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德國人來說,柏林墻所代表的不是肯尼迪,冷戰這樣的大字眼,而是數以萬計小人物的故事。
最可愛的和最悲慘的
要說最可愛的逃亡者,當屬兩位大情圣,一個是阿根廷人,一個是澳大利亞人。死腦筋的德國人就是再有幾百萬人逃亡,也做不出這么幽默的計劃來。
柏林墻并不是鐵板一塊,總有那么幾個門,幾個交通站。當時的西德人尚可以自由出入。于是情人被困在東德的兩位小伙子就打起了交通站的主意。交通站是用欄桿來封鎖交通的,雖然欄桿結實,撞不斷,但是欄桿比較高,如果汽車足夠矮,可以從欄桿底下直接鉆過去。

說干就干,澳大利亞小伙子就這么把自己的新娘子接到了西德。
如果故事到此為止,那就不存在什么幽默了。所以,阿根廷小伙子出場了,他充分表現了南美人民熱血沸騰,但不愛動腦子的特點,他認為這個計劃不錯,決定自己也照辦。所謂照辦,真的是照辦,他居然連車子都是直接找澳大利亞人借的同一輛車!說起來也是,這么矮的車本來就不好找。問題是,他一點偽裝都沒有做,連車牌都不換,就這么開了去。
他開著這輛已經被報紙報道得詳細得不能再詳細的車,大搖大擺開進東德。但是誰也猜不到天下還真有這么大膽的人。警察問“這車,以前是不是來過東德?”他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當然沒有啦”。警察自己也糊涂了,大手一揮,放行了!
當他們在西德舉行婚禮之際,憤怒的東德警察把欄桿下面裝了無數垂直的鐵條,別說是車,就是條蛇也休想從欄桿下面再鉆出去!
在柏林墻剛完成的那一年,由于墻還不是很堅固,有人就想出了辦法,開重型車輛直接撞開墻進入西德。
逃亡者要面對的絕不僅僅是堅固的高墻,還有來自軍隊和警察的密集射擊。
這樣的故事太多,最悲慘的,一是在離墻最后一米處熄火的那輛裝有數十人的大客車。二就是布魯希克的故事。
布魯希克和他的同伙同樣是利用大客車沖擊柏林墻,但是他們的行動從一開始就被發現了。軍隊和警察從多個方向向客車密集射擊,客車起火燃燒。還好客車沒有熄火,仍在布魯希克良好的駕駛下奮勇加速,一聲巨響,柏林墻被撞開了一個大缺口,整個客車沖進了西德!
歡呼的人群擁上來迎接,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駕駛座上的布魯希克身中19彈,他是用生命的最后意志堅持加速,沖向柏林墻的。
咱們德國人都是工程師
1968年,一位東德青年利用河流潛水到達西德。大家心目中的潛水是什么樣的?潛水服?潛水鏡?總之他一個人能有多大本事,還一切都必須自己造,最多是一點粗糙的個人潛水工具罷?
非也,這位青年自己造的是潛!水!艇!
他用的是摩托車馬達,配上自己組裝的鋼板,還有導航,壓縮氣體等系統。
硬是在家造出了一個個人用的小潛水艇。這潛水艇在水下航行了超過5個小時,才從西德那邊冒出來,其中沒有發生任何事故。
這小潛水艇當然是一個奇跡,該青年的逃亡過程使他立刻在西德找到了工作,各大機械公司競相聘用該青年為設計師。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鉆研
如果讓你把一個人藏在小汽車里偷越柏林墻,你會把他藏在哪里?后箱?底盤?
座位下面?
恐怕沒有一個人會想象得出來,把人藏在引擎部份。不要說那里因為發動機的緣故溫度高,廢氣多,人放那里多半不燙死也憋死,就算沒這些問題,您隨便掀開哪輛車的引擎蓋看看,怎么可能放得下人?
但事實證明,那里可以放下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可以在那里至少呆2個小時,還保持清醒。9個從引擎中逃亡柏林墻的東德人可以作證。他們的故事甚至連金庸先生描寫的什么“縮骨功”也相形見絀。
最危險的方式有時最安全
東西德之間有一段以河為界,有一日,河西邊的行人突然發現河面上出現一個人!他干脆無視警察和軍隊的存在,徒步涉水向西德走來。
誰也不知道東德的蘇聯警衛該有何種舉動。他們是象以往那樣開槍射擊這位公然無視他們存在,舉動近乎愚蠢的青年人呢?還是應當下河把他抓回來?要么也大呼小叫勒令他回來?要么先朝天放槍,示以警告?讓東德蘇聯軍人猶豫的還有河對岸圍觀人的熱烈的反應。你在那么多跟你對立的人的直視下,公然開槍射殺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你就是個冷血。這段河面不寬,水也不深。就在東岸警衛驚訝、發呆、猶豫著不只該如何采取行動的那“一時半會兒”,這個河中人安然無恙地登上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