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市人民的好朋友——默里

默里先生又回海口了。

默里全名叫阿里克斯·默里，是海口市的友好城市——英國蘇格蘭柏斯市的前市長，海口市榮譽市民，是海口市人民的老朋友。說起默里，要從1989年說起。默里時任柏斯市市長，力排眾議，主張與海口市發展友好關系，并邀請海口市派團參加由柏斯市組織的音樂劇《和平少年》演出，我本人有幸率領6名中學生前往該市演出，成為海口市與柏斯市交往的第一批友好使者，并結識了默里市長。而后兩市關系發展迅速，于1992年締結了友好城市關系。柏斯市是1989年之后西方國家第一個與海口結好的城市，默里為兩市的交往作出了積極的貢獻。

隨著兩市交往的頻繁，默里看到了充滿活力和日新月異的海口，領略了海口市人民的熱情友好，對海口的感情日漸加深。他或率團或獨自訪問海口多次，特別對投資畜牧業情有獨鐘。他多次到白沙縣等多個市縣考察牧場。荒無人煙的山溝，陡峭的山坡、泥濘的小道都留下了默里的身影。由于種種原因，他在海南投資未能如愿，這恐怕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吧。

今年76歲高齡的默里身材魁梧，腰板挺直。蘇格蘭男人特有的格子裙和大衣穿在他身上是多么的協調，富有魅力，插在長羊毛襪里的匕首（如今已當作裝飾品——蘇格蘭民族服裝的組成部分）襯托出他的勇敢和彪悍。

默里年幼時父母雙亡，由曾外祖父帶大。他的生活充滿了冒險、奮斗、果敢、智慧、善良的傳奇色彩。由于他在政治、經濟和社會活動方面的杰出表現，2000年他被選為蘇格蘭“生命中的傳奇十人”之一，2001年美國國會授予其榮譽勛章，2002年被英國女王授予帝國勛章，1993年海口市授予其“海口市榮譽市民”稱號。

默里深深地熱愛自己的事業。他5歲起幫一家小農場主放牧，從此他便與牧場、牛羊有了不解之緣。經過幾十年艱辛的努力，默里已擁有目前蘇格蘭最大的私人家庭牧場，有土地6萬畝，牛羊產品出口到歐、美、澳各地。默里是個大牧場主，又是個真正的勞動者，76歲高齡的他，依然每天一身泥水工作在牧場。2004年，他竟然在山上牧場里建起了一個水力發電站，給幾千用戶供電，為社會提供了綠色能源。這次來訪他帶來了有關資料，希望能為海南的山區水電出點力，因為他知道中國缺乏能源。默里應該是很富有的，但他生活上仍然很簡樸，他家沒有豪華奢侈的裝修，沒有昂貴高檔的家具。蘇格蘭民族奮斗進取、勤儉節約的美德在他身上得到充分體現。

默里為人豪爽、熱情、好客、善良，但對壞人卻毫不客氣。那次我們訪問柏斯市期間，默里自費為我們代表團安排了一個晚會。身著民族盛裝的默里和朋友們在酒店門口以演奏蘇格蘭風笛歡迎我們。獨特而高亢的風笛聲，熱烈而優美的旋律，典雅而莊重的格子裙構成了一幅美麗而又協調的“風景”，讓我們每個人心里都暖洋洋的，備感親切。啊，這就是蘇格蘭，這片美麗而又神奇的土地！可以這么說，沒有看過蘇格蘭男人身著格子裙演奏風笛等于沒有到過蘇格蘭，感謝默里給了我們這個機會。在參觀默里的牧場時，古稀之年的默里興奮地像孩子一樣跑前跑后，親駕山地車帶我們到山上牧場。狹窄而坑洼不平的山路在默里的眼里簡直不在話下，開起車來用一個字形容：猛！倒是搞得我們一陣一陣膽戰心驚。事后想想也正常，藝高人膽大。在山上，我們都被牧場美麗的風光所深深陶醉：牛羊成群、森林茂密、藍鈴花開、溪水潺潺，真是英國版的“風吹草低見牛羊”。我們還親眼見識了默里的牧羊犬的厲害。隨著默里一聲聲不同的哨聲，經過他長期訓練的三只牧羊犬縱橫馳騁，如流星閃電般驅趕著羊群，只十幾秒鐘的功夫就把幾百只綿羊從一個角落趕到另一個角落，治理得服服帖帖。牧羊犬不但是默里的好幫手還是牧場的守護神。有一次默里看見幾個流氓用車撞死了他的一頭羊正準備帶走，默里一聲唿哨，三只牧羊犬馬上跳上了山地車，他飛車趕去堵住那幾個家伙喝令交出羊來。那幾個家伙說那要看手中的鐵棒和匕首同意否，默里馬上打開車門，說那要看我的犬同意否。看著三只虎視眈眈、躍躍欲試的牧羊犬，這幫家伙嚇得灰溜溜地跑了，否則默里一聲令下，牧羊犬會撕爛他們的身體。聽默里說，二戰后期，15歲的默里被國家挑選進了青少年后備敢死隊準備為國捐軀。戰時的訓練項目都是來真格的，沒有太多的保護措施，如攀巖、格斗、持槍對射，爆破，很多同伴因此而喪生或傷殘。比如對射，每人發一些子彈，其中少量是有彈頭的，被這些真彈射中，不死即傷，我想，經歷過血與火考驗的默里豈能怕這幾個流氓？

1991年蘇聯派團參加音樂劇《和平少年》演出，由于當時蘇聯經濟極度糟糕，默里親自發起募捐，在短短的幾天內便湊齊了蘇聯青少年在柏斯市的生活費用。他在海南考察牧場時，時常五十、一百美元地送給小孩或老人，他的心地是很善良的。但是，默里深深懂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這也是默里想在海南投資的動機之一。

默里是很重感情的，這次來訪海口純粹是來看望海口的老朋友的，恰逢我們工作特別忙。但對這樣有情義的老人，我們再忙也不能怠慢。我和我的朋友、同事千方百計擠出時間陪他參觀、游覽、請他品嘗海南的美味佳肴。在他臨走的前一天，我們為他組織了一個小小的家庭聚會。大家盡情地唱歌、跳舞，默里還跳起了歡快的蘇格蘭高地舞，獨特的舞步，飛旋的格子裙，這是76歲的老人嗎？默里真是善解人意，因為這是我們所期盼的獨特節目，當然讓我們樂不可支。當我們演唱澳大利亞民歌《剪羊毛》時，大家伸出兩根手指做剪刀狀在默里的頭發和胡子邊剪著，默里在我們的眼里變成了溫順的綿羊，不是市長，不是長者，不是叱咤風云的人物，而是我們的朋友，大家真是開心至極。最后的時刻是牽手高唱《友誼天長地久》。動人的旋律，濃濃的友情，不舍的情懷，時間怎么過得這么快？默里有些傷感，由于健康原因，他不知道還能否再回來。這一刻我也深感內疚，沒能抽出更多時間陪陪默里，這也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遺憾。祝默里先生健康、快樂，海口永遠歡迎您回來。

作者系海口市人民對外友好協會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