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是伴隨著社會交際和社會交往出現的兩個民族(或語種)間的交流活動,它是不同民族、語種間進行思想文化交流的中介手段和轉換形式,它“是把一種語言的言語產物(話語),在內容不變的情況下改變為另一種語言的言語產物?!敝袊挛膶W運動在其生長、成熟過程中,外國文學譯介曾經是一個強勁的動力。西藏當代漢語文學在其發展過程中,也分享了已有的外國文學作品的漢譯成果,并努力創新。譯介作為一種開闊文學視野的手段,作為一種增加銷量的舉措,曾經廣泛地被文學雜志運用。漢文版《西藏文學》從創刊起就不斷地開始譯介工作,內容主要涉及國外文學作品、藏族古典文學作品、藏族民間文學作品、門巴族民歌、當代藏文作品。從這可以看出,漢文版《西藏文學》作為一個綜合性文學雜志,譯介非漢文作品一直是辦刊的一個重要工作。
本文擬從《西藏文學》對國外文學作品譯介、藏族古典文學譯介、民間文學的譯介和現當代藏文文學作品的譯介四個方面來論述漢文版《西藏文學》的譯介情況。
一、漢文版《西藏文學》對印度文學的譯介
漢文版《西藏文學》譯介外國文學作品的欄目主要有“外國文學欣賞”、“古典與異音”、“域外之音”、“異域之音”。從1979年3期刊載馬雅可夫斯基(蘇)《開會迷》開始,到1996年3期亞歷山大利亞·大衛一妮爾著《一個巴黎女子的拉薩歷險記》(耿 譯)止,共譯介外國文學作品48篇:其中印度的小說是22篇,占45?郾8%;尼泊爾小說1篇,占2%;美國小說10篇,占20?郾8%;蘇聯作品4篇,占8?郾3%;英國作品3篇,占6?郾25%;日本作品2篇,占4?郾16%;法國作品2篇,占4?郾16%;荷蘭作品1篇,占2%;匈牙利作品1篇,占2%。而在印度小說22篇中,劉國楠翻譯的占8篇,占36?郾36%;楊雙舉翻譯了3篇,劉寶翻譯了2篇,杜健翻譯了2篇,陳永國翻譯了3篇。從這些數字可以看出,西藏文學與印度文學之間的緊密關系。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使《西藏文學》如此鐘情于印度文學呢?無論如何,如此大量地譯介印度近現代文學作品在當時的中國無疑是獨一無二的。綜觀《西藏文學》對印度文學的譯介,主要集中在80年代。從中國幾個比較大型的外國文學譯介期刊如《世界文學》、《譯林》等來看,80年代的中國比較熱衷對歐美文學的譯介,除華東部分地區對日本還有興趣外,對亞洲文學都比較忽略,這類譯介作品常常被寄往偏遠地區的非主流雜志上發表也在情理之中。印度文學的翻譯也遭遇了此種狀況,翻譯者總是在工作,而內地又發不出來,所以這類稿件就自然走向了西藏。前期《西藏文學》的綜合性比較突出,因此也就能經常收到這類譯介作品。相對來說,印度文學的選登機會多些,是因為西藏和印度之間有著較深的文化淵源?!段鞑匚膶W》刊登譯介印度文學既填補了內地翻譯文學的不足,也使翻譯文學的地區不平衡格局得到一些改善。
漢文版《西藏文學》譯介的印度作家分別是:泰戈爾、阿西夏·辛哈、耶謝巴爾、弗·雷奴、R·K納拉揚、沃·沃爾馬、杰·伯勒德、普勒門德羅·米特羅、桑 托什·庫馬、爾·高什、郎蓋·拉克沃、維勒斯·沙朗、伊伯拉希姆·歇利佛、納·莫爾伊、羅爾德·戴爾、沙爾勒特·錢德拉、蘇南達·貝勒崗沃格爾、拉·貝吉、阿默里達·普麗德姆、赫馬頓·西利瓦期斯·德維、姆卡爾巴汗·阿賈德。泰戈爾早已為中國讀者所熟悉,而耶謝巴爾、弗·雷奴、R·K納拉揚、普勒門德羅·米特羅、拉·辛·貝吉等都是印度近現代非常有名的作家,他們的作品在印度文學史中占有重要地位。不過,譯者都有意避開了普列姆昌德、奧羅賓多、薩拉特·錢德拉·查特吉、這納德、介南德爾·古馬爾這些中國讀者比較熟悉的作家作品,主要選擇的是當時在中國讀者還不十分熟悉且又在印度現當代文學占有重要地位的作家作品。如在印地語短篇小說中,伯勒薩德、普列姆昌德、烏格爾、介南德爾和耶謝巴爾就是短篇小說幾條大道的開辟者。如弗·雷奴(通常譯為萊努或勒努)是印度獨立后印地語小說大家,他的長篇小說《骯臟的地區》就是當時的“邊區小說”的杰作。他的作品曾被當時印度的著名批評家納姆沃爾·辛赫(Namvar Singh)認為雷奴等人的邊區小說不僅有印度的鄉土氣息,而且是真正的創新,在藝術風格上它們與西方文學有很大的差別。雷奴的創作是土生土長的,雷奴小說中存在的荒謬的境況是在民情、風俗、民謠、傳說、俚語、歌舞等民間鄉土的帷幕下被揭示出來的,帶有一種強烈的民族文化意識的印記。這比較典型地體現在了《情歌》這篇小說中。耶謝巴爾(1903-1976)也是印地語作家,他的代表作是長篇小說《虛假的事實》。“耶謝巴爾出版了十部左右短篇小說集,像《被詛咒者》、《那個世界》、《賜教》、《牢籠中的幻想》、《激烈的爭論》、《灰燼里的火星》、《普隆的上衣》、《宗教戰爭》、《繼承者》和《畫題》。像普列姆昌德和介南德爾一樣,那謝巴爾的許多短篇小說在印地語短篇小說文學中也有很高的地位。耶謝巴爾以新的社會政治意識,使印地語短篇小說的一般人道主義的傳統提高到了更高的水平?!倍账_德“主要是印象主義的短篇小說作家,所以他的短篇小說的主要目的不是刻畫人物性格,而是創造精神世界?!备鶕K西拉·德維和維姆拉·德維在《伯勒薩德的短篇小說的一般特點》中認為“構造詩的意境是伯薩德先生的短篇小說的最大特點。”因此,拉默·維拉斯·謝爾馬把伯勒薩德稱作“主要的詩體短篇小說家”?!笆且阅撤N方式傳遞了生活的一個永恒的信息?!边@些作家多為印地語作家,作品也多用印地語寫成。譯者翻譯的主要是印度近現代文學中的現實主義小說(尤其是“地區小說”或“邊區小說”或“區域文學”的實踐者弗·雷奴)、新小說派和非小說派的作品逐步譯介到西藏及國內的。從印度現代文學來看,新詩派和新小說派主要受西方現代主義和后現代主義影響,區域文學則在傳統現實主義和現代主義之間徘徊。印度現代文學的各種文學思潮交叉互動,與整個世界文學格局基本上是一致的。因此,從《西藏文學》譯介的印度文學作品中,讀者可以看到一個印度現當代文學的大致輪廓,還可以了解到印度近現代文學的宗教性、多樣性、民族性,也可以了解到印度人民如何應對現代化進程中的種種困惑和艱難,以及從中體現出來的印度文化精神。這些小說刻畫人物細膩生動,為《西藏文學》的讀者和作者打開了一扇望有著文化淵源的印度文學現狀的窗戶。
《西藏文學》發表如此眾多的印度文學還有一個更加深層的原因,即西藏文明與印度文明的歷史上的親緣性。西藏文明從它孕育和誕生的時候起,從來就不是孤立的。從地緣上說,西藏文明從一開始就介于亞洲西南部的印度文明(或南亞文明)、西北部的中亞文明和東部的中原文明這三大文明的包圍和交接之中,并在其早期發展過程中,始終同這三大文明發生著密切的聯系與交匯。桑德在《古印度梵語文化對藏族傳統文化的影響》中認為:“古印度梵文對藏族傳統文化的影響是全方位和滲透性的,在藏族文明史上留下了燦爛輝煌的文化遺產。在深入研究藏族的語言、文字、詞匯、文學、宗教、歷算、哲學思想和工巧藝術等社會現象時都離不開古印度梵文,而且深入研究貫穿于藏族倫理道德和人生生活以及佛教和佛教文化等社會思想意識領域,也離不開古印度梵文,梵文對藏族文明的形成和發展產生了直接的影響?!彼J為“綜觀藏族傳統文化的歷史演變軌跡,可以看出它除了具有自己古老相續綿延的傳統文化外,還具有吸收、利用和融化外來文化的博大胸懷與能力。從形式方法上模仿、接受了古印度梵文字體的書寫形式和梵語文法的某些形式以及文學藝術的一些表現方法;從思想上接受了古印度佛教教義、佛教哲學以及大小五明為主要內容的佛教文化。”由此可見,印度文化與西藏文化有著緊密的親和性。
《西藏文學》在90年代后中斷了對印度近現代文學的譯介,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幾個:
一是89—90年是《西藏文學》大換血的時段。原西藏文學主編葉玉林調西藏作協當主席,副主席秦文玉調中國作協書記處當書記兼作家出版社常務副社長,馬麗華調西藏作協任駐會副主席,范向東調創作理論研究室任副主任,小說編輯色波也調往作協。原班人馬中只剩下央珍和劉志華,在辦刊理念、稿源等方面勢必會形成不同的傾向。
二是稿源問題。稿源問題一方面與編輯有關。編輯部的大換血造成了稿源交接上的斷裂。另一方面,也與譯者相關。
三是從西藏當代文學的發展水平來看,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西藏當代文學已經創造了一個相當繁榮的局面,而且在現實主義和現代派的文學思潮之間都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相比而言,當初旨在學習和借鑒的譯介活動已經沒有譯介的價值了,而是轉向了旨在交流和促進的對西藏當代藏文作品的譯介。
二、漢文版《西藏文學》對藏族古典文學的譯介
與內地純文學刊物一般只發表當代文學作品不同,《西藏文學》不僅譯介外國文學作品,也譯介藏族古典文學,同時也刊載大量的相關評論。漢文版《西藏文學》從創刊起就一直致力于對藏族古典文學的譯介,譯介的種類主要集中在史詩、史傳文學、詩歌與格言、小說四個方面。
史詩主要是《格薩爾王傳》的部分內容,如古典文學介紹方面還有羅潤蒼翻譯的《格薩爾王傳》中的《打開阿里金窟》(1982年3、4、5期)、李朝群、頓珠譯的《嚓氏絨箭宗》(1986年6期)、《木古螺宗》(李朝群譯,1987年7期)。同時《西藏文學》也刊發了“格薩爾”研究的一些論文,主要有王沂暖的《關于〈格薩爾王傳〉的幾個問題》(1981年3期)、土呷《〈格薩爾〉諺語的藝術價值》(1981年5期)、王映川的《〈格薩爾王傳〉的神話色彩與現實基礎》(1981年6期)。
史傳文學主要是選登了由策仁旺杰著、湯池安翻譯的藏族古典文學《頗羅鼎傳》(1980年3期、4期),在評介方面刊載了湯池安的《策仁旺杰和他的〈頗羅鼎傳〉》(1980年3期),該文簡述了作者策仁旺杰的生平,分析了他的史傳文學《頗羅鼎傳》的藝術特色。在對史傳文學的評介方面還有王堯的《史傳文學及〈米拉日巴傳〉》(1980年2期)、張積誠的《真實的描寫精湛的藝術——談談〈米拉日巴傳〉》(1981年4期)。這兩篇文章分別就史傳文學與《米拉日巴傳》之間的淵源關系、《米拉日巴傳》的藝術特色進行了詳細的分析,有助于讀者了解西藏史傳文學的基本狀況。
在詩歌方面,《西藏文學》集中譯介了《倉洋嘉措情詩譯集》(1980年1、2期)、《薩迦格言》(1979年2、3期)、《水木格言》。倉洋嘉措(又作倉央加措)系六世達賴。他的詩歌創作吸收了門巴族和藏民族民歌的優點,表達了詩人在由于身份限制不能與情人自由愛戀的哀傷以及詩人在佛法與情人之間的徘徊與猶豫。在刊載作品的同時又刊載于乃昌的評論《門巴族民間情歌與倉洋加錯》(1980年1期)分析了門巴族情歌的特色,重點分析了門巴族詩人倉洋加錯的情詩創作與門巴族民間情歌之間的緊密關系,認為倉洋加措的情歌創作,“不僅在格律、藝術手法和風格方面保持了民間情歌的特色,反映了他的創作與民間創作的淵源關系;在取材和思想傾向方面,他也極力地吸收了民間情歌的營養,表現了他創作上的人民性。從現行的他的六十六首情歌作品中,可以發現很多情歌是蛻變于民間情歌,由此進行了改造和再創作。”他的創作“對西藏的歌體形式是個極大的豐富”。還認為“倉洋加措的情歌所反映的思想內容,是與西藏的黃教教義相忤逆的,更與他的達賴身份相矛盾的。過去許多研究者多從他的個人性情、品質尋找原因,認為他放蕩不羈、言行縱闥等等,形成他的詩作的傾向。這種解釋沒有真正說明他的詩作傾向產生的根本原因。倉洋加措詩歌創作思想傾向的產生,一方面是由于他的出身、經歷和接受民間情歌的影響,另一方面是與當時西藏宗教內部的斗爭分不開。這兩個方面,在他的創作過程中一直表現出來了……在他當上六世達賴時,在西藏的宗教內部,以桑杰加措、倉洋加措為首的一批人,想在黃教中恢復紅教的新老傳統;而這種對黃教的改革,是服從于桑杰加措在西藏上層政治斗爭的需要。所以,倉洋加措便以自己的行為和情歌創作作為恢復紅教新老傳統的輿論工具和武器”。這樣的分析不僅有助于讀者正確理解倉央加措和他的情詩創作,也有助于讀者理解當時藏族社會狀況,也有助于讀者了解藏民族的文人詩歌創作。
《薩迦格言》(漢文版《西藏文藝》1979年2期,由賈湘云和廖東凡等翻譯整理、1979年3期由次旦多吉等翻譯整理)誕生于十三世紀,主要是以學者、學問、知識、求學為中心的27則格言,集中體現了古代藏族人民對求知的渴望和對學者應當從哪些方面來塑造自己的人格,是藏族人民智慧的結晶,具有警示意義,也具有很好的教育意義。為此,王堯的《〈薩迦格言〉評介》(1980年3期),具體分析了《薩迦格言》的藝術特色和思想內容,并且認為:“由《薩迦格言》開路,創造了一種嶄新的文學形式。……《薩迦格言》成為哲理詩的濫觴,而薩迦班智達貢噶堅參則是‘始作俑者’”。
在《薩迦格言》這種哲理詩的新形式出現之后,西藏古典文學中又出現了《水木格言》(1981年1期,貢唐·丹貝卓美著,王世鎮翻譯的“水喻”17首、李午陽翻譯的“木喻”16首)。同期也刊發了易水君的論文《比喻平常寓意深——試淡〈水木格言〉》)(1981年1期),該文深入分析了比喻這種修辭手法在《水木格言》這個哲理詩集中的運用。后來雜志又刊載了俄日的評論《比喻形象,寓意深刻——簡評〈水木格言〉》(1987年5期),該文也是從比喻角度來談《水木格言》取得的藝術成就,作者認為:“《水木格言》通過藏族人民最熟悉的‘水’和‘木’作比喻,來說明事情,講清道理或總結經驗。對水和木觀察細致,體會得深刻,用它來作比喻,往往形象生動,寓意深刻,語言簡練,在格言詩的創作中獨具一格。
在小說方面,《西藏文學》選登了藏族古典小說《旋努達美》(1980年4期,策仁旺杰著、湯池安翻譯),《旋努達美》的節選《忠臥和奸臣》?穴1980年5期,策仁旺杰著、湯池安翻譯),同時也刊載了多吉它寫的評論《藏族古典小說的一顆明珠》(1980年4期)。
《西藏文學》還刊登過《論言而有信》(米龐嘉措著,耿予方譯,1982年6期),耿予方、佟錦華寫的《〈詩境〉的傳入及其影響》(1985年8/9合刊)。印度詩學名著《詩境》為印度學者檀丁所著(大約生活在公元七世紀),是一部關于修辭和寫作知識以及文學理論的詩學著作?!对娋场返膫魅朐诓刈逦膶W史上應當是一個重要事件,因為在此之前,藏族作家文學從未受到外來文學思想的影響?!丁丛娋场档膫魅爰捌溆绊憽肪蛯Α对娋场返膫魅胛鞑睾蛯ξ鞑卦姼鑴撟鞯挠绊懽隽溯^為詳盡的分析。
此外,在對藏族古代文學的評介中,李佳俊的評論《民族團結的熱情頌歌——藏族長篇寓言〈猴鳥的故事〉》、(漢文版《西藏文藝》1979年2期),是對以藏文出版的長篇寓言《猴鳥的故事》,所做的評析。首先分析了該寓言產生的時代背景,對作者也進行了考證,然后分析論證了該寓言應該大約產生于公元十四世紀,最后作者又分析了該寓言的藝術成就,并且與古希臘的《伊索寓言》、俄羅斯的《克雷落洛夫寓言》比較,分析它的與眾不同:“它前后共寫了二十多個不同相貌和性格和禽獸,分為六個章節,總共三萬多字,文字浩瀚,故事離奇,是世界寓言中罕見的長篇巨制。它沒有一點枯燥的說教,也不需要憑空添加一段規勸的尾巴,而是把作者的諷喻、褒貶和愛憎融合在真實生活的描繪之中,通過各種擬人化的動物形象及其相互的矛盾沖突展示出作品的主題思想,深刻而又含蓄,格外引人入勝。”
最后,1986年8期《西藏文學》刊登了一個古典文學專號,集中刊載了“格薩爾”的《嚓氏絨箭宗》(李朝群、頓珠譯)、《湯東杰布傳》(久米德前著、德慶卓嘎、張學仁譯)、《王統世系明鑒》節選的《迎娶文成公主》(薩迦·索南堅贊著、旭子譯)、《賢者喜宴》(巴臥祖拉陳哇著、佟錦華譯)、《巴協》(巴賽襄著、丹珠昴奔譯),《金穗》(第巴·桑德嘉措著、多爾吉·蕭蒂巖翻譯)等古典文學作品在1986年8、9期、1987年12期等上刊載。顧效榮的《評〈西藏文學〉藏族古典文學專號》(1987年5期)是對《西藏文學》1986年8期的藏族古典文學專號的評論,可以說這篇評論給《西藏文學》對藏族古典文學作品的譯介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在這以后,《西藏文學》集中精力刊載當代文學作品。
總之,《西藏文學》對藏族古典文學的譯介應該是卓有成效的,基本上是把重要的藏族古典文學作品都譯介到了,無論是評論者還是翻譯者對藏族古代文學史和藏族古代文學作品都作了一個比較系統的把握,因此在翻譯和評介過程中更具有針對性,同時也更具學理性。相對于藏族古代文學的評論來看,《西藏文學》早創期的對當代西藏文學的評論與政治有著太多的糾纏,評論者的學養和積累也相對要薄弱些?!段鞑匚膶W》通過藏族古代文學作品的譯介,是試圖彌補文革期間形成的當代西藏文學與西藏古典文學之間的斷裂,這說明《西藏文學》的編者已經注重到西藏當代文學與藏族古代文學之間的承續問題。這樣的做法首先使讀者意識到應該與古典文學傳統之間保持必要的聯系,這聯系應該既與現實生活緊密連接,又不脫離民間文學的滋養。通過這樣的大規模的譯介,使讀者能夠明白:雖然從使用的語言來看,《西藏文學》(漢文版)用的是漢語;從傳播的媒介來看,西藏當代文學的傳播主要是靠現代化的報刊雜志;從文學生態來看,《西藏文學》已經被納入了一個現代文學體制內,好像與以前的文學傳統大不同了,但事實上,西藏當代文學與西藏傳統文學的聯系并沒有被割斷。
三、漢文版《西藏文學》對藏族民間文學的整理評介
西藏是民間文學藝術的寶庫。漢文版《西藏文學》在極力譯介古典文學的同時,也相當重視對西藏民間文學的整理和評介工作。由于西藏歷史上相對比較封閉,社會發展也較為緩慢,因此保留了相當豐富的民間文學資源,這些資源不僅對于文學研究是重要的,對于社會學和人類學的研究同樣是珍貴的資源,因此,漢文版《西藏文學》從創刊起就比較重視民間文學的整理和評介。
綜觀漢文版《西藏文學》上刊發的民間文學作品主要有這樣幾類:民歌、民間故事、歌謠和諺語、史詩四類。這些作品的刊發,說明漢文版《西藏文學》的編輯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本土意義上的西藏文學,并且使這些口傳形式存在的民間文學文本以文學文本的方式固定下來,為研究者對西藏文化和文學進一步研究積累了文獻資料。
民歌主要刊發在早創期的漢文版《西藏文學》上,主要有:王定沐收集整理的《曲水民歌一組》(1978年2期)、土敦等翻譯整理《藏族情歌四首》(1979年4期)、商文健整理的《藏族情歌二首》(1978年4期)、于乃昌整理的《門巴族情歌》(1980年1期)、《打阿嘎歌》(邊多搜集、德慶卓嘎翻譯,1985年/9合刊)、《運鹽歌》(德慶卓嘎搜集整理,1987年1期)、里沙整理的《藏族情歌三首》(1979年3期)、赤烈曲扎翻譯的《藏族情歌十首》(1979年1期)、《強盜歌》(德慶卓嘎搜集整理,1987年4期)、《別人以為》(達·雪涓收集整理,1987年6期)??梢钥闯觯窀柚幸郧楦铻橹?,因為情歌是表達感情最好的載體。這些情歌中不僅熱情歌頌了愛情的美好、訴說了愛情的酸甜苦辣,而且還體現了藏族人民的聰明智慧。因為來自民間,因為民歌與藏族人民的緊密聯系,所以民歌成為藏族人民表達情感的最直接的方式,所以非常質樸。這些民歌的表達方式和修辭手法又為文人的創作提供最基本的滋養,如廣為傳頌的《倉央加措情歌》就與門巴族和藏族民歌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些情歌主要是六言四句的形式,活潑自由,比興手發運用廣泛,因之成為西藏詩人挖掘不盡的寶藏。在評論方面,有赤烈曲扎和蔡賢盛的《西藏民歌初探》(1980年2期),該文主要對西藏民歌藝術形式的形成、思想內容、表現手法(比喻、擬人、雙關、夸張、聯想)進行了分析,有見地。此外,許英國的《藏族婚禮歌介紹》(1982年1期)對藏族婚禮歌進行了概要的介紹。
諺語也主要刊發在早創期的漢文版《西藏文藝》上,主要有:1978年2期馮揚收集的《藏族諺語十條》、1978年3期堅贊等收集的《藏族諺語十條》、1978年4期堅贊等收集的《藏族諺語十五條》、1979年1期李秀清、徐金寶收集的《藏族諺語十條》、1979年2期羅潤蒼翻譯的《藏族諺語十條》、1979年3期蔣金鏞輯的《諺語五條》、1979年4期羅潤蒼翻譯、馮揚收集的《藏族諺語》、1980年5期張慶有集譯《藏族諺語》。這些諺語都是在樸素的表達中體現著藏族人民對世界的智慧的認識、對真理的追求。除了刊載諺語,《西藏文學》還刊發相關評論,如張積成的《藏族諺語的思想和藝術》(1982年2期)就對藏族諺語的主題、形式、比喻等方面進行了細致的分析,讓讀者可以領會到諺語中的藝術特色和思想內容。
民間故事是漢文版《西藏文學》刊發的民間文學作品的主力,主要有:1980年1期開始連續刊出李朝群翻譯的《說不完的故事》,易希單爭搜集整理《鉆石案》(1979年3期),廖東凡翻譯并整理的《金翅鳥的故事》(1980年4期)、《鐵匠明珠托央》(1981年1期)、《卓林·尼瑪滾覺》(1981年3期)、《黑面少年》(1982年5期)、《倉央加措的傳說》(1983年2期)、《喇嘛唐白和白宗姑娘》(1984年3期),王志敬和鄧留生翻譯的民間故事《如意金碗》(1981年2期)、《普赤姑娘》(1981年3期),云丹龍珠也翻譯了《格桑的故事》(1981年5期),張積誠和周學峰、金麗華翻譯整理的《羅娃屯珠與貪婪國王的故事》(1984年8期),德卓、吳崢嵐的《三個國王的兒女》(1987年3期)等。
西藏的民間故事品類豐富多樣,繁花似錦。西藏地區的故事大致可以分為三類,神奇幻想故事、動物寓言故事和機智人物故事?!墩f不完的故事》就屬于神奇幻想故事,阿古頓巴的故事(1980年3期)就是機智人物故事。如果說前者給西藏人民的現實基礎上構筑了一個夢幻般的神秘世界,后者則是在西藏人民現實生活基礎上構筑了一個顛倒舊世界秩序的詼諧世界。這兩個世界都是西藏人民美好理想愿望的寄托,并構成了他們生生不息的精神生活支柱。漢文版《西藏文藝》1982年6期專門有藏族作者澤絨降初的評論《幽默的形象深刻的含義——〈阿古登巴故事〉淺論》,該文對民間故事中的智者阿古登巴所體現出的藏族人民詼諧、幽默、智慧等品質給予了高度評價。
《說不完的故事》又名《尸語故事》在西藏民間廣為流傳?!段鞑匚膶W》對此也不遺余力的介紹和評論。在漢文版《西藏文藝》1980年1期開始連續刊出李朝群譯《說不完的故事》,主要有《卜卦豬頭》(1980年4期)、《花牦牛救青年》(1980年5期)、《青蛙與公主》(1980年6期)、《念珍姑娘》(1981年2期)、《寶貝的故事》(又刊載了湯池安翻譯的《尸語故事》中的《色卓姑娘》。此外,《西藏文學》還特意刊載了關于《說不完的故事》的兩篇評論,一是1982年2期湯池安的《〈尸語故事〉和〈一千零一夜〉》),一是1982年4期田海燕的《淺談〈說不完的故事〉》。
《說不完的故事》講的是兩兄弟因為偷學了巫師七兄弟的巫術,被巫師七兄弟追殺,弟弟最后得到了山洞中修行的魯珠祖師的庇護,但他最后還是用巫術把巫師變成的七只螞蟻吃掉了,為了贖罪,他聽從了祖師的教導去背一個若·娥珠錦的尸妖,條件是他始終不能說話。但若·娥珠錦很狡猾, 老是不停地給他講故事,他一次一次地上當了,說了一句話,若·娥珠錦就飛回去了,他只得又重新開始,這樣周而復始,故事也始終完不了。漢文版《西藏文藝》1982年4期刊有田海燕的評論《淺談〈說不完的故事〉》,認為該民間故事具有強烈的“人民性”,因為“這些故事深深根植于藏族人民生活中,蘊含著古代藏族人民強烈的愛憎,傾吐了他們對自由、民主的強烈愿望,是古代藏族社會現實生活的真實寫照。在引子篇中,藏族人民把頓珠作為聰明、勇敢的象征,將七魔術師作為邪惡的化身。通過頓珠和七魔術師斗法,表達了他們對聰明勇敢的稱頌和對邪惡的憎恨”。“作品采用藏族人民所喜聞樂見的故事的形式,用頓珠背尸妖作為串連故事的主線,使整個故事集渾然一體,其中大故事套小故事,而每則小故事則單獨成篇,均不雷同,情節生動有趣,引人入勝。”這部故事集的語言閃耀著燦爛的藏族色彩。語言精練詼諧,特別是對話十分講究,層出不窮而復雜多變的比喻,極其通俗生動地把講故事人需要表達的意思十分明顯而深刻地表達了出來。而且大量運用諺語,比如在《卜卦豬頭》中,班宗連用兩個諺語:“你們男人走三步,能做成三個事”、“男人睡多了丟官職,女人睡多了沒衣食”,就是鼓勵丈夫索郎變得勤快一點。而在《花牦牛救青年》中,作者還通過人物的對唱,使讀者可以領略到雪山草原的風俗人情,這些無疑都加深了故事的民族色彩。所以該故事所寓意的深刻思想內涵,是通過藏族人民喜愛的民族形式以及鮮明的民族特色表現出來的,因此千百年來,才被藏族人民口口相傳,具有旺盛的生命力。
此外,黃文煥的評論《吐蕃民間詩詞〈莫拋棄〉剖析》(1980年2期),該文從細讀《莫拋棄》這首民間詩詞入手,說明了民間文學是一個巨大的寶庫。
在繼承和弘揚西藏民族的民間優秀傳統文化方面,《西藏文學》做出的努力是卓有成效的,這是《西藏文學》與其他純文學雜志不同的地方?!段鞑匚膶W》前期刊發了較多的民間故事和民歌,如廖東凡搜集整理的西藏民間故事在《西藏文學》上連載,后來結集出版為《西藏民間故事集》,獲全國民間文學評獎一等獎。同時,關于《格薩爾王傳》的搶救、搜集、整理、研究成果也可以在《西藏文學》刊發,這就使得西藏文化的現代進程中,在面臨西方文化和漢文化的強烈沖擊時,有了可以找尋自己的文學傳統的途徑。
在民間文學和古典文學的影響下,西藏當代文學的一些創作自然也就借鑒了藏民族的形式,如拉巴平措的小說《三姐妹的故事》,采取了以敘述為主揉以詩歌的傳統形式,比較成功地運用藏民族文字的傳統形式,小說說唱結合,韻白相間,以新的視野,觀察表現了復雜的現實生活。雖然《西藏文學》刊發的是漢譯本,但依然可以感覺那強烈的說唱敘事形式。此外,班覺的《花園里的風波》(1983年2期)獲得全國少數民族創作獎,漢文版《西藏文藝》發表了漢譯文,這篇小說從思想性與藝術性方面,都取得了一定成就。該小說采用了藏族文學傳統的表現手法“嘎協”(即每行頭一個字母按藏文字母順序排列)、“恰嘎娃”(即每行順序與逆序都可以念誦,都有含義)同時也有宗教用語如“第五路途(指死路)”典故,使該文具有了濃郁的藏族特色。但這些修辭手法和表現手法雖然在漢文中難以表達出來,但讀者依然可以從漢譯中體會到作者在借鑒藏民族民間文學的形式方面所做的努力。在該文結束后的下端用五號楷體字有這么一段編者手記:“要靈活地繼承富有特色的藏族文學傳統形式,用來反映現實生活;要讓當代人了解祖先璀燦瑰麗的文化;不能讓傳統的文學藝術中斷在我們這輩人手里。《花園里的風波》是一個嘗試。當我們的讀者掩卷之時,能從字里行間體味出濃郁的酥油味,更能悟出一點做人的道理,對作者、譯者和編者就是最大的慰藉了?!睆倪@則編者手記中我們可以體會到編者對有著濃郁的“酥油味”的當代文學作品是寄予了多大的希望,也體現出編者和作者對藏族文學傳統的珍視。在漢文版《西藏文學》中,大量的借鑒傳統藏族文學形式的文學創作雖然不多,但作者都注意從傳統優秀文化中吸取營養,多層次地審視和描繪民族的風情和習俗,較為深刻地體現出鮮明的民族特點。
早期的《西藏文學》刊登民間文學和古典文學作品及其有關評論,無論其初衷是因為稿源不足還是編輯的個人愛好,雖然也可能會使得一個愿意要立足當代的文學雜志顯得不那么純粹,但是看看今天的現狀,也許我們不得不為當時這份刊物的此種做法表示贊賞:因為對于一個不能熟練閱讀藏文的藏族讀者來說,了解西藏的古典文學和民間文學非常急迫;對藏族作者來說,他們也非常需要了解本民族的文學傳統;而對漢文讀者來說,當時的藏族古代文學的漢文譯本畢竟有限,經由《西藏文學》來了解藏族的古典文學和民間文學便成為最便捷的途徑。這就使得讀者和作者都能了解藏族文學傳統,而評論也恰當地起了指導讀者認真對待這些文化遺產的作用。在漢文版《西藏文學》不遺余力地譯介古代文學作品和民間文學作品的過程中,也使得藏文化在新時代的各種文化沖擊下,不至于產生新的斷裂;或者說《西藏文學》在已經產生的文學斷裂和斷裂面前,意在通過刊物的努力使斷裂面縮小。
四、《西藏文學》對當代藏文文學的譯介
漢文版《西藏文學》在九十年代結束了對外國文學作品、藏族古代文學作品和民間文學的譯介后,開始著力刊發西藏當代文學作品。在譯介這個傳統欄目里,從1993年3期開始大規模刊載當代藏文文學作品的漢譯文本,目錄如下:
1.翻譯小說《亞大黃葉》扎西班典著,定真桑譯,1992年3期
2.《頂珠》班覺著,1989年2期(耿予方譯)、1993年2期(次多譯),1995年4期(次多譯)、1996年5期(次多譯)
3.翻譯小說《果熱巴院中的悲曲》平措扎西著,次旺東久、邵星譯,1994年2期
4.翻譯小說《前村壯士馱鹽歌》旦巴亞爾杰著,龍措譯,1994年6期
5.翻譯散文《端智嘉散文二篇》端智嘉著,德吉草譯,1995年1期
6.翻譯散文《西藏的女兒》車仁·仁增卓嘎著,通嘎譯,1995年4期
7.《齋蘇府密聞》旺多著,索朗旺清譯,1996年2、3、6期,1997年5、6期
8.翻譯小說《德措夫人》多寧·關卻杰著,完瑪冷智譯,1997年1期
9.翻譯小說《太陽落山的時候》達崩杰著,次多譯,1997年3期
10.翻譯小說《風箏·歲月和往事》平措扎西著,班丹譯,1997年4期
11.翻譯小說《“乳頭”酒館的客人》平措扎西著,德吉卓嘎譯,1997年4期
12.《物》斯如著,久美多吉譯,1998年5期
13.《觸怒山神》,群太加著,完瑪冷智譯,1999年4期
14.《雌蝴蝶》斯如著,久美多吉譯,1999年4期
15.“藏地譯叢”《山村的秋天》李鋒著,次多譯,2000年6期
16.“高原詩人”《雄鷹飛向藍天》西德尼瑪著,多吉仁丹譯,2000年6期
17.藏文譯著《黑雪》益西嘉措著,萬瑪才旦譯,2001年1期
18.翻譯作品《生機盎然的亞東》朗敦班覺著,次多譯,2001年2期
19.“詩歌”《八瓣蓮花三章》江瀑著,多吉才郎譯,2001年6期
當代藏文文學創作起始于五十年代。一批藏族學者開創了社會主義藏文文學創作的先河。但由于作品數量很少,且主要集中在詩歌方面,其他文體則沒有得到發展,所以真正意義上的現代藏文創作基本上是從80年代起步的,僅有一些藏文詩歌、短篇小說和一部長篇小說。
進入90年代后,當代藏文創作出現了一些新情況。以長篇小說《頂珠》和《齋蘇府秘聞》為標志,當代藏文創作已推向它的第一個高峰時期。首先,藏文創作突破傳統形式與風格,出現了一批優秀的文學作品。主要有《頂珠》、《齋蘇府秘聞》、《斯曲和她的五個孩子的父親們》、《草原悲歌》、《平措扎西相聲小品集》和《江瀑文集》等,在西藏當代文壇占據了重要位置。班覺的《頂珠》曾經榮獲西藏自治區優秀文學創作獎。平措扎西曾獲“西藏十年文學獎”、“新世紀文學獎”、“中國曹禺戲劇獎”。這一時期的藏文文學創作在繼承傳統文化、保持民族特色的同時,大膽借鑒、探索和創新,在民族風格與時代特征的融合上邁出了新的步伐。其次,各種文體得到前所未有的開拓,長、中、短篇小說,詩歌、散文、報告文學、文學評論、文學翻譯,構成絢爛多姿的藝術長卷。這些作品題材廣泛,從不同的角度表現了西藏獨特的民族文化、民族氣質和人物形象,在廣大讀者中產生了廣泛的影響。第三,一支走入成熟期的藏文創作隊伍在迅速崛起。這些作家的年齡大多比較年輕,分布在新聞出版、教育、黨政機關、旅游和文藝等不同的行業和部門。他們利用業余時間創作了一大批為農牧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小說、曲藝作品,涌現出扎西班典、伍金多吉、克珠、其美多吉、平措扎西、旦巴亞爾杰、次仁郎公等十幾位深受藏族讀者歡迎的中青年作家。這些作家中還有的是雙語作家如平措扎西、旦巴亞爾杰。
由于當代藏文創作出現的這些新氣象,譯成漢文讓內地讀者了解,因此漢文版《西藏文學》開始譯介當代作家的藏文創作了。也由于漢文版《西藏文學》和藏文版《西藏文藝》兩個雜志的主編達成了互發翻譯作品的協議,目的是促進藏漢文創作的交流,繁榮西藏文學。同時,由于進入九十年代后,西藏80年代作家群流失嚴重,所以編輯部的來稿相應受到影響,因此刊發優秀藏文作品的漢譯本也成為編輯部的權宜之計。這就預示著當代藏漢文創作逐漸走向融合已經水到渠成。此外,這也是表現出《西藏文學》從80年代注重文學先鋒性的探索開始轉向注重對本土原創的挖掘,這正是從先鋒傳統的某些方面的回歸傾向,是西藏文學真正獲得自信的一種表現。
綜上所述,漢文版《西藏文學》在創刊以來的譯介活動中,不遺余力地翻譯介紹了外國文學、藏族古典文學和民間文學以及當代藏文文學,有力地推動了當代西藏漢語文學的發展,也使藏族文學傳統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影響了部分文學讀者,并且使西藏當代文學在學習和借鑒中獲得了文學的自信。因此,可以說,漢文版《西藏文學》創刊以來的譯介工作為西藏當代文學的發展做出了積極而重要的貢獻。
(作者單位:西南民族大學文學院)
責任編輯:克珠群佩
責任校對: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