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交響曲：蘇聯的紀念性藝術綜合體

對于在“二戰”中所取得的反法西斯衛國戰爭的勝利，偉大的蘇聯人民從來就不缺乏驕傲的記憶，因為坐落在各地的那些集雕塑、建筑等造型元素于一體的紀念性藝術綜合體，在時時向人們講述著曾經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那段歷史的全部慘烈和光榮。

這種紀念性藝術綜合體最早出現于上個世紀的40年代末，至今依然矗立在前民主德國首都柏林特列普托夫公園里、規模并不算大的“蘇軍陣亡烈士公墓”，就是這種藝術綜合體的源頭。從那以后，在60年代末到80年代前期短短十幾年的時間里，為了喚起民眾的愛國熱情，激勵國民昂揚向上的斗志，提高整個國家團結一致的凝聚力，蘇聯政府在各地建造了為數眾多的這種藝術綜合體。如60年代修建的“彼爾丘比斯紀念碑”、“斯大林格勒戰役英雄紀念碑”、“哈廷紀念碑”、“光榮丘崗紀念碑”、“薩拉斯比爾斯紀念碑”，70年代修建的“布列斯特要塞紀念碑”、“各民族友誼紀念碑”、“列寧格勒英雄保衛者紀念碑”等。從總體上來說，這些藝術綜合體都以紀念性、主題性、敘事性以及公共性、互動性為主要特征，多采用革命的現實主義、浪漫主義和象征主義的表現手法，主題內容多為英雄的城市歷經戰火與硝煙洗禮的光榮歷史，以及戰斗英雄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跡等。從造型上看，這些藝術綜合體都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建筑與雕塑的界限，使各種不同的藝術形式很好地結合在一起，同時又應用了諸多的現代科技手段，集形、聲、光、色于一體，從而造成強烈的現場感，再現了當年戰爭的殘酷場面和將士們為國家而戰、為人民而戰的壯舉，使人如臨其境。

“斯大林格勒戰役紀念碑”位于當年著名的斯大林格勒（現伏爾加格勒）會戰的瑪瑪耶夫高地上，主要采用了革命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相結合的表現手法，是蘇聯所建的最大的紀念性藝術綜合體。其由高達104米的“祖國——母親”主題雕塑與下方的“英雄廣場”、“寧死不屈廣場”、“憂傷廣場”三個大型廣場共同構成，廣場相互連接，均有各自的主體雕塑和組群浮雕。紀念碑的地下設有圓形的展廳，展廳的中心是高達六米左右的手擎火炬雕塑，墻壁上鐫刻著戰爭期間為國捐軀的十幾萬勇士的姓名，廳內循環播放作曲家舒曼創作的“夢幻曲”，以慰長眠地下的英靈。室外的主題圓雕和組群浮雕很好地再現了當年血雨腥風的殘酷戰爭場面，使置身于其中的人們仿佛能感受到耳邊呼嘯而過的槍彈和飛機轟鳴的爆炸聲，在體驗當年戰爭殘酷性的同時，那些為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而付出生命的英雄們也長久地留在人們的記憶中，永垂不朽。

列寧格勒（今彼得堡）南部的“列寧格勒英雄保衛者紀念碑”是以紀念碑為主體的藝術綜合體，這是蘇聯最具典型意義的藝術綜合體。在反法西斯戰爭中，蘇聯總計有二千七百多萬人被奪走了生命，僅列寧格勒一地就有一百多萬陣亡將士，其悲壯慘烈程度是生活在和平年代中的人們難以感受到的。為了將這段特殊的歷史在紀念性作品中體現出來，“列寧格勒英雄保衛者紀念碑”中央廣場環形墻壁上的浮雕特意設計了帶有天然氣管道的燃氣孔，環繞裝飾的火炬裝置常年燃燒，讓人們牢記歷史。廣場地下展廳內的墻壁上，是再現當年衛國戰爭英勇場面的壁畫和浮雕。通道兩側墻壁上的燈具，用戰爭遺留下來的炮彈殼精心制成，在循環播放的背景音樂的烘托下，人們感受到了當年蘇聯人民同仇敵愾、“高貴的憤怒，像波濤翻滾”的排山倒海般的氣勢，這史詩般恢弘的氣勢，正是一個民族不死的靈魂。

歷史已經走遠，然而戰爭的記憶、烈士的功績卻永遠不該抹去。那些巍然屹立的紀念性藝術綜合體，正像一首首英雄交響曲，向全世界彰顯著國家的榮耀、民族的尊嚴和永不屈服的精神。

（作者單位：華僑大學建筑學院城市景觀設計系）

責任編輯 陳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