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寫作生涯可以追溯到小學二年級。那時,我在我老家那個叫后邢的村小學讀書。村里沒有校舍,租了村民的兩間土坯房子做了教室。那兩問房子是通著的。同時盛著二年級和五年級共四十多個學生。只有一個老師,但他很有辦法,他經常是給一個年級上課的同時,讓另一個年級做作業或到村外的樹林里朗讀。那時候二年級沒有作文課。現在的小學好像也是到了三年級才有作文課。也許我對寫作有種與生俱來的愛好吧。上二年級的我經常偷聽五年級的作文課。老師給五年級布置的作文,我回到家也偷偷地寫,不會寫的字就注拼音。那時的我。竟然有一種毫無根據的自信,相信自己不會比五年級的同學寫得差。有一次,我冒著挨揍的危險(那時候老師揍學生真是小菜一碟)把自己的一篇作文交給了老師,竟得到了老師的高度贊揚。這也許是我真正愛上寫作的第一個動力。到了中學時期,我的作文一直很受語文老師的青睞,幾乎每一篇都是作文課上的范文。正是這一點,激起了我要當一個作家的夢想,使我初中畢業輟學后,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文學創作中。
最初的幾年,由于入不了門兒。我寫得很苦,稿件投出去大多石沉大海。那時,我坐在老家那問土坯壘就的屋子里寫作。環境非常差。夏天,蚊子在我身邊轉來轉去。咬得我渾身起滿了紅疙瘩,我也照常趴在那張舊八仙桌上一動不動。有時,腳被咬得實在受不了,就弄一盆涼水放在桌子下面。將兩只腳放進去,常常將兩只腳泡得泛白。冬天。我一熬就是一個通宵,早晨渾身冰涼,站都站不起來了。
能發作品的時候。已經到了1990年,這時我已經孤軍奮戰了四年。起初,我發的小小說比較多,也比較順利。很多作品被轉載、被評獎、被翻譯。作品曾入選年度排行榜、大學教材等,還被《廣西文學》、《微型小說選刊》等十幾家報刊列為“名家”,設專欄、專版推薦給讀者。近兩年以來。我深深地迷戀上了中短篇小說的創作。雖然寫得較為吃力。但總算有所收獲。我的作品大多都有現實的影子,比如《盛宴》中的“我”、陸鋒、瞎四、黃梅,都是我的父老鄉親,當然。里面也有真我的影子,陸鋒童年受人欺侮的一些細節,就是我的親身經歷,成為大款后的陸鋒,原型就是另一個人了。一些鮮活的細節都來源于生活的恩賜。比如在河里游泳時,瞎四他們為了留住陸鋒。往他的身上甩泥這個細節,就是農村孩子常玩的惡作劇。
寫小說是一種純粹的個人行為。我沒有上過大學,也沒有正式拜過老師。但我知道,一個寫作者,從最初的懵懂到入門、到提高、成熟,需要多年的歷練、積累、感悟,這是一個漫長而寂寞的過程。如果作家本人耐不住寂寞,不能沉下心來創作,有再好的導師也無濟于事。也就是說。創作是對個人才華和毅力的考驗。在漫長的寫作征途上。每當有了困惑和苦惱時,我都會自言自語: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