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論劍誡文王

戰國時期，趙國文唯愛擊劍之術，以擊劍互搏取樂！每天非死即傷數十人。他還頒布法令，凡十八歲精壯年男子必來擊劍供他取樂。趙國的子民們敢怒而不敢言，而朝中的大大臣敢挺身而出直言進諫。于是趙國人人惶恐不安，許多精壯年開始逃往鄰國避難，一時間國力日下，許多諸侯國虎視眈眈。

一日，秋風瑟瑟，宮門外來了一名布衣素服的求見者，只見他三縷長須飄散胸前，朗眉俊目，氣宇軒昂。進得宮來，見了文王也不施禮。

文王見此人儀表不凡，來求擊劍，心想一定是位真正的劍客，心中一喜，也不計較他的失禮，語氣緩和地問道：“你來擊劍，可知這劍無眼、人無情，稍有閃失，可就性命不保了啊！”

來人呵呵一笑：“既來之，則安之，個人安危何足道哉！”

文王一聽，心中暗道：“好人的口氣啊！看你如何死于我的閱劍臺下。”于是文王先請這位布衣素服的劍客下去休息，他要選出最優秀的劍士與之比劍。

經過二日的選拔，從死傷三百名劍士的比試中選出了三位劍術最高超的人來，于是，文王請來了布衣素服的劍客，用手一指：“這三人是我最得力的劍士，如果你能打敗其中一位我將賞你萬兩錢，如果打敗兩位，我還賜你大夫官職，當然如果你能三位都打敗的話我再賜你一方土地，讓你世代享用。”說罷用不屑的眼光看了看這位布衣劍客。

只聽得那布衣劍客仰天狂笑：“大王好大方啊！為區區擊劍一事．連國之疆土也要拱手讓于他人嗎。不過我知道這三人并不是趙國最強的劍士，我要和最強的劍士比試，大王準許嗎？”

文王一聽，不解地問道：“這三人就是我趙國最強的劍士了，哪還有比他們更強的人呢?請問你所說的最強的劍士是誰，”

布衣劍客又是朗聲一笑：“大王難道把自己忘了嗎?你才是趙國最強的劍術高手啊！我想和大王比試，如果我勝了，大王可否把整個國家輸與我呢?”

文于一聽勃然大怒：“大膽狂徒，安敢謀我疆土，本王先殺了你再說，你的劍在哪?快把它拔出來，好讓你心服口眼地死于我的劍下。”

布衣劍客軒軒一笑，手捋長須，溫言說道：“在下不才，雖手中無劍，但心中有劍，與大王擊劍，我什么劍都使得，但我現在有二把劍藏于胸中，大王希望我用哪一把劍?”

文王一聽．心中頓感奇異，心中暗道：“難道他是仙山神人，竟能胸中藏劍！?”忙欠身相問：“先生有何良劍，請說與本王一聽。”

布衣劍客頷首一笑：“在下這三柄劍，名為天子劍、諸侯劍、庶民劍。大干愿與哪柄劍賜教一二?”

文王哼了一聲，問道：“何謂天子劍?”

布衣劍客朗聲言道：“天子劍用燕谿石城做鋒芒，齊地岱岳做利刃，晉國魏國做脊柱，周國宋國做把柄，韓國、衛國做劍身，四海四時做劍鞘，渤海常山做佩纓。用這把劍能夠征服諸侯，統一天下，這就是天子劍。”

文王茫然若失，顫聲問道：“那何謂諸侯劍呢？”

布衣劍客頓了一下，說道：“諸侯劍用有智慧有勇氣的人做鋒芒，清高廉潔的人做利刃，賢良的人做脊柱，忠厚圣明的人做把柄，英雄豪杰做劍身。這路劍在人間能調和民意，安邦定同。這就是諸侯劍，”

文工此時已放下手中所握的劍，雙手一拱，恭敬地問道：“敢問先生，庶人劍又做何講呢?”

布衣劍客微微點頭，向含春意地繼續說道：“庶人劍是那些蓬頭垢面、服裝奇怪的劍士們的劍。這種劍充其量也不過上能砍掉頭顱、下能刺破肝肺罷了。這就是庶人劍。現在三劍一并說完，不知大王意欲選擇哪柄劍呢，”

文王聽罷三劍的講解，如茅塞頓開、醍醐灌頂：任何有形的劍都只是手中的一塊鐵而已，再銳利能征服幾人，只有仁心與人心才是至高無上的劍道，而治國安邦同出一理，在仁不在殺，在心不在器。他忙拉住布衣劍客的手，連聲說道：“先生才是天下真正的劍術高人啊！我欲拜先生為師，請先生與我共謀天下。”

布衣人忙將手一搖：“大王此言差矣，我乃云游四海的方外之士，二劍之奧妙我已傳于大王，請大王能以心之感悟習練，方可有所大成，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劍本是雙刃之利器，用之不當害人害已！在下就此別過。”說罷也不等文工回話，飄然而去。

文王從此之后，免除了擊劍的相關法令，自己也不再沉迷其中，人心所向，趙同逐漸又強大起來，成為戰國七雄之一。而那位傳授劍道之高人相傳正是為后世所稱道的道家傳人莊子。

編輯 張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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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吳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