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平靜地劃出白色的弧線
又平靜地落在地上
雪使這個冬天跳出寂寞,許多腳印
踩出特有的境界與暢想
我在窗前靜靜地望著雪
望著這來自高空的天使
一種純潔逼近內心,一把火
點燃心中那樹多年未開的梅
我聽見了雪彩色的聲音
飽含充足的熱量。我聽見雪下
種子、小草、蟲子與雪
正在進行一場大合唱
冬天啊,讓我們都手捧雪
手捧這上天賜與的圣物
閉上眼睛
一起走進靈魂最干凈的殿堂
2002年7月10日下午3點
一雙走了78年路的腳
突然在2002年7月10日下午3點
停止了邁動。太陽急到攝氏40度
時間吊在輸液瓶
那滴不上不下的液體上
不管怎樣呼喚
2002年7月10日下午3點這段時間
再也叫不醒了。我慌了神
慌了神的,還有窗外的樹
河流與山坡,它們都靜得沒有一絲聲響
人就這樣簡單么,一口痰
就讓生命打上句號?來去匆匆
什么也沒有帶走,只帶走了
78年泥土與陽光熏染的膚色
和那來不及說出口的愿望
2002年7月10日下午3點
在我心上劃了——道重傷,那流淌的血
染紅件件往事。許多遺憾
只能化作泥土
覆蓋在他軀體上
手握2002年7月10日
我重新走進父親腳印重疊的田野
即將成熟的稻谷
都低著頭,好像在表達
一種崇高的懷念與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