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詩從酒中出

酒，是造物主賜給人類的圣水。清冽冷艷，外柔內(nèi)剛，苦辣香醇，可以達禮儀，可以娛心胸，可以強身，可以療疾，可以長精神，可以發(fā)靈氣，可以壯魂魄，可以祭天地。古往今來，多少人為之愛戀！多少人為之傾倒。然而，蕓蕓眾生，茫茫飲者之中，能夠被大家稱為酒仙的只有劉伶和李白。有一幅酒聯(lián)足以證明：“劉伶借問誰家好？李白還言此處香。”千百年來，“劉伶醉”和“太白遺風”這兩塊匾額不知為多少酒肆的老板招徠了多少酒客，賺了多少銀子！但李白與劉伶又不同，李白的名氣更大，他既是酒仙，又是詩仙，酒與詩是李白的兩項桂冠，也是李白生命的兩個支撐點。他寫詩必喝酒，喝酒必寫詩，如影相隨。因此，有人說，李白詩從酒中來，我投贊成票。

借酒澆愁

李白才華橫溢，有遠大的政治抱負，但始終得不到朝廷的重用，長期浪跡江湖，坎坷一生。這一方面由于朝政腐敗，官場黑暗，而另一方面也由于李白自身的性格缺陷：他恃才傲物，酗酒疏狂，不善于處理人際關系，在仕途上很不得志，心中常有“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行路難（其二）》的憤懣。苦悶與愁緒時時像烏云一樣籠罩在他的心頭而揮之不去，表現(xiàn)在他的酒詩中便是借酒澆愁。

《行路難(其一)》是李白的一首借酒澆愁的名詩：“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這首詩是天寶三年(公元744年)，李白被排擠出長安時，朋友為他餞行時寫的。詩的大意是：朋友設盛宴為我餞行，但由于自己心情不好，前途渺茫，對美酒而不思飲，對佳肴而不思食。世界之大，沒我李白的容身之地，欲渡黃河，河上有冰川堵塞，欲登太行，又有大雪封山！我面前都是歧途，路在何方？于是，大發(fā)行路難的感慨。但李白畢竟是李白，不愿意在酒筵上太多地表現(xiàn)自己的沮喪，振作精神，最后唱出了充滿信心（實際是幻想）的調(diào)子：“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希望能像呂尚（姜子牙）九十歲在潘溪釣魚遇上了周文王，像伊尹在受商湯聘請前夢見自己乘舟繞日月而過（走好運）。到那時就可以長風破浪，揚帆渡海，施展自己的抱負了。讀了這首詩，我們可以想見，李白開始是愁得提不起酒興，但后來想開了，又以酒洗愁腸，來他個“一飲三百杯”。不然就不會有“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這樣豪邁的詩句。

《江夏贈韋南陵冰》是李白借酒澆愁的一首政治抒情詩。記的是唐肅宗乾元二年（公元759年），李白在唐肅宗與永王李的奪權內(nèi)訌中成了犧牲品，蒙受奇冤大屈，流放夜郎，途中遇赦放還，在江夏(今湖北武昌)遇見了在長安時的好朋友，當時被貶到南陵（今屬安徽）任縣令的韋冰。他鄉(xiāng)遇故知，又同是斷腸人，酒宴之上，李白便將自己的滿腔悲憤盡情訴與故人：“……人悶還心悶，苦辛長苦辛。愁來飲酒二千石，寒灰重暖生陽春……我且為君槌碎黃鶴樓，君亦為吾倒卻鸚鵡洲……”（全詩較長，只能摘句），人悶心悶，痛苦連痛苦，只有借酒澆愁，痛飲它二千石。漢代韓安國身陷囹圄，還充滿希望，自信能夠死灰復燃，我為什么不能呢？這是酒后的牢騷話。李白越想越氣，發(fā)出了最強烈的悲憤：要槌碎黃鶴樓，踢倒鸚鵡洲，恨不得把腐敗與黑暗砸個稀巴爛。

李白在武昌未能錘碎黃鶴樓，踢倒鸚鵡洲，緊接著來到湖南岳洲又要鏟除君山，平鋪湘水。請看這首《陪侍郎叔游洞庭醉后三首（其三）》：“（鏟）卻君山好，平鋪湘水流。巴陵無限酒，醉殺洞庭秋”。乾元二年(公元759年)春，李白在流放夜郎途中，行至巫山遇赦，急忙返至江夏，在江夏活動一段時間，希望朝廷還能用他，活動毫無結果，幻想又落空，只好離開江夏來到岳洲，遇到了族叔李曄，李曄此時也由刑部侍郎貶官嶺南，兩人同游洞庭，寫下了這首想象奇特，怨氣沖天的詩歌。他要鏟除君山，讓湘水毫無障礙地一瀉千里。實際上是說要鏟除世間的不平，讓和自己一樣有才華而不得施展的人才有一條平坦的大路可走！接著，詩人又用醉眼來觀察周圍景色，好像洞庭湖的水都變成了酒，那君山上的紅葉不都是張張醉臉嗎？然而這一切都只是李白天才的幻想，君山依然在，世路仍坎坷。即使洞庭湖的水真的都變了酒，也沖不掉李白心中的“萬古愁”。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宣洲謝眺樓餞別校書叔云》。

《月下獨酌》我認為也是一首借酒澆愁的詩篇，全篇雖不著一個愁字，但句句都藏著一個愁字。請看：“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后各分散。永結無情游，相期邈云漢。”詩人在花好月圓的良宵，酒興大發(fā)，卻沒有一個親朋好友來陪他喝酒，只好邀天上的月亮和自己的影子共飲，且飲且歌，且飲且舞，直至酩酊大醉，醉語連連。但酒醒之后，連月亮和影子也與他分別了……詩人是多么孤獨，多么寂寞，多么凄涼！在這種情況之下，感情極為豐富的詩人能不愁嗎？

在《春日醉起言志》一詩里，李白則把他“借酒澆愁”表達得再明白、再透徹不過了：“處世若大夢，胡為勞其生；所以終日醉，頹然臥前楹。覺來盼庭前，一鳥花間鳴；借問此何時，春風語流鶯。感之欲嘆息，對酒還自傾；浩歌待明月，曲盡已忘情。”李白一生懷才不遇，坎坷一生，對前途早已心灰意冷，于是痛感人生如夢，還瞎忙活些什么，所以產(chǎn)生了“醉酒當歌，人生幾何”之感，不如及時行樂，終日喝得醉醺醺的頹然而睡，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這是李白真正的“志”嗎？否。字里行間好一個“愁”字了得！

縱酒行樂

李白雖然一生不得志，但他畢竟是一位心胸豁達、性情豪放的浪漫主義詩人。在他的酒詩中，既有借酒澆愁的篇章，也有縱酒行樂的篇章。

《襄陽歌》就是一首典型的醉漢逍遙歌。“落日欲沒峴山(在湖北襄陽南)西，倒著接（音離，白色帽子）花下迷。襄陽小兒齊拍手，攔街爭唱《白銅》(民謠)。旁人借問笑何事，笑殺山翁醉似泥。鸕鶿杓(形如鸕鶿長頸的酒杓)、鸚鵡杯(狀如鸚鵡嘴的酒杯)。百年三萬六千日，一日須傾三百杯。遙看漢水鴨頭綠，恰似葡萄初醅（音坡胚，一種重釀而未過濾的酒），此江若變作春酒，壘曲便筑糟丘臺。千金駿馬換小妾（三國時魏時曹彰曾用愛妾換駿馬），醉坐雕鞍歌《落梅》。車旁側掛一壺酒，鳳笙龍管行相催（勸酒）。咸陽市中嘆黃犬，何如月下傾金（音雷，酒器）。君不見晉朝羊公一片石，龜頭(古時石碑多刻成龜形)剝落生莓苔。淚亦不能為之墮，心亦不能為之哀。清風朗月不用一錢買，玉山自倒非人推（三國·嵇康人才俊美，醉后像玉山欲倒）。舒洲杓，力士鐺，李白與爾同死生。襄王云雨今安在？江水東流猿夜聲。”

開元十三年（公元725年），李白離開巴蜀，十五年，在湖北安陸與退休宰相許圉師孫女結婚。安陸離襄陽不遠，這首《襄陽歌》就是在襄陽醉酒后寫的一首醉歌。我試著將這首詩譯成白話：

一輪紅日漸漸向峴山西邊沒落，我像晉時鎮(zhèn)守襄陽的山簡一樣，倒騎駿馬，翻戴白帽，醉眼惺忪在亂花叢中迷茫地行走。引來一群小孩攔住馬頭拍手笑我，笑我這酒醉佬，口里還唱著《白銅》的童謠。啊，那長柄的鸕鶿酒勺，那鸚鵡嘴似的酒杯，真好！真好啊！人生百年，也不過三萬六千日，我一日要喝它三百杯。看，這碧綠的漢水像無數(shù)公鴨的綠頭在流動，恰似新釀的，泛著綠沫的葡萄美酒。漢水若真的變作了一江春酒，那釀酒所用的曲子和酒糟恐怕也要堆成一座山丘。我騎在駿馬雕鞍之上，快樂地唱著《梅花落》，車旁還掛著一壺好酒，樂隊奏著勸酒的歌曲。我多么逍遙自在！想當年秦朝的宰相李斯曾權傾朝野，到后來還不是被秦二世斬首于咸陽嗎，臨行前還對兒子說，若能回到家鄉(xiāng)再去牽黃狗打獵多好！還有晉朝的羊祜，鎮(zhèn)守襄陽，他死后襄陽人為他在峴山立了碑，如今石碑也斑剝陸離，湮沒于亂草之中，再無人來為他落淚紀念了。他們二人都曾顯貴，但一個未得善終，一個死后寂寞，還不如我無官一身輕，無拘無束的，對月飲酒，快樂逍遙！那清風朗月不用花一個錢就能盡情享用，醉酒之后，像嵇康鳳儀俊美似玉山欲倒。楚襄王能與巫山神女相接，夠尊貴了吧，如今不也被江水淘去，永不復返了，只聽得幾聲猿夜啼。還不及我與舒洲杓、力士鐺等好友相伴喝酒同生共死快活哩！

這首《襄陽歌》通篇都是描寫喝酒的快樂，把一個嗜酒天真的李白刻畫得活靈活現(xiàn)。

《山中與幽人對酌》也是一首飲酒的華章：“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在山花爛漫的時候，與自己心儀的高人(幽人)對酌，心情好極了，能不一杯接一杯的喝嗎？喝醉了，就很直率的對朋友說，我要睡了，你先走吧，明天再來喝，別忘了把琴帶來。我們明天撫琴飲酒。短短四句詩就形象描繪出了一幅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畫面。人物形象鮮活生動，酒趣盎然。

此外，酒仙李白還為我們留下了許多贊美名酒、酒具、飲酒環(huán)境以及懷念釀酒師的佳作。

“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xiāng)。”（《客中作》）美酒郁金香，盛在美具玉碗之中，呈現(xiàn)出美麗的琥珀光澤，熱情的主人又頻頻勸酒，怎不叫詩人陶醉；產(chǎn)生賓至如歸之感，有點樂不思蜀了。短短四句詩，既贊美了酒，又贊美了酒具，還贊美了好客的主人，同時也贊美了美酒產(chǎn)地南陵（今山東棗莊市）。讀來令人拍案叫絕。

“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勸客嘗。金陵子弟來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金陵酒肆留別》）春風和煦，柳絮紛飛，江南酒店，滿店飄香。更有紅粉勸酒，群少宴別。環(huán)境優(yōu)美，場面熱烈，詩人陶醉之余又感到難舍難分。

李白不僅鐘情于酒，還飲酒思源，對釀造酒的師傅也一往情深。一位釀酒的老師傅去世了，他寫詩哀悼：“紀叟黃泉里，還應釀老春。夜臺無李白，沽酒與何人？”（《哭宣城善釀紀叟》）李白是浪漫主義詩人，在悼念紀叟時，也發(fā)揮了豐富的想象：既然紀叟生前釀酒，死后在陰曹地府也一定還是在釀酒。但是我在陽間，他在陰間（夜臺），我喝不上他的酒，那他的酒是賣給誰喝了呢？從詩中我們可以想見，詩人與紀叟平時感情很深，彼此引為知音。同時也反映了李白對勞動人民是很尊重的。紀叟若九泉有知，定會千古含笑。

斗酒詩百篇

我上文說過，詩與酒是李白生命的兩個支撐點，缺一不可，相互作用。飲酒，激發(fā)了李白的靈感，燃起了他的詩情，使他神采飛揚，豪情萬丈，驚人的詩句，如“黃河之水天上來。”

李白的好朋友，詩圣杜甫在《飲中八仙歌》中，分別贊美了唐代的八位知名度很高的飲者：賀知章、李、李適之、崔宗之、蘇晉、李白、張旭和焦遂。為他們各畫了一張肖像畫。其中對李白更是濃墨重彩的加以描繪，用形象生動的語言闡明了李白寫詩與飲酒的關系：“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酒杯一端詩如涌泉，目空一切，連皇帝老子來請也不去，還“自稱臣是酒中仙。”如此這般的詩酒狂客，古往今來恐李白一人耳。

在我國民間素有“煙出文章酒出詩”的說法。“大躍進”年代，有這樣一首民歌：“李白寫詩愛喝酒，我們寫詩愛挑土。李白斗酒詩百篇，我們擔土詩萬首。”說明李白詩從酒中出，在我國廣大人民群眾中也是認可的。

接下來，我們再欣賞李白自己的《將進酒》，這是李白于天寶十一年（公元752年）與好友岑勛、元丘丹登高宴飲時，酒后吐“狂言”，酒后吐真言，借酒興詩而創(chuàng)作的一首詠酒力作：“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我試著將這首詩譯成白話：你看哪！那黃河之水仿佛從天而降，奔流到海永不回頭。你看哪，這人生易老，早上照鏡子還是一頭黑發(fā)，到了晚上就變成白發(fā)蒼蒼了。光陰如流水，人生太短暫，今天我們好友相聚，算得上他鄉(xiāng)遇故知，可以說是一件得意的事情，那就痛痛快快的歡飲吧，莫叫酒杯空對著明月。既然天老爺把我們降生到這個人間，自有他的道理，自有他用途，留得青山在，何愁無柴燒！不要把錢看得太重，花了還會再來，管他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殺羊宰牛，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非得喝他個三百杯不可。岑夫子、丹丘生，且飲酒，莫停杯。請聽我唱一支祝酒歌。鐘鳴鼎食的寶貴人家我不羨慕，但愿天天有酒喝，而長醉不醒才是快樂。古來的那些帝王將相，圣人賢人又怎么樣？還不是都化為烏有，誰還記得他們。還不如我李白落了個“酒仙”的美名。昔日成王曹植曾說過“歸來宴平樂，美酒斗十千”，飲酒取樂，我就是欽佩像曹植這樣飲酒寫詩的人。主人不用擔心錢不夠，有好酒只管拿來喝。連五花名馬、價值千金的皮衣我都舍得拿來換酒喝，我要與你們用美酒來沖洗積壓在胸的萬古之愁。

李白的這首《將進酒》雖滿紙“酒話”，但都是肺腑之言，全詩感情奔放，大起大落，恣態(tài)佯狂，言人所不敢言，人所不能言，具有震撼靈魂的藝術魅力。與其說是一首勸酒歌，不如說是一篇飲者宣言。能寫出這樣震古鑠今的酒歌，只有酒仙李白。難怪現(xiàn)在許多賓館酒樓，都把李白這首《將進酒》掛在大廳或餐廳之內(nèi)，供客人們欣賞，以助酒興。

《把酒問月》也是李白借酒興詩，以月喻己的一首酒詩：“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云翳）滅盡清輝發(fā)。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云間沒？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這首詩明白曉暢，婉轉如流，又富有人生哲理，耐人尋味。全詩十六句，從酒寫到月，再從月寫到酒，從空間感受寫到時間感受，從地上寫到天上，從人間寫到仙境，為我們塑造了一個完美、永恒而又神秘的月亮形象，同時也塑了一個飄逸出凡的詩人自我。

我斗膽冒說一句，李白的許多詩歌都借助了酒的神力。且不說字面上不見酒字的篇章，僅字面上有酒字的篇章就可以看出，李白酒入詩腸就詩興大發(fā)，佳句連珠，妙語驚人。上面我已經(jīng)舉出了許多詩例，在此不再重復。

總之，李白一生在政治上很不得志，終生以詩酒為伴。杜甫在懷念李白的一首《不見》中，有兩句話概括了李白的一生：“敏捷詩千首，飄零酒一杯。”但李白在詩歌創(chuàng)作上的巨大成就和推動酒文化的發(fā)展上所作出的巨大貢獻可以說是“不廢江河萬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