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九的詩

樹木

地球上還有數(shù)不清的樹

在生長

我們周圍已經(jīng)布滿各種形狀的木頭

有的木頭在需要時燃燒

有的在不礙事兒的地方腐朽

我一直守候著一棵樹

準備把它伐倒

用來加工成一個長一米八

寬一米的盒子

剩下的木料

我就不用了

村莊

又是一個普通的夜晚

又一個陌生人進入村莊

目的不詳

天氣是初秋的微涼

村莊像旁邊的墳地一樣

開始安靜

孤獨的絕望者

也不敢過分喧嚷

不愿讓睡意沉沉的人勸導

嘲笑

墳地里的歡迎大會已經(jīng)結(jié)束

剩下一個新來的年輕人

坐在自己的墓碑上

凝視著新鮮的白花

他想回村莊里去

吃一碗母親為他留的飯

看一眼悲傷過后的小倩

認識一下村里來的陌生人

就要到來的又是一個早晨

在人間的旁邊

他度日如年

掐算著重返的時間

釘子

釘子

銹著

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

慢慢地……

銹著

慢慢地難看

柔軟不尖銳

終有一天

會銹成一些渣沫

被風一吹

沒了

誰都無能為力

你的樣子

我?guī)缀跽J不出你來

你坐在街邊

睜著雙眼

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我從遠方歸來

這里的天空多云

周圍的景物

已經(jīng)不是我想像中的樣子

我裝作沒有認出你

經(jīng)過你的面前

走過去之后

我又想回過頭和你打聲招呼

隨即表現(xiàn)出親熱的樣子

街上的孩子們

跑來跑去

有個孩子站在一個門口

手指吮在嘴里

一副傻乎乎的樣子

方圓一公里

方圓一公里之外是更深的森林

方圓一公里之內(nèi)是我的莊園

我每天的生活都稀松平常

每天都像一部恐怖片的開場

多好

外面的天還像以前一樣

多好

我們的孩子在繼續(xù)長大

多好

你光著屁股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多好

天下沒有死亡和變遷

多好

她喝著剛買來的葡萄汁

坐在電腦前

能夠繼續(xù)寫詩

多好

屏幕中他繼續(xù)溫柔的打她

兇猛的親吻

多好

多好的一個下午

她沒地方可去

哪兒都不想去

她再次砸碎了衣柜上的玻璃

像往常一樣

又必須去買一塊兒新的玻璃換上

孩子就要放學回家了

像一只饑餓的小麻雀

多好

在街上

看到一個美麗端莊的女人和諧地走著

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