僑鄉喜洲白族商幫的形成及其文化遺產保護

一、喜洲白族商幫的形成

喜洲是白族聚居的古鎮，白族占90%，地處洱海盆地北端，北距下關35公里，西枕蒼山五臺峰，東臨洱海。境內山海之間是西高東低約80平方公里的狹長平壩，南北長約13公里，東西寬約6公里，鎮四周地勢平坦，土地肥沃。海拔約2000米。北與洱源縣為鄰，南與大理市灣橋鎮相連，是云南重點僑鄉。全鎮人口近7萬，其中華僑、僑眷等的相關數據還無法統計，目前又有眾多無法統計清楚的喜洲籍海外新移民。

遠在二千多年前的西漢時期，蜀滇先民便開通了一條涉外商道，史稱“蜀身毒道”，今我們又稱“蜀滇緬印古道”，即從四川通往印度的古道，現被學術界譽為“西南陸上絲綢之路”。它由蜀地開始，經昆明、大理、保山、騰沖至緬甸、印度（身毒）并再經阿富汗（大夏）延伸到地中海。該道在西漢張騫通西域時業已發現。它的開辟早于西北絲綢之路，是我國西南各民族開拓的最早的一條涉外商道。

隨著此道的開辟，溝通了我國與印、緬等國的經濟文化交流。其中以緬甸為最。據印度史書《政事論》和《摩奴法典》記載，公元前四世紀我國的絲綢等商品便通過蜀身毒道運銷印度。1956年云南晉寧石寨山發掘的西漢滇王墓葬群中，即有印、緬的琉璃珠、海貝等物品。其他地區也出土類似的文物，充分說明滇蜀與印緬間的貿易已頻繁，貿易中商人們將緬甸的象牙、犀牛角，寶石、琥珀、翡翠運銷到中國，并將雜技也帶進來，而把中國的黃金、絲綢和白銀等運銷到海外?；ナ兄杏杏《?、緬甸和中國商人。如晉《華陽國志·南中志》記載，永昌郡“有閩濮、鳩僚、驃、越、身毒之民”，其中的驃人和身毒人就是緬印商人。

南詔、大理國加強和緬甸境內的驃國、彌臣、彌諾、大賧以及東南亞各國的交往、滇緬甸商人貿易，較之前代更加密切，唐·樊綽《蠻書》卷十記驃國時說：“有移信使到蠻界河賧（今大理），則以江豬、白氈及琉璃罌為貿易”。而此時流傳的“河賧賈客”謠，則又是以喜洲為主的大理商人到域外經商的寫照。歌謠中寫：“冬時欲歸來，高黎貢山雪；秋夏欲歸來，無奈穹賧熱；春時欲歸來，囊中絡賂絕”。賧是白語中平壩的意思，絡賂是錢財意思?？芍@些河賧賈客是大理白族商人。

唐代南詔，宋代大理國長達516年時間，云南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在大理。一年一度的“大理三月街”則成國內及東南亞各國商人的交易會，至今不衰，交易中的珍珠、寶石、黃金、麝香為貴重貨物。

元、明、清王朝雖有種種限制，大理和東南亞、南亞各國間的貿易卻有很大發展，商隊用數千匹馬組成的上百支馬幫隊伍在滇緬印間的古道上作接力棒式的穿梭往來，買賣各種商品。當然，被譽為“西南絲綢之路”的蜀身毒道，通商較早，但真正由官方修筑成驛道則肇始于西漢，全線完成于唐南詔，二千余年來山間鈴響馬幫來，長久不衰，對西南社會的經濟發展和對外貿發揮了重要作用。如南詔時期，云南通行的貝幣多由此道輸入。然而，夏有熱瘴毒蟲，秋多風雨洪汛，冬有積雪嚴寒，只有正月至三月最宜通行，因而以騾馬為主要交通工具的時期，貿易量不可能有太大的發展。

自歐洲資本主義興起后，英法等國商人到東南亞，紛紛與云南商人貿易。公元1894年——1895年間中緬貿易額約320萬盧比（緬幣）。黃懋裁《西猷日記》載：“棉花最多每歲販入云南者十數萬馱”。當時的商品有英國貨紗布、瓦花（棉花）、紙煙、煙油、洋蠟、火柴、綢緞等數十種，其中洋紗就有“金雞”、“日人”，“人花”、“拉索”、“獅蛇”等牌子，德國貨有顏料、毛巾、香水各種日用品和化妝品；日本貨有“皇佛紗”、布匹、衣服、玩具，少量日用品及美國的石油等等。大理地區，主要是下關成了各種洋貨集散地，日輸入量上千馱，各種土特產品則銷往海外。商人紛紛在滇緬印間設商號，迤西主要集中在下關，形成四川、臨安（建水）、迤西（包括鶴慶、騰沖、喜洲等地商人）等三大商幫。

下關，古稱“龍尾關”。由于它有滇西交通樞紐和大理咽喉的特殊地理位置，是向來被兵家、商家及文人所倚重，是兵家商家的必爭之地，唐南詔的天寶戰爭就是發生在這里，它西經騰沖至緬甸；北經麗江到西藏；東經昆明到南寧、廣州、香港，又經南華到四川，沿長江到重慶、上海；南經臨滄到西雙版納，是滇緬商道和滇藏商道的交匯點，公路修通后更成滇西交通樞紐。

早在唐南詔、宋大理國時期，下關是據守大理的重要關隘，又是與緬甸、印度交通的驛站之一。成為與東南亞各國進行經濟、文化交流的一個重要門戶。大理被國務院公布為“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下關即是這個古都的重要窗口。

除了前述的“蜀身毒道”，另外“茶馬古通”也途經大理下關。此“茶馬古通”歷史悠久，主要由馬幫將云南南部的思茅、普洱一帶產的茶葉運經大理下關加工后，再運至西藏拉薩、印度。它同樣也促進了我國西南地區社會經濟文化的繁榮和發展。大理一直是這兩條古道的重要物資集散地，尤其下關更是這兩條向東西和南北方向延伸的古商道的交匯點，歷來商賈云集。因此，前述的下關從清代中葉開始，成了云南對外貿易的中心，在長期的貿易競爭中，通過分化、瓦解、組合后，四川、臨安、昆明等幫相繼退出，民國時期形成執進出口貿易大權的喜洲、騰沖、鶴慶三大商幫。而以喜洲幫為首，進行大規模的商業貿易，以“川銷滇茶，緬銷川絲”最具特色。特別是抗日戰爭期間，中國內地各大城市紛紛淪陷，滇緬公路成了全國唯一的對外交通運輸線，被譽為“抗戰輸血管”、“抗日生命線”。各大商號紛紛搶運物資，形成“走印度、跑緬甸”的格局。下關是其重要的物資集散地。到1949年，下關發展成云南僅次于昆明的商貿經濟中心，擁有大小商號商店2000余家，各大商號設號建房，形成四方街、振興街、啟文街、福慶巷、仁民街等縱橫交錯的商貿街及財神殿、“絲花會館”等商幫文化建筑群；形成三幫稱雄、百貨咸集，市場繁華，人丁興旺，秩序井然的外貿商業重鎮，形成云南獨具特色的商幫文化。

三大商幫每幫均由三、四十家大商號組成。鶴慶幫是以“福春恒（蔣宗漢）”號為代表的，漢族、白族商人兼而有之的本地幫；騰沖幫以“洪盛祥”號（董氏，其董氏與喜洲董氏有淵源關系）、“茂恒（王少巖）”號為代表，為外來幫；喜洲幫以“永昌祥（嚴子珍）號”、“錫慶祥（董澄農）號”為代表，除幾戶回族小商戶外幾乎是純白族幫，為本地幫。

喜洲在下關北35公里處，在漢晉時代是葉榆縣的縣治所在地，南詔主要城市“大厘城”就設在喜洲，是南詔的經濟重鎮，有“河賧賈客”。近代產生“喜洲商幫”，是白族商幫文化的集中地，從上世紀50年代初開始至1978年商業活動受到極大限制。這里的人重視文化教育，歷來文商并重。歷史上曾有“一門三進士”、“同榜四舉人”的美談，現在各地就職的人中獲正高級職稱者400余人，故譽為“四百教授一家鄉”。目前，我國第一例試管嬰兒培育者、醫學專家張麗珠，兩彈一星元勛王希季（其母為喜洲人）等成為其中佼佼者。

上世紀40年代末，喜洲幫得到巨大發展，形成以永昌祥、鶴慶祥、復春和、鴻興源等四大家和八中家，十二小家為主的坐商186家及行賈200余家的大商業集團，成為資金最雄厚、以進出口貿易為主的第一大商幫，喜洲也成僑鄉。

該幫的永昌祥號是百年老號，前身是喜洲的白族商人嚴烈在清咸豐年創立的永興祥號。1903年其繼子嚴子珍出資股本市銀3325兩，與江西漢族商人彭永昌出資白銀4315兩，喜洲白族商人楊鴻春出資3205兩，還有5位喜洲白族商人，共計11166資銀，在下關成立“永昌祥”商號，設分號于大理、昆明、麗江、維西、會澤、敘府（四川宜賓），主營城鄉人民吃穿、用的消費品和部分手工業原料。用“本股”、“力股”分配“股息”和“紅利”，引進先進的管理手段，因而效益顯著，股東增多，這是白族地區產生于清光緒年間的股份制企業，對本地區的工商業發展起到了較大的推動作用。自楊鴻春（公元1910年）、彭永昌（公元1913年）先后退股出號后，嚴子珍成了號主。

永昌祥1912年在緬甸瓦城、1918年在香港、1921年在上海設分號起，經營范圍遍及長江以南諸省及東南亞、印度各大商埠。1945年在華僑李兆煥先生的幫助下商務及美國波士頓，主要進口百貨、香煙、化妝品等等。

70余年來永昌祥在海內外70處設立分號，員工3000余人，按目前人民幣估算，總資產約30億元。在昆明、下關兩地輪流設總號，經營棉紗、茶葉、黃絲、綢緞、布匹、黃金、白銀、外匯、山貨藥材、汽車等生意。貿易額很大，如：每年銷往緬甸的黃絲一項就約一萬擔（一萬多箱、50萬公斤）。20世紀40年代末，一次即進口2000余部“大道奇”汽車。

在經營中注重商德，誠信為先，注重質量，創造名牌，其創的“松鶴牌”沱茶，幾十年暢銷不衰，時至今日下關茶廠按此牌改進的產品，成外銷俏貨，還成為云南的“三寶”之一，多次榮獲國際食品金獎，還創最受歡迎的黃絲名牌“雙絲牌楊紡”。

該號光緒三十四年（公元1908年）在下關創立第一家茶廠，開創了白族地區辦廠的先河，又先后在四川、緬甸等地建“樂山裕利絲廠”等10余個廠，并向“寶明電力廠”等其他企業大量投資。又在大理、昆明等地約購3000畝土地用于辦“民生農場”等。嚴子珍還任慈善會長，樂善好施，扶貧濟困，在眾多善舉中以興醫、助學為主。其中先后獨資或捐資省內外的學校、圖書館、教育館等10余所。

永昌祥還培養了大批人才，扶持多家企業發展。成為清末至民國時期白族最有影響的商號之一，對云南的社會和經濟發展產生了一定影響。

喜洲幫的“錫慶祥”號是白族商人董澄農在民國時期創辦的云南第一家把商業資本成功轉化為工業資本的企業，總號在昆明，約有40處分號。以“鎢銻公司”、“大成實業公司”最著名，并大量經營進出口交易、資產與“永昌祥”相仿，并熱心辦了許多公益事業，喜洲的其他商號經營方式亦大同小異，資金也很雄厚。

因此，他們在故鄉和各地建了許多民居、商號用房、工廠、別墅、學校、醫院及圖書、碑刻等等，成了商幫文化的遺產。在故鄉喜洲明、清、民國以來就建有大量民居，其中標準的“三方一照壁”、“四合五天井”、“一進四院五重堂”等白族民居即有113院，加上算在喜洲范圍的七善邑、翔龍村、寺上村、寺下村、坡頭村、中和邑等村的民居，總計約600多院。在抗戰時期，我國著名的作家老舍于1941年10月應當時寓喜洲的華中大學（今華中師范大學）之邀去講演，他說：“喜洲鎮，雖然是個小鎮子，卻有宮殿似的建筑，……真是世外桃源……有點像瑞士?！保ā兜嵝猩⒂洝返龋┮虼?，喜洲的民居和散布在各地的商號用房是一筆珍貴的“白族商幫”文化遺產。以嚴家為例，在外地的用房多數已毀，而在喜洲還保存清中葉的古宅，清末的老宅，嚴寶成府、嚴燮成府、楊克成府、海心亭，祠堂，墳山“報本祠”祭祀房等等。

喜洲商幫在外地的文化遺址，基本已毀，只有錫慶祥分號遺址碩果僅存，它地處下關人民街北部、占地約三畝，由“三坊一照壁”一院及其它附屬設施組成，現由州民政局使用。該號約設分號40余處，這是其中之一，總號在昆明，該號分散四處的各類用房和工廠均已蕩然無存，僅存此處，舊貌依然，古色古香，顯得特別珍貴。

白族商幫文化遺產是一筆珍貴的歷史遺物，對于研究我國民族發展史、僑鄉史、建筑史、藝術史、經濟史均有重要的參考價值，而且也是人們探幽訪古，覽勝寄情的勝地。

二、文化遺產的價值與保護

1．文化遺產的價值

大理被國務院列為全國第一批歷史文化名城是有特定的歷史原因的，長期以來各種文化在這里交融，發展，使白族文化得到了不斷地提高。白族信仰多元化（儒、釋、道、本主等），養成從善如流、合而不同的民族性格，這與政治、經濟、文化的各種因素分不開，但最重要的作用和原因，就是與白族商幫長期活動分不開，它極大地促進了社會和經濟、文化的發展。而商幫文化遺產是歷史見證物，其中喜洲白族民居及商號遺址是突出的文化遺產，作用在以下幾方面：一是在經濟方面，它體現白族不僅有高度的農耕文明，而且有較高的工商業文明，是社會發展進程中工商業發達和白族傳統文明融合的見證物；二是白族民居建筑藝術的體現；三是白族文化與外來文化交融的見證，體現白族文化的發展進程；四是喚起人們對大理歷史文化重視的意識。

從世界文化遺產的價值標準來看，喜洲白族民居和錫慶祥下關分號等遺址的價值在以下幾方面：首先，是白族商幫文明是白族文化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上述遺址是商幫文化遺產的代表作，體現這一文明的獨特性和創造性；其次，文化遺產與自然環境相結合，是實用的景觀杰作；第三，商幫文化遺產是中國西南各族與東南亞、南亞各國經濟、文化交流的歷史見證物。

2．白族商幫是經濟和文化發展的推進者

在長期的商業活動中，白族商幫把先進的經濟管理手段和科技文化帶回云南，帶回白族地區，促進本地社會和經濟的發展，縮短了與漢族等先進地區的差距。早在南詔時即表現出“人知禮樂，本唐風化”的現象。而近代又建了“蒼逸醫院（大理古城）”、“蒼逸圖書館”、“大成實業公司”、“五臺中學”、“下關玉龍電站”、“喜洲萬花溪電站”等一大批學校、醫院和工廠，成了云南第一個使用水電的鄉村，促進了本地的社會發展，而白族商號則是實施這些作用的設施和手段之一，實現目標的最直接載體。

3、商幫文化遺產是與白族民生息息相關及優美自然環境相結合的實用、美感、欣賞為一體的景觀杰作

白族商幫文化遺產多數在山水優美和人煙稠密的集市上，發揮實用和欣賞兩大功能。遺址分布在洱海之濱，蒼山腳下，集中了白族的建筑美學，體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象，寄寓追求幸福的美好理想。山水間有一組優美而賞心悅目的白族建筑群，何等美觀，因而堪稱景觀杰作。

4、商幫文化遺產是中國西南民族與東南亞南各國經濟貿易、文化交流，歷史演變的歷史見證物

由于白族商幫和其他商幫的活動，利用“蜀身毒道”，“茶馬古道”及后來的滇緬公路，滇藏公路開展經濟貿易，文化交流，才促進大理成了“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才有這獨特的文化現象，而商號是這歷史的見證物。

5、文化遺產的比較分析

①在商幫的活動中，喜洲商幫占有重要地位。

在漫長而廣泛的商幫活動中，曾有過激烈的競爭，從清代開始，各地商幫在滇西稱雄，而喜洲白族商幫從最初的較弱者，憑借穩健風格和善于理財的本領而應對商戰中的各種風云變幻，穩扎穩打，一躍為云南各幫之首，在商界中影響極大，其中永昌祥、錫慶祥又是該幫首屈一指的大商號，不僅注重理財，而且講求商德，注重信譽。還有嚴密的管理機制，科學合理的號規，使其成經久不衰的百年老號。

歷史上白族商幫在大理的經濟和文化活動中占重要地位，而永昌祥、錫慶祥又在白族商幫中尤為突出。

②在中國眾多的商幫中，白族商幫以涉外性，活躍性，實力雄厚著稱，最能體現民族個性。

白族是一個文明開發較早的民族，是全國眾多的少數民族中在解放前即部分進入資本主義的極少的少數民族之一。這與白族商幫的活動分不開。

白族商幫善于學習和借鑒，把其他民族先進思想，先進文化帶回來，加以利用，又保持鮮明的個性，它在學習中國山西“晉幫”、安徽“徽幫”、四川“川幫”及省內昆明、臨安諸漢幫的經營理念的同時，又注重繼承自己穩健、謹慎、靈活的傳統，因此，它在對外貿易和在東南亞、南亞的影響方面要優于上述漢幫。

③就世界范圍而言，也獨具特色。

白族在當時是一個不足百萬人的少數民族，在歷史上闖過“蜀身毒道”、“茶馬古道”，組成自己的商幫，還建過南詔大理國，又有豐富而獨特的民族文化，這樣一個少數民族就世界范圍而言也少有。而大理白族商幫的活動最能體現這個民族善于學習、敢于拼搏、勇于斗爭的民族精神，民族性格，發揚這種精神對整個人類社會的發展都有積極意義。而保護商幫文化遺產，則保護了一種文化，保持了一段歷史。對遺址的保護，在大理這個交通樞紐點上，能找到多元文化的交融點，找到大理悠久的對外交往史，找到“陸上南方絲綢之路”和“茶馬古道”的見證物。

三、應加強文化遺產的保護力度

喜洲有進步，但比起別的地區已顯得落后，在極左路線盛行時期成重災區，一直將這里當成“資產階級集中地”、“封建堡壘”、“牛鬼蛇神大本營”看待，必欲摧毀而后快，商幫文化遺產遭到破壞，許多遺跡已蕩然無存，白族居民也在“大躍進”，“文化大革命”等政治運動中屢屢受到嚴重破壞，已破壞凋敝。改革開放以來，百廢俱興，喜洲的白族民居也得到國家的重視和保護，其中“嚴家大院”、“董家大院”、“楊家大院”等民居已列入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得到妥善保護。然而由于人們長期以來保護意識淡薄，沒有很好地宣傳教育，加之“喜新厭舊”、“近功急利”等思想作祟，商幫文化遺產的保護依然存在極大問題。一是民間對舊房無節制的改建，已成風潮；二是地方政府在舊城改造中對文化遺址的損毀。比如對“永昌祥下關總號”遺址的拆毀就是一個實例。喜洲“永昌祥”商號既是百年老號，又是華僑巨商，業務遍及海內外，在國內外70多處設有分號，而以昆明和下關輪流設總號。“永昌祥”總號遺址，地處下關正陽片區啟文街和振興街交會的西北處，占地約十五畝，由白族的民居建筑“四合五天井”一院，“三方一照壁”四院，“小洋樓”一院（分別由州中醫院和公安局占用），以及臨街的10余個鋪面組成，古建筑始建于清光緒二十九年（公元1903年），小洋樓建于民國中期。永昌祥號先后在海內外七十余處設分號，建房建廠，因世事悠遠，多數已蕩然無存。這遺址是該號的“下關總號”遺址。曾與昆明總號輪流辦公，昆明總號在內的各處遺址均已毀，下關總號遺址是碩果僅存的一處，很珍貴。臺灣文化名人凌峰先生參觀后感嘆，這些建筑非常珍貴，不僅屬于白族的，也是全人類的。

然而，近年有的房地產開發商為了得到巨額利潤，把“永昌祥總號”遺址也列入在拆毀之列，消息傳出后，許多專家學者、教授，有識之士，社會賢達及報刊，電腦網絡，紛紛呼吁政府，要求保護遺產，但任何呼吁也動搖不了當時政府個別領導支持開發商發財的決心，這份遺產在推土機轟鳴聲中灰飛煙滅，終于在2004年徹底告別地球。

因此，應當加強文化遺產的保護力度、充分認識其價值，在開發中保護，在保護中開發，白族的商幫文化可以作為大理的旅游業的一大資源來開發，可以在原有的著名的商號遺址開辦有關博物館，陳列館。舉辦學術研討會，聯誼會。為大理的經濟發展，文化騰飛做出貢獻。

喜洲，作為白族文化的薈萃之地，云南的重點僑鄉，“五朵金花”的故鄉，有輝煌的昨日，也一定有燦爛的明天。在黨和政府的重視下，通過海內外各方的共同努力，“蒼逸圖書館”等正恢復重建中；白族“繞山靈”正在申報“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所有這些都是喜洲振興發展的契機，美好的明天有待來日。

（史海漫游主持 廖惠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