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即將結束的一天,我正在準備新學期學科的備課工作,老同學老李和老王忽然來我家玩,我忙起身泡茶招待。閑聊中,老李對我說,他兒子今年就要讀初中了。聽說市實驗中學的師資條件好,重高生錄取名額較多,想讓他兒子去那里就讀。他也曾委托過一些熟人去那所中學的校長處說情,但因兒子的戶口在農村,按規定應就近入學,因此都沒有辦妥。于是,問我有沒有辦法,讓我想法幫他托托關系,還說:“你也是中學教師,相互總有點面子,或許能幫上這個忙呢。”
我十分為難。我雖也是名中學教師,更想為老同學出點力。但他哪里知道,我既不是學校領導,更沒有一點權力,不過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窮教師,可謂人微言輕,人家堂堂市中學的校長憑什么給我這個面子?盡管老李和老王都向我投來期待的目光,可我仍是搖搖頭愛莫能助呀。
沉思良久,我忽抬頭對老李說:“老同學,我真的很想幫你的忙,可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呀。這樣吧,我曾經有過一個親身經歷,或許對你有點啟發吧。”
老李、老王急忙齊聲問道:“什么經歷,你不妨講出來我們聽聽。”
于是,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便娓娓道來。
那是去年的一個秋天,我家房子正搞裝潢。這天,我在縣城一家裝潢店買了十幾根作窗框用的鋁合金條子,用繩子縛成一捆,扛在肩上去乘公共汽車。這捆鋁合金條子雖并不很重,卻有二米多長,走在路上還不覺得什么,可要上公交車就難了。接連來了幾輛公交車,售票員和司機見我扛著這捆長長的“龐然大物”都拒絕我上車。盡管我賠了許多笑臉,說了許多好話,可人家就是不讓我上車。我本想乘出租車,可出租車內更放不下這捆二米多長的東西。怎么辦?真把我汗都快急出來了,難道就這么扛著它步行十幾里回家嗎?那要到什么時侯才能到家?
這時,不知怎的,我心里忽然想起了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當你用同一種方法無效時,不妨用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方法試試,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換一種方法?我心頭忽地一亮。當又一輛公交車停靠后,在乘客都已上車,車門即將關閉的一刻,我趕緊將這捆鋁合金條子往車門內一塞,只聽“咔”的一聲,車門被這捆東西卡住了。我便大聲嚷道:“怎么把我的鋁合金條子軋住了!”那售票員見狀,忙又打開了車門。我立即跨上車門,繼續對售票員嚷道:“你不讓我乘車沒關系,可軋壞了我這捆鋁合金條子要你賠的。”
售票員被我這劈頭蓋臉的一頓斥責搞得愣愣地站在那里,一下子不知說什么好。這時,不知哪位乘客說道:“哥們,你也不要多計較了,還是快點上車吧。”另幾位乘客也附和著說:“對,快上車,別耽誤了大家的時間。”聽乘客們一說,售票員也回過神來,忙對我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快上來吧。喏,你把那捆東西放到這兒來吧。”就這樣,我不但順利地上了這輛公交車,還得到了她的特殊照顧。
聽到這里,他倆都笑著說:“你這也太損了點,虧你想得出來。”
我也笑笑說:“要是不這樣,我能乘上車子嗎?”又對老李說:“老同學,你看怎么樣,對你是不是有所啟發吧?”
“這,你是說——”老李搔搔頭皮沉思著,一會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說:“唔,有點道理,不過,這與我兒子讀書又怎么聯系得上呢?”
“那要看你的悟性了。”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
暑假后的一天,老李打電話來告訴我,他兒子去市實驗中學讀書的事辦妥了。我忙問他:“你是用什么辦法打通了校長這個關系的?”
他在電話那邊笑笑說:“還不是受你講的那件事的啟發嘛,嘿嘿。”
我緊緊追問:“那你究竟用的是什么辦法?”
他又嘿嘿一笑:“這是秘密。”停了停又說:“不過對老同學就不瞞你了。前幾天,我通過關系,了解到校長幾個在農村的親戚朋友的子女也進了他們中學,我就把這事告訴了校長,并對他說,如果你不讓我兒子進你們學校,我就把這事向新聞媒體去反映。聽我這么一說,校長剛才還拉長的臉立即換成了笑臉,忙對我說,這事大家總可以商量的。你瞧,我這不成功了。”
我笑著說:“你呀,你這不是在訛詐吧?”
他那邊也哈哈地大笑著說:“怎么會是訛詐呢?我又不詐他錢財,別說得這么難聽。正如你講的那件事一樣,我不過是換了另一種不同的方法罷了,或許應叫做沒有辦法的辦法——第三十七計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