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珍
國際恐怖主義作為非傳統安全領域的突出問題,對國際社會的威脅越來越大。由于國際恐怖主義所具有的特性:非國家主體、跨國活動、攻擊“軟目標”等。可以說,對于這種無疆界、無領土、無固定基地、無標識的恐怖主義,難以使用傳統的軍事手段來解決。因此,在非傳統安全問題日益突出的情況下,確立新安全觀成為解決該類問題的必由之路。
軍事反恐刺激了更多的恐怖主義
不斷發生在世界各地的重大惡性恐怖事件顯示,國際恐怖勢力的發展并未得到有效遏制。特別是美以反恐為名,入侵并占領伊拉克,已使得伊成為國際恐怖勢力招募成員的一面旗幟,并導致更多的恐怖事件的發生。
——美國在國際上的霸權行徑成為恐怖極端意識形態蔓延的催化劑,國際恐怖與反恐斗爭呈現“不對稱發展”。從很多實施自殺性襲擊恐怖分子的遺書可以看出,美軍事反恐導致無辜民眾傷亡,成為他們恐怖襲擊的一種原動力。一方面,美借反恐謀霸而打伊的做法,不僅使伊拉克成為繼阿富汗后的另一個“圣戰”中心,也使得其成為“基地”在世界各地“招兵買馬”的“旗幟”。另一方面,逐漸暴露的美不尊重伊斯蘭宗教的種種丑惡行徑,都成為“基地”等恐怖組織用來招募人員的“活教材”。如,在伊拉克越來越多的“虐囚事件”,在關塔那摩的褻瀆《古蘭經》行為,在阿富汗焚燒塔利班俘虜尸體的做法等。
——恐怖分子不僅繼續擁有發動恐怖襲擊的決心和意志,而且具備不斷應變各種形勢制造恐怖事件的能力。在英國舉辦安保措施嚴密的“八國峰會”期間依然制造“7·7”倫敦地鐵連環爆炸案,并于同月21日再次制造爆炸事件。他們仍能在各地不斷找到安全漏洞、“軟目標”來發動恐怖襲擊。在中亞、中東、南亞、東南亞等其他防范薄弱地區和地帶,自殺式、連環爆炸案依然頻頻發生。
由此可見,“基地”組織不再是一種單一、統一的恐怖組織,而成為一種極端意識形態,一個跨國網絡。這個恐怖網絡已經全球化,各地都有該網絡成員,并具有很強的流動性,超越狹隘的領土理念。而各國政府受疆界、不同國家利益的制約,甚至在恐怖主義的定義上都難以達成共識。因而,在國際反恐合作難有重大進展之時,恐怖組織的實力、影響、規模反而在提升。
——穆斯林中產階級專業人士加盟恐怖組織,他們掌握現代知識和專門技能,擅長以非常規思維方式制造恐怖活動,使當今恐怖行動具有難預測性,國際社會面臨更加復雜、狡猾、更具挑戰性的恐怖威脅。與此同時,國際社會難以有效切斷恐怖組織的生存命脈。恐怖組織融資渠道多元化,如參與毒品生產和走私、販人販武器、盜版光碟、搶劫、偽造信用卡和支票、投資合法生意、滲透到慈善機構里面、參與有組織犯罪活動等。
——以“基地”為核心的恐怖勢力在國際社會的打擊下,已度過危險期,重新發展擴張。突出特征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策劃、從事恐怖襲擊者的年齡在不斷下降。2002年,英國破獲逮捕的恐怖分子年齡在29-46歲之間。而2005年倫敦爆炸事件涉案者年齡在20歲左右,最小的只有18歲。俄羅斯抓獲的恐怖分子年齡在17-35歲。這說明恐怖作案者年齡由30歲上下降到20歲左右,其中很多人是“9·11”后“投身”恐怖活動的。二是越來越多的重大恐怖事件為當地人所為。與“基地”傳統跨境作案方式有所不同,案發國當地恐怖分子作案率上升。原因有三:當地同情支持“基地”的人被發展成恐怖襲擊實施者;當地恐怖組織與“基地”聯手作案;當地進行恐怖襲擊的組織宣稱是“基地”的分支。這種狀況使一些國家重點防范外來恐怖分子的反恐措施難以發揮作用。
——恐怖極端意識形態的影響力加大,蔓延速度加快。“9·11”后,客觀上,穆斯林在美等西方國家成為要防范的“另類”;加之這些國家右翼勢力大肆制造“恐伊(斯蘭)癥”,排斥穆斯林移民,導致種族、宗教矛盾進一步激化。主觀上,穆斯林移民青年不斷被邊緣化,對西方社會的期望與現實反差,迫使他們重新尋找宗教慰藉。一些人由此落入極端勢力的惡籠之中,與祖籍國伊斯蘭極端勢力的聯系加強。此外,許多媒體對世界各地穆斯林“悲慘境況”的連篇報道;激進分子進行極端思想的講經和煽動;伊斯蘭極端網站的“圣戰”理論傳播等,使一些穆斯林青年對“圣戰”的認同得到強化。
在此情況下,國際恐怖勢力把恐怖活動與伊斯蘭極端主義相結合,強化恐怖主義的意識形態,形成全球性的恐怖“運動”。“基地”等國際恐怖勢力對穆斯林青年進行“圣戰”、“洗腦”的效果明顯變快,可使他們在1-2年,甚至更短時間里充當自殺性炸彈的“殉教者”。英國5名穆斯林就是接受短期極端意識形態灌輸后,成為兇殘的恐怖分子。
新安全觀提出了解決恐怖主義問題的根本之道
新安全觀也是合作安全觀,它基于全球化日益深入,世界各國聯系越來越緊密。也就是說,在安全問題上,各國相互依賴程度在不斷上升,加強合作是新形勢下保障安全的有效之首。新安全觀以互信、互利、平等、協作為核心,堅持尊重主權、互不干涉內政原則,以互信求安全,以互利求合作。因此,新安全觀可以化解許多傳統“安全困境”,為一些懸而未決的重大國際、地區安全問題提供新的思路、模式和范例。特別是解決恐怖主義問題應重在預防,從消除貧困,建立公正、合理的國際新秩序入手,防止恐怖主義繼續滋生和蔓延。
新安全觀強調在打擊現在恐怖主義的同時,必須重視解決并消除恐怖主義的根源。國際恐怖主義之所以能夠生存、發展、蔓延,除復雜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民族、宗教因素外,現在國際關系、國際格局中的不公正、不民主現象嚴重,貧困、南北貧富差距等問題更是成為恐怖主義肆虐的溫床。
新安全觀主張國際秩序要公正、合理。新安全觀主張世界各國應在《聯合國憲章》及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基礎上,共同努力,通過溝通加深理解,通過對話增強信任,通過交流加強合作,順應世界的多極化進程,促進國際關系民主化和法治化建設,推動國際秩序朝著日益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各國內部事情應由各國人民自己決定,世界上的事情應由各國平等協商解決。聯合國應該進行合理、必要的改革,尤其是要最大限度地照顧發展中國家的合理要求和關切,更好地發揮聯合國及安理會在維護世界和平、促進共同發展中的積極作用。
新安全觀強調世界的發展要通過平等、合作、互利的方式,實現均衡與共同發展。新安全觀認為,發展是各國人民的共同訴求,是人類實現和平與進步的基礎。國際社會應該齊心協力,推動經濟全球化朝著有利于實現各國共同發展和世界普遍繁榮的方向前進。要重視發展中國家的需要,加強發展中國家在國際經濟事務中的平等參與權和決策權,尤其是要支持和促進廣大發展中國家加快發展,努力減少和消除它們存在的經濟貧困問題、文化教育落后問題等,努力縮小日益擴大的南北差距。
新安全觀推進互信、互利、平等、協作為主要內容的集體安全。新安全觀主張各國在安全上應努力建立相互信任,通過互利合作來維護地區和國際安全。涉及領土、資源等問題的矛盾和爭端要堅持通過談判協商的和平方式來加以解決,以合作促和平,以合作增互信,以合作保安全,促進世界各國和睦相處。對于人類發展面臨的各種全球性問題,各國應本著同舟共濟的精神,加強平等協商,探討建立新的合作機制。只有開展多種形式的安全對話和建立開放的、不針對第三方的區域安全合作機制,才能加強和深化多邊安全合作。
新安全觀強調世界各個文明和各民族的文化之間應本著相互尊重、相互包容的精神,加強對話和溝通,減少誤解,形成既豐富多樣又和諧共處的文明關系。新安全觀認為,世界文明的多樣性是人類社會的共同遺產和走向繁榮的寶貴源泉,應努力加以維護。要尊重各國人民根據自己的國情自主選擇發展道路的權利。各國要本著平等、民主的精神,推動各種文明和平共處、取長補短、共同發展,共同致力于建設一個和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