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自古以來是一個多民族國家,經過幾千年的發(fā)展和演變,現有56個民族,少數民族人口有1億多人,民族自治地方占國土面積的64%,西部和邊疆絕大部分地區(qū)是少數民族聚居區(qū)。中華各民族都具有悠久的歷史、光輝燦爛的文化,都是古代民族在中國幾千年歷史的大環(huán)境中,經過長期的相互吸收、演化、發(fā)展而形成的。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我國各族人民密切交往、相互依存、休戚與共,形成了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格局,共同推動國家發(fā)展和社會進步。
中華各民族在社會歷史發(fā)展長河中相互尊重、相互學習、取長補短、共同進步,為增強民族團結,維護祖國的統(tǒng)一,振興中華做出了貢獻。我國少數民族文化與漢族文化在長期的共同發(fā)展中,互相吸納、互相影響、相互促進,建立了內在的聯系。許多少數民族文學家用漢文創(chuàng)造了不朽的著作,如滿族作家曹雪芹的《紅樓夢》、契丹人耶律楚材的《庚午元歷》、蒙古族地理學家明安圖的《割圓密率解法》、維吾爾族農學家魯明善的《農桑衣食撮要》等。我們從中華各民族文字形成的歷史更可以看出中華各民族之間的相互密切關系。
我國各民族文字的創(chuàng)造,大體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本民族獨立創(chuàng)造的,另一種是借用其他民族的文字形式,按照自己民族的語言特點和文化環(huán)境加以改造而成的。本民族獨立創(chuàng)造文字的是少數,其中較確鑿的是漢字、彝文和東巴文。而絕大多數民族文字都是借用其他民族文字形式改造而成的。如藏文、傣文借用印度字母,維吾爾文、哈薩克文借用阿拉伯字母,西夏文、水文、老壯文借用漢字。借用也是創(chuàng)造,它標志著本民族書面文化的開始。漢字在周邊國家,特別是東南亞及少數民族地區(qū)形成了廣闊的勢力范圍。如越南、朝鮮和日本,他們原來的文字都借鑒了漢字。國內包括古代的契丹文、女真文、西夏文和現代使用的方塊壯文、侗文、布依文、白文、哈尼文、瑤文、苗文等都受漢族文化的巨大影響。
中華民族文化之所以源遠流長,綿延不絕,在世界四大古代文明之中只有它能不斷地延續(xù)下來,就在于其自身有一種自我更生的能力,這種能力的源泉就是由于不斷有兄弟民族富有生機的文化注入其中。中華各民族多彩多姿的文化交相輝映,使中華文明煥發(fā)出蓬勃的生機和活力。中國歷史上鄰近民族之間在文化方面相互學習、相互影響,包括無文字的民族借用有文字民族的文字,文字較落后的民族借用先進民族的文字等。女真人最早無文字,曾使用過契丹字。金太祖阿骨打下令完顏希尹創(chuàng)制女真文字,完顏希尹仍仿照漢族楷字創(chuàng)制了文字。金朝滅亡后,進入中元的女真人逐漸漢化,都使用漢語漢字,然而留在東北本土的女真人仍然使用原來的語言。到十五世紀中葉,女真文字已經失傳,當時女真地區(qū)大部分人都精通蒙古文字,少部分人使用漢字。清太祖努爾哈赤完成了統(tǒng)一女真各部的大業(yè)后,為了適應社會發(fā)展和內外發(fā)展的需要,于明萬歷27年(1599年)下令額爾德尼和噶蓋,借用蒙古文字形式創(chuàng)制滿文。對努爾哈赤本人來說,他兼通蒙漢兩種文字,但作為女真人的主要首領,他深知女真人的文字狀況和創(chuàng)制文字的必要性。努爾哈赤除利用蒙古文創(chuàng)制滿文外,還在文官、武將的稱呼上采用蒙古名稱。如文官稱巴戈什、武將稱巴圖日,此外,達爾罕、臺吉等稱號也均來源于蒙古語。
皇太極繼承父位后鑒于老滿文存在的不足給使用帶來的不便,于1632年命令滿族文字學家、文官儒臣達海改進文字。達海遵照清太宗皇太極可增添圈點的意見,把一些元音和輔音字母旁邊加上圈和點,消除了一字多音的現象。此外也增加了部分字母,以更好地表達漢字字音,這就出現了我們說的“新滿文”即 “有圈有點滿文”。而額爾德尼、噶蓋創(chuàng)制的滿文,習慣稱“老滿文”、“無圈無點滿文”。
蒙古族原先也無文字,1204年成吉思汗打敗草原上最后一個敵人乃蠻部落后啟用維吾爾人塔達東嘎,當時乃蠻部落使用維吾爾文,塔達東嘎遵照成吉思汗指令,借用維吾爾字母制造文字,用來記錄法令、青冊等。13世紀60年代,蒙古汗國實現了高度統(tǒng)一,政權得到了空前鞏固。在這種政治形勢下,講究策略的忽必烈皇帝,深感汗國“武功迭興、文治多缺”,要保持自己的統(tǒng)治地位,必須加強“文治”。在忽必烈看來,要加強“文治”,首先必須有代表自己“國語”的“國字”,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民族和國家的尊嚴,有效地加強和鞏固國家政權,于是特下令國師八思巴為蒙古汗國創(chuàng)制國字,于至元6年(1269)頒詔推行全國。八思巴是元朝第一任國師,藏族學者,著名的薩迦派的第五祖。八思巴利用藏文字母和梵文字母創(chuàng)制了“蒙古新字”,不久又改稱“蒙古字”,元末明初稱為“蒙古國字”,近代學術界同稱“八思巴字”或 “八思巴蒙古字”,又稱“方體字”。除蒙古語外,八思巴字還用于書寫漢語、藏語、梵語、維吾爾語等。
八思巴字用于1269年以后的整個元代,八思巴字隨著元朝的滅亡而逐漸被廢棄,成了一種死文字。八思巴字使用的歷史雖然不長,但它作為元朝的官方文字,是“譯寫一切文字”的文字,譯寫了多種語言,記錄了許多事實,給后世留下了寶貴的文化遺產。八思巴字成為研究當時歷史、語言文字、民族關系等問題的珍貴資料。
中國各民族文字相互之間的密切關系,在鄰近地區(qū)更為突出。如回鶻式蒙古文是在回鶻文字母的基礎上形成的,八思巴文是在藏文基礎上形成的,契丹字、女真字是參照漢字而創(chuàng)造的,滿文是在回鶻式蒙古文的基礎上創(chuàng)造的,而西夏文大多數字是用了類似漢字會意和形聲的方法構成的。
有些民族在歷史上使用過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民族文字。如維吾爾族曾使用過突厥文、回鶻文、察合臺文,現在使用維吾爾文。女真族先后使用過契丹字、女真字和蒙古文,其后裔滿族創(chuàng)制滿文之前使用蒙古文。蒙古族先后使用過回鶻式蒙古文、八思巴字和現在的蒙古文。還有一些民族在創(chuàng)制自己的民族文字之前使用過漢文,如黨項族、壯族、白族等。
總之,中華各民族數千年來能聚集一堂,結成一體,絕非偶然。這是中國各民族之間長期的密不可分的內在聯系的必然體現,是中華各民族同呼吸、共命運、團結互助、共同發(fā)展的必然結果。各民族文字形成的歷史完全證明了“漢族離不開少數民族、少數民族離不開漢族、各少數民族之間也相互離不開”的社會主義民族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