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初,我大學畢業后被分配到省城的一家大醫院,那時二十來歲,本應是身強力壯的時期,可因為我先天不足,身體比較羸弱,經常生病,還患上了當時認為比較難治的肺結核病。1969年,在黨“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的號召下,我報名去了大別山一家比較偏僻的縣醫院,不到半年又去了深山里的一家中心衛生院“支邊”。這家醫院位于一座叫作青山鎮的小鎮。小鎮名副其實,青山綠水,山上蒼松翠柏,河中魚游潛底,處處鳥語花香。如今,一晃幾十年過去了,我已是古稀老翁,結核病早已銷聲匿跡,體質也不再是弱不禁風,總結起來,除了藥物治療和持之以恒的鍛煉外,清新無暇的大自然也使我“坐享其成”,獲益匪淺。
茂密的森林是“凈化劑”。小鎮處于國家級森林公園——天堂寨的入口處,這里植被保存良好,古樹參天,小溪潺潺,瀑布成群,珍稀的娃娃魚在這里隨處可見。鎮邊有一條大河,終年流水不斷,游魚清澈可見,即使山洪爆發,也只是略顯混濁,雨停后不要半個小時便會“故態萌發”。這里的空氣濕潤清爽,吸之如飲甘露,沁人心脾。溪水清冽甘甜,人口回味無窮,其中含有多種微量元素(這是我做水質分析時獲得的結果),是名副其實的“農夫山泉”。去年,一位在南京的老同學來我處作客,我用溪水給他沏了一杯山里的野生茶,他才啜一口便連聲叫“爽”。臨別時,他用大飲料瓶灌了滿滿一瓶水,說“帶回去好好享用”。
清潔的環境是“益壽劑”。小鎮不大,街道居民不滿5000人,素有愛清潔、講衛生的習慣。清晨起來,商家開門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門前街道打掃干凈,居民家中也是窗明幾凈,一塵不染,“黎明即起,灑掃庭除,要內外整潔”的朱子治家格言,在這里至今仍在實踐。這種“各人自掃門前雪”的習慣使小鎮長年整潔如新。
由于地理條件的掣肘,小鎮只有一條柏油路通往山外,過往車輛較少,村民趕集還多是“以步當車”,環境基本上沒有受到污染。
鎮上的人大多亦工(商)亦農,多數人家都有幾畦菜園,蔬菜基本自足。農貿市場不大,賣的蔬菜都來自附近農民,雞蛋、豬牛肉也是當地所產,“土雞蛋”、“笨豬肉”比比皆是,不用擔心農藥、激素、瘦肉精。逢年過節,親友相互走動,主人捧上自釀的小酒,擺了自產的果蔬菜肴款待客人。“莫笑農家濁酒渾,豐年待客足雞豚”的田園生活,在這里可身臨其境。
安全的食品,良好的生態環境孕育了一批壽星。鎮上有百歲老人3人,90歲以上有10多人,至于70歲以上的老人,可以說“比比皆是”。如今,我的家庭是“四世同堂”(母親九十有三),不得不說這得益于這里的靈山秀水。
體質“磨煉”是“增強劑”。大別山區是革命老區,鎮上老紅軍、抗日軍人、抗美援朝戰士有幾十人,他們大多數都健康長壽。這些革命老人中,70~80歲的有20余人,90歲以上有6人。他們和鎮上的其他長壽者一樣,年輕時都受過生活的磨煉,在血與火的戰斗中歷盡艱辛。那些出身“農門”的長壽者,年輕時也是布衣素食、躬耕勞作,粗茶淡飯,終年與肥粱膏腴難得一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一年一度的體檢證明,冠心病、高血壓、糖尿病等老年疾病在他們身上的發病率很低。現在的一些年輕人,風華正茂,卻與高血壓、高血脂“結緣”,年輕人不妨以此為鑒,不要飽了口福,丟了幸福。
如今,我仍然保持著良好的生活習慣,堅持勞動鍛煉,有人問我為啥“暮年晚霞”了還要如此“勞筋骨”,我回答說:“身在福中要知福。”
(編輯 方 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