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以來,胡錦濤、溫家寶等中央領導多次就提高科技自主創新能力做出重要批示,提出認清形勢,居安思危,奮起直追,不斷提高科技自主創新能力;提高創新能力是推進結構調整的中心環節等重要論斷。當前,我國國民經濟正處于平穩快速增長,但同時也存在著嚴重的結構不合理,運行質量低等問題。按經濟發展規律及外國經濟發展的經驗教訓,增長模式的轉變和結構調整已經成為我國經濟能否長期高速穩定發展的關鍵因素,而科技自主創新是經濟增長式轉變的中心環節和必由之路。
一、科技自主創新是經濟增長模式轉變的中心環節符合經濟發展規律
根據現代經濟學分析,世界經濟增長模式經歷三個階段,即18世紀后期到19世紀后期是現代經濟增長的第一階段,稱為第一次產業革命。該時期實現經濟高速增長的都是現行工業化國家,其中英國、美國是第一梯隊,法國、德國是第二梯隊。這個時期經濟增長主要是靠投資驅動的,理論的概括叫哈羅德—多馬增長模式。第二次產業革命階段是19世紀后期到20世紀中期,從內燃機、鐵路到電力、電動機,普遍使用技術或通用技術革命性地推動了產業發展和經濟增長,這個階段是靠創新驅動實現經濟增長的,其理論概括為索洛經濟增長模型。第三階段是從五十年代末端到20世紀后期,真正地進入了后工業時期的經濟增長階段,是“信息化驅動”階段,理論概括為“內增長模型”又叫“新增長理論”。
第一次產業之前的世界經濟增長很慢,原因是當時經濟增長主要是靠新的自然資源即土地投入的,土地是有限的,所以其增長速度非常慢,第一次產業革命使工業化成為主流,這個時期的經濟增長是靠投資驅動的,用資本積累投資發展資本密集的重工業,利用重工業生產機器,利用機器代替手工勞動,經濟發展顯著高于產業革命前。但隨著該增長模式的發展,在總資本中資本對勞動的比重不斷提高,其所帶來的各種負面的社會效果也很明顯,如工人階級的生活狀況惡化、環境污染嚴重,那時倫敦因污染而成“污都”、曼徹斯特連基本的生存環境都不具備了。
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卷中對第一次產業革命后的經濟模式最早作了透徹的分析,他認為資本有機構成不斷提高,總資本中不變資本就是買機器設備、買原材料的物質資本部分比重越來越高,可變資本就是開工資的資本比重越來越低,在這種情況下,會出現兩種現象或兩種規律。一是平均利潤率降低,因為資本總量中不變資本的部分越來越大,而能夠創造利潤的部分越來越小,平均利潤率就會降低,其結果引起競爭的加劇、出現資本的集中、最后形成大資本的壟斷。二是開工資等消費的可變資本部分在總資本中的比重越來越低,能創造的工作崗位就少,工人的工資就提高不了,工人階級就貧困化,失業增加。正是基于這兩條規律,馬克思提出資本主義的喪鐘就要敲響。實際上在經濟理論中,第一次產業革命后出現的哈羅德--多馬經濟增長模型是在經濟界長期有重要影響的模型,這個模型公式就是g=i/v,g代表增長率,i代表投資率,v代表資本——產出比率。但哈羅德——多馬模型中有一個基本假定,就是資本一產出比率v不變,所以,產出總量的大小取決于資本存量的多少,產出增長的快慢取決于投資率的高低。增長速度決定于資本的流量,既決定于投資,投資越多增長得就越快。但是,后來進入工業化的后期,馬克思兩條規律沒有實現,哈羅德—墮馬模型也與事實不相符合。究其原因,不是因為馬克思的推導有錯誤,或意識形態上有什么扭曲,是因為后來經濟增長的模式變了。1956-1957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羅伯特·索洛提出新的增長模型,他認為資本和土地要素一樣會出現報酬遞減現象,隨著資本、投資的增加,投資的比重是不可能不斷提高的,所以效果就下降,出現增長率下降。然而,驗證一下現行的工業化國家的發展情況,經濟增長率沒有下降,而是保持一個大體上不變的增長率。索洛因此認為除了資本影響增長率外還有其他因素。哈羅德—生產函數公式Y=A(K,L)中,Y是產出,K是資本,L是勞動;索洛認為除了資本和勞動因素會引起增長變化外,還有一個余數一余量即A,現行國家如美國之所以Y是增加的,不是因為K增加了,而是因為A變化了。A就是技術進步,就是效率提高,叫技術進步函數。另一位諾貝爾經濟獎獲得者庫茲涅茨用大量的經驗數據分析現行工業化國家經濟增長情況后得出與索洛類似的結論,他認為現行工業化國家在18世紀末期19世紀初期就開始向一個新型的增長模式過渡,這個時期經濟增長與早期的不同就在于它主要靠效率提高,而效率主要靠基于科學技術的廣泛運用。
總之,從世界經濟發展的增長模式看,第一次產業革命主要是資本驅動經濟發展,而第二次產業革命卻是基于科學技術的創新驅動了經濟的增長,這種技術創新表現為效率的提高。所以說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科技創新成為經濟增長方式轉變過的中心環節
二、科技自主創新是促進我國產業結構調整,實現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正確選擇
建國初期,第一個五年計劃采用了當時蘇聯的社會主義工業化路線,集中力量發展重工業。用投資拉動經濟增長,一直到粉碎“四人幫”以前,都是沿著這種早期的增長模式也就是傳統的工業化道路走的,其效果很不好,而且還帶來了嚴重的經濟和社會政治問題。粉碎“四人幫”后,開始調整結構,糾正舊的增長模式、舊的工業化道路所帶來的各種問題。1979年到1981年兩次調整國民經濟結構,加強了農業、輕工業和服務業發展,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真正提出轉變增長方式是“九五”計劃,明確提出要實現增長方式的根本轉變,強調要優化結構,結構升級。
目前我國經濟的快速增長但在一定程度上是依靠資金、勞動力和自然資源等生產要素的粗放投入實現的。建國5O多年來,我國GDP增長了10多倍,礦產資源消耗增長了40多倍。我國資本形成占GDP的比重,1980年為34.9%,1995年為40.8%,2000年為36.4%,2003年高達42.7%,大大高于美國、德國、法國、印度等一般20%左右的水平。從“六五”至“十五”的前3年,每增加一億元GDP需要的固定資產投資分別是1.8億元、2.15億元、1.6億元、4.49億元和4.99億元。這里雖然有一些不可比的因素,但仍可反映出,我國的高增長在相當程度上是靠高投入支撐的。土地和勞動力投入也同樣存在粗放的問題。高消耗換來的高增長,必然是高排放、高污染和低效率。我國第二產業勞動生產率只相當于美國的1/30、日本的1/18、法國的1/16、德國的1/12和韓國的1/7。資源產出效率大大低于國際先進水平,每噸標準煤的產出效率相當于美國的2 8.6%,歐盟的16.8%,日本的10.3%。2004年,我國的國民生產總值約占全球的4%,但消耗的一次性能源約占全球的12%,淡水占15%,氧化鋁占25%,鋼材占28%,水泥占50%。我國人多地少的矛盾十分突出,但低效利用問題也十分突出,一些地方盲目興辦各類開發區,省級以下開發區征地后的土地閑置率高達40%以上。粗放式經濟增長所帶來的十分尖銳的資源與環境矛盾,是經濟進一步發展過程中不可回避、不能繞行的瓶頸。在粗放式經濟增長模式下,生產擴張與資源消耗、生產規模與環境惡化之間的正比例關系,不可能通過經濟增長得到轉變,相反,生產越擴張,就越是激化了這些矛盾。因此,只有加快轉變、徹底轉變粗放式的經濟增長模式,才能緩解,進而從根本上解決這些制約經濟長遠發展的深層次矛盾和問題。
歷史上,率先實現工業化的國家,在向后工業化過渡時期,也曾遇到過經濟發展與環境和資源緊張關系帶來的所謂“增長極限”問題。跨越這一極限,消解這一極限的重要手段之一,就是科技進步與自主創新。這個手段是轉變粗放式經濟發展方式,緩解和解決經濟發展與環境資源矛盾的最便捷、最經濟,也是最可行的途徑。
在當代,內涵式擴大再生產,不僅意味著生產要素在更廣范圍、更大程度上的優化組合及合理使用,更意味著生產要素以及生產各環節間的科技含量比重的不斷擴大。最近幾十年,由科學理論到應用技術,再由應用技術到終端產品之間的轉化速度不斷刷新。科技進步為經濟發展創造了新前景,開辟了新道路,科技創新日益成為經濟持續發展的關鍵性因素。要真正實現中國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還需要我們在科技自主創新方面下大功夫,花大氣力。
科技創新既為經濟增長方式轉變標示了方向,同時也是促進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有效手段。當然,在國際經濟競爭的環境下,科技進步與經濟發展結合得越緊密,科技發明轉移的限制就越多。因此,在以科技進步促進轉變經濟增長方式方面,積極引進國際先進的、成熟的科技手段固然重要,但更為根本的途徑則在于科技自主創新。為此,必須堅持貫徹經濟建設必須依靠科學技術、科學技術必須面向經濟建設的戰略方針,繼續大力推進科技體制改革,從而形成科技與生產緊密結合的有效機制。在經濟發展中,要逐步確立企業技術創新和科技投入的主體地位,增強企業的研發能力,堅持先進技術的引進、消化、吸收和自主創新相結合,實現市場開拓、技術創新和生產經營一體化。這樣的生產方式,這樣的經濟增長方式,就是以科技創新為前進動力和發展潛力的內涵式擴大再生產的增長方式。
三、山東省科技創新能力現狀和特點
如上所述,不論從經濟發展規律還是從我國工業化現狀看,科技創新能力都是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關鍵,那么山東省的科技創新能力有什么優勢和弱勢,在全國處在什么樣的位置?應該從何處入手進一步提高科技自主創新能力呢?
山東省科技創新能力總體居全國上等水平。綜合知識創造、知識獲取、企業創新、創新環境和管理、創新績效等5個指標,2004年山東省創新能力綜合排名在全國31個省市自治區位于第6位,居上海、北京、廣東、江蘇、浙江之后,和天津相差無幾。從2001到2004年,綜合排名居5到7位。
知識創造能力在全國排名第9,低于其綜合指標的排名。其中研發人員綜合指標排名第5、研發投入綜合指標排名第10,政府科技投入為第16,政府科技投入占GDP的比例排第30名,專利授權、科研論文綜合指標分別為第8、第9,投入產出比綜合指標為第18。顯示具有重要意義的知識創造能力不強,位于遼寧、山西、吉林之后。特別是政府科技投入盡管總量不低,但與其經濟發展水平相比太低,位于全國中下游,而占GDP的比重僅為0.19%,排名全國末位。發明專利和科技論文產出較好,位于全國上游。
知識獲取能力強于知識創造能力,居全國第5位。國內技術購買和技術引進水平較高,居全國前茅,經濟的外向度較高,技術引進較多,外國直接投資的綜合指標排名第5,但產學研結合和技術市場交易水平一般,居全國中下游。
企業創新能力在5項指標中最好,2004年全國排名第3,且近4年均居前5位。企業研發人員和研發投入分別位居第3和第1位,專利申請及制造和生產能力較好,大中型工業企業的技術改造總額和增長率都很高。新產品產值總額達1197億元,僅次于上海、江蘇、廣東列全國第4。占銷售收入的16.51%,增長速度較高。
山東省的創新環境一直較好,近3年均居全國第6,2002年政府財政支出860.65億元,次于廣東、上海排名第3,出口差額828118萬美元,列浙江、廣東之后位第3,國內投資水平較高,位居全國第2,但居民消費水平和教育投入比較低,其中居民消費排名全國第20,教育投資綜合指標排名第30名,教育投資占GDP的比例全國排名倒是第一。金融環境較好,其中創新基金的獲取總量排名全國第9;企業技術開發的金融環境排名全國第3,大中型工業企業科技活動獲得金融機構貸款額無論是總額、均值還是增長率,都排名全國前列;就業水平較好;民營科技企業、高新技術企業和新注冊企業的綜合情況排在全國的前列。
創新的經濟績效包括宏觀經濟、產業結構、產品國際競爭力、居民收入水平和就業水平5個模塊。創新績效穩居全國上游水平,2004年排名第9,低于綜合指標的排名,2001年2003年均居第10位。我省人均GDP較高,勞動生產率較好。產業集中度較低,高新技術產業迅速,每年以高于2%速度增長,2004年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占GDP比重25.66%,排名全國第7,但與第一名的北京的50.24%相差較大。山東產業國際競爭力較強,綜合指標居全國第9;2002年山東出口額占GDP的16.56%,出口額占全國的6.48%,居中上等水平。
總之,山東省創新能力總體處于全國上等水平。主要特點是:知識創造能力和創新績效較低,科技資源較少,政府科技投入水平較低,居民收入增長緩慢;企業創新能力較淺,其中內資企業占主導地位,三資企業的作用較小。創新環境一直較好,排名也很穩定,政府財政收入支出、出口收匯、國內投資都排全國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