒了,標志是路燈的熄滅。
學校比城市醒得早,我進入校園,學弟學妹們已經開始履行公民義務——參加掃雪。校園的每一個角落都部署了同學,他們手持大鍬,往雪地里一推,再往雪堆里一揚。邊干活,邊說笑,這景觀讓人覺得很愜意。可惜,對于我們初三的人來說,連掃雪都是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到班級歇了幾分鐘,早讀開始,標志是讓人歡喜讓人憂的鈴聲,導致的結果是我不再有以上那么多的感慨。
一個同學沒來,是我們班的游戲王,我們猜他一定又去游戲廳了。老師找來了他的家長,為了找他急得直冒汗。通常,老師的汗水和氣憤成正比,他一被找到,一定會被老師罵得狗血噴頭。有時候,我想,與我們比,他是個敢于追夢的勇敢者;與他比,我們可能也是些能吃苦的英雄吧。
……
快放學了,在還有5分鐘的時候,同學們早已躍躍欲試,有的裝書包,有的穿大衣,只要鈴聲一響,我們就又一次擁有了自己的天空。
晚上走路要更加小心。在同早晨一樣的搏斗之后,我乘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車上放起了音樂,是蕭亞軒的“最熟悉的陌生人”。這名字可真另類,我又想起了一個衣服品牌“自由361度”,還有“第五季”,這些都是新新人類智慧的產物,我想,哪天我也要發明一個,像“十三月”之類的名詞。
下了車,離老遠就看見了匆匆趕來接我的媽媽,媽媽看到我,面目表情立刻由嚴峻變成慈祥,這讓我十分溫暖。照例,她問我:“今天冷沒冷?”我說:“沒,一點也不冷。”我想像冰心一樣,試著從這句話里,提煉出母愛的偉大,于是我發現,冬天里,天天問我這句話的人只有媽媽。
回到家,吃過飯,坐到電腦前。望著白色的屏幕,心也一樣茫然,昨天嘔心瀝血寫了我的第一篇小說,老師說不合格,為了參賽,今天,還得再一次嘔心瀝血,可寫什么好呢,我的身邊,太過平淡。十六歲的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得起“人不癡狂枉少年”這句話。自從進入畢業班,我的心總是在撥動。我不想讓自己在花花世界中墮落、沉淪,可對書呆子式的生活又好不甘心,究竟什么才是我想要的呢?
最終我決定記下我這一天的生活,茫然、無奈。也許,過了十七歲生日時,我將不再茫然,我會堅定地朝我想去的地方走,可明年的事誰會知道呢?
當電子表完成零點的報時后,我也完成了我的“茫然書”。我躺下睡覺,我想明天的事一定和今天的一樣。
胡思亂想,上課聽講,看不到太陽,充滿迷茫,這是我“也無風雨也無晴”的十六歲。
作者系吉林省吉林市江城中學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