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郭老師的時候,我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老師,您多大了?”
“我已經40多歲了。”郭老師微笑著回答了我。
“可您依然很年輕啊!”說完,我又問:“老師,我們可不可以叫您‘大姐姐’老師呀?”
郭老師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當然可以啦!”
哇,郭老師的聲音好甜美。
很快,“大姐姐老師”這個名字傳開了,全校都知道我們有了一位大姐姐老師。
一天,大姐姐老師正在給我們上語文課,突然,校長沖了進來:“快,小郭老師,緊急電話!”
看著心急火燎的校長和變了臉色的大姐姐老師,我們立即意識到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大姐姐老師一上午都沒有回班里來,同學們也心急如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啊?
放學鈴一響,我便像箭一樣沖出教室,抓緊回家,給老師打電話。
“老師,老師,您怎么了?”
老師說:“郭叔叔,你還記得吧?”
當然,郭叔叔是老師的弟弟,他很喜歡我們,我們也很喜歡他。
電話那頭傳來老師的抽泣聲:“他被確診為急性白血病……” “啊——”我心頭一驚。 “可欣,老師要和叔叔去北京配型,你們大家要聽代課老師的話哦,你們班干部要起帶頭作用啊!”
“放心吧,老師!我們一定會做得更好的。”
第四天,老師回來了。她給我們帶來了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郭老師和弟弟的配型很成功。這在骨髓移植的臨床上,即使是親兄妹也是極為少見的。
“同學們,我要去深圳和弟弟進行移植手術。可是,眼下要開校運動會了,我走了以后,不知道你們會不會盡全力為班集體奪得名次,為班爭光。”
“會——”回答聲驚天動地。我當時想,也許這種回答就是對老師最大的援助。
大姐姐的眼睛里慢慢溢出了淚水。
于是,大姐姐老師就帶著對親人的愛,帶著對學生的掛念去了深圳。
11月12日,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日子。
老師與她弟弟的骨髓移植手術將與我們學校的運動會同時進行。
老師已在深圳呆了一個星期,各項檢查很順利。
12日一大早,關鍵時刻來到了。整個病房充滿了緊張的氣氛,儀器早已嗡嗡作響,一根根管子整齊地擺放著,各種監測儀器也都運作起來,負責手術的大夫神情專注,已做好了術前的所有準備。
與此同時,在競爭激烈的運動會上,拼盡全力,我們班同學獲男單跳冠亞軍,女單跳冠軍。
而在深圳的這一時刻,沉淀在老師心中的也只有一個信念:“拼了!”她靜靜地躺在手術臺上,任憑錐子般的針頭一根又一根地扎入血管……
“抽吧,抽吧!只要弟弟能好起來。
老師的干細胞不停地被抽,30毫升,60毫升,500毫升……
1個小時過去了,3個小時過去了……老師醒來,睡去,又醒來,又睡去……
后來,醫生說老師的骨髓質量很高,可以輸入病人體內了。
又如此同時,校運動上,單人跳比賽結束,我們班除了男雙跳以外,其它均獲冠軍!
在深圳,還保存著老師體溫的干細胞,緩緩地注入了老師弟弟的體內,過了一小會兒,醫生高興地宣布“這次移植手術圓滿成功。病人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而此時,在學校,我們班獲得了多項團體賽冠軍,創造了學校運動會上的新紀錄,校長親自給我們班發獎。
校長說在班主任不在身邊的情況下,我們能取得這么好的成績,真是令人高興啊。
雖然大姐姐老師不在身邊,但是,我們心里都明白,我們奮力拼搏的動力就是為了讓大姐姐老師放心,就是為了以最好的成績來迎接凱旋的老師歸來,也是為了不辜負老師那一雙牽掛的眼神啊。
我相信,移植手術的成功和我們班在運動會上能獲得驕人的成績,都是因為大家心、里都有一種力量在支撐著,那就是姐弟間的人間真情,還有那師生間的溫暖真情。
11月12日,這一天,天很冷,但我們的心卻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