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未來的“農業藝術”

在美國，人們開始對樸實的鄉間藝術越來越感興趣，而且可能成為未來“農業文明”的動力之一

一提起“鄉間藝術”，大多數人都會想到摩西奶奶的風景畫、巴拿馬服飾和印第安人的風標。而正在美國時興的鄉村雕刻、瓜果雕塑、莊稼繪畫等鄉間藝術，已被譽為返樸歸真又面向未來的農業文明，更成為藝術新潮與新興旅游受到人們的青睞與推崇。

鄉村活樹雕刻藝術

據美國《時代》周刊報道，幾年前，索斯比拍賣行舉辦了首次大規模的美國20世紀鄉村雕刻藝術拍賣活動，自此近年來，這一藝術拍賣活動連年不斷，鄉村雕刻藝術與市場在美國不斷發展。

美國民間藝術博物館相繼也每年舉辦一次新穎而美妙的展覽，名為鄉間雕刻的發現。其中有一種活樹雕刻似乎像中國的“盆景”，但作品創意皆出自西方古典文化——主題有《德墨忒耳的造化》、《普西芬尼石榴夢》、《酒神的葡萄藤手杖》等。還展出了此類許多不囿于傳統的當代作品。

索斯比鄉村雕刻作品的拍賣頗有魅力。20世紀的主要鄉間藝術家，如芬斯特·霍金斯，已故的比爾·特萊勒等均有作品在拍賣中亮相，每件售價達到3至10萬美元，這當然不能同時髦的超自然藝術品的售價相比。然而，索斯比的藝術家德魯克曼說：“每次拍賣都是激動人心的活動——因為鄉村雕刻藝術順應了人們‘自然回歸’心態并引導了一種新潮藝術的發展，于是吸引了許多對鄉間藝術一向不感興趣又不甚了解的買主和收藏家。”

瓜果塑造人物形象藝術

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瓜果塑造人物形象”，也正在美國成為鄉間藝術的一種新潮。

“瓜果塑造”是美國辛辛那提州一位玩具設計師特沃德爾發明的鄉間植物造型藝術。32歲的特沃德爾曾在一農場打過短工，從此便產生了用可食用的蔬菜瓜果塑造人物形象的構想。

特沃德爾認為，植物栽培具有一定的可塑性——而且這是人們一直沒有發現的土生土長的藝術，他第一次試驗是將一棵菜苗植入瓶子和管狀器皿中，這些幼苗成熟后便形成管狀。接著，他又在百事可樂瓶中培植南瓜獲得成功，

如今，各種蔬菜瓜果一經他擺弄，就變成一張張生動逼真的人物臉，而塑造名人則比一般的人物更能產生突出的藝術效果，其惟妙惟肖的效果令人瞳目結舌。諸如“尼克松有一只突出的鼻子，而艾森豪威爾的神態安逸，克林頓則有一個特型的嘴巴，也有甜瓜里根，南瓜大布什與小布什……。還有黃瓜雕塑成的心形鉆石，玉米和茄子塑造成的野獸耳朵和頑皮的兒童等。

每到“瓜果塑”收獲時，特沃德爾將他的藝術品擺到市場上出售，每只售價9.95美元。雖然價格并不高，但是比普通蔬菜瓜果的價格高出了10～50倍之多。

農作物景觀藝術

諾曼·格雷格站在他方圓500畝的達奇斯農場的一塊田地中間，現在這是一塊未完成的“農作物風景”藝術品—— 一片由正在生長的高粱組成的迷宮，中間辟有專門供人行走的小路，也許這些小路是容易讓人迷路的。雖然這片青紗帳現在只有3英尺高，到2個月后它就會有8英尺高。到那時它就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其高度足以淹沒任何進入這座迷宮的人的行跡。其實，“農作物迷宮”剛剛播種后就有人來此欣賞這一藝術了。

他養著一群乳牛，還種植水果、蔬菜和各種花卉。這些都是塑造出各種景觀藝術的“材料”，也是賣給那些欣賞農作物風景而喜歡“自己采摘”的游人的。今年，格雷格和達奇斯地區其他13位農民一道又一次在他們的農場上用作物和土壤創造了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巨型風景和雕塑。

在他們的作品中，有些是從公路上隱約可見的一群母牛、一面美國國旗，或是一床被子、幾只南瓜、一只上面長著蟲的青蘋果的圖像，甚至還有紐約州旅游業的標志：“我愛紐約”。在飛機上，所有這些風景作品盡可一覽無遺、有關達奇斯農作物風景藝術的念頭是格雷格在閱讀一篇有關斯坦·赫德的文章時產生的，赫德被認為是農作物藝術的開拓者之一，他住在堪薩斯州道奇城附近一塊160英畝的土地上用農作物制作了一幅桑坦塔（19世紀凱厄瓦的一位印第安人首領）的肖像。從此開創了農作物藝術的先河。

莊稼地繪畫藝術

其實，斯坦·赫德也是“莊稼繪畫藝術”的鼻祖。1989年，赫德根據梵高的名畫《向日葵》，在故鄉土地上創作了一幅20英畝大的“莊稼畫”——《向日葵》。畫面中的葵花由10多英畝盛開的向日葵構成，花瓶由蒺麻地組成，大豆地為畫中的臺桌布。

現年52歲的赫德出生于美國一個農民家庭，目前，他以深褐色的土地作畫布，顏料則是青草、紅花草、各種花卉、綠色的玉米稈和南瓜。畫筆則是他用的拖拉機、犁和修剪枝葉的機器，在農田里“種”出一幅幅生機盎然的莊稼藝術畫。這些畫面有幾英畝甚至幾十英畝，人們在飛機或高山上就可領略它的藝術魅力。

為了“種”好一幅碩大的莊稼藝術畫，赫德先把構思繪在坐標紙上，然后乘小飛機察看“畫田”，再與自愿合作的農民們按坐標耕地、播種、鏟草和修飾，完成一幅莊稼畫大約要3個月。

氣勢宏大的莊稼藝術妙在畫面景象隨氣象、季節變化而變化，日新月異，令人百看不厭，從而吸引了一批又一批國內外游客。

《收獲集成曲》與“宙斯神牛”

但是，美國藝術界認為：諸如鄉村雕刻、瓜果塑造、莊稼畫和農作物景觀之類“鄉間藝術”，這個含糊的術語令人難以定義，也有人給它增加了很多修飾。

如一位學者指出：“鄉間藝術”必須是“原始的、樸素的、非專業的、土生土長的、野外的，民間的，通俗的、土氣的、自發的、膚淺的、簡單的、地區性的、無個性的、幻想的、家制的、方言的、隔絕的、民族的、無學究氣的”。

而美國民間藝術博物館館長羅伯特·比肖普則認為：“這種藝術太難定義了——它屬于新時期的文明農業，它使人們不知所措。”

不過，身兼達奇斯地區農場委員會主席的格雷格說：“‘鄉間藝術’之所以難于定義——是這樣的藝術在美國歷史上前所未有。我認為這是21世紀文明農業的第一創舉”。

格雷格非常熱衷于“文明農業藝術”，他的第二幅作品正在生長，第三幅才剛剛開始動工。正在生長的那一幅叫做《收獲集成曲》、那是一塊1.5英畝的南瓜地，如今被綠色的南瓜藤蔓枝葉密密覆蓋，中間還錯落有致地點綴著玉米莖稈和稻草人。

他還在一塊占地一英畝的草地上設計出了一幅黑白相間的荷斯坦牛的圖像。他計劃用大約5000株菊花完成這幅作品——其中深紫色的代表黑色毛部分，且有白菊摻雜牛體，紅菊則組成“宙斯神牛”的眼睛。

更多創新的“農業新文明”

格雷格正努力為達奇斯地區農業和農民尋找更多的文明方式以推動藝術農業的新發展。革新的辦法之一是通過農作物藝術創造文明的旅游農業、休閑農業、景觀農業等。

現在達奇斯地區，許多農場已開始拋棄傳統。農民們也在成為藝術家。在斯坦福維爾的82大道上，羅吉里夫農場的經管人邁克·多伊爾創作了一個從頭到尾長200英尺的綠色的“黑安格斯牛”，創作方法是在牛的輪廓線內種上紅花草，在其周圍則種上另外一種綠草陰影。

格雷格說：“我們的目的在于，提醒人們注意達奇斯地區充滿活力的變化中的農業文明。我們所處的地區，人們正在給農業重新下定義。”而且，對這些沒有得到任何外部資金幫助的農民來說，所需費用也是微不足道的。

在克林頓科納斯的布里齊山果園和西德磨坊，農場主伊麗莎白·瑞安齊默爾曼同三位藝術家聯手合作。在設計2英畝更多創新的“農業新文明”時，另一家卡羅萊農場參與了合作。他們采用了鄉村雕刻、瓜果塑造、農作物風景和莊稼畫等鄉村藝術。如：斯蒂芬·法拉特科用玉米、葫蘆、各種種子和水果設計了一道拱門；克勞德·貝利用用過的拖拉機部件創作了一件雕塑。格雷格說：“人們沒把農民當作藝術家，但是他們確實是鄉間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