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傳奇特工“死而復生”

饒良鴻

弗朗西斯科·帕伊薩是西班牙“最臭名昭著的政府特工”，其特工生涯猶如一部曲折驚險的００７電影——腳踩黑白兩道２０余年，曾成功打入恐怖組織“埃塔”內部，曾協助政府抓獲因貪污出逃的警方首腦。然而，功勛卓著的帕伊薩后來卻攜不法巨款逃往國外。１９９８年，其家人宣布他“因心臟病”在泰國去世。但令人驚訝的是，２００５年１２月５日，“去世”６年的帕伊薩竟在巴黎神秘現身，并首次向西班牙媒體披露自己“去世”幾年來的生活！

■本是金融巨騙，“洗心革面”成特工

帕伊薩于１９３６年２月２７日出生于馬德里。在西班牙情報史上，恐怕還沒有第二個像帕伊薩這樣腳踩黑白兩道２０余年，并最終得以“全身而退”的傳奇特工了。

帕伊薩本是一名“金融巨騙”。上世紀６０年代末期，帕伊薩經朋友介紹，一舉騙取了赤道幾內亞總統弗朗西斯科·馬西亞斯的信任，后者將領導“幾內亞國家銀行”的金融大權一手交到了這位外來的“理財高手”手上。但上任不久，帕伊薩便將這個貧窮小國的巨額資產席卷一空，隨后取道逃往了瑞士。后來，他非法集資的規模越鬧越大，并且自己創立“阿爾發銀行”。可是好景不長，由于涉嫌參與金融詐騙活動，帕伊薩不久被印尼國父蘇加諾的遺孀黛薇·蘇加諾告上法庭，隨后蹲了１８個月大獄。

出獄后，決心“洗心革面”的帕伊薩回到西班牙國內。憑借與政府人士非同一般的關系，他順利加入西班牙秘密情報局，從此開始了長達２０多年的職業特工生涯。

■多次臥底立奇功，獲警方百萬獎賞

作為一名特工，帕伊薩可謂戰果輝煌。上世紀８０年代，他孤身一人成功打入巴斯克民族分裂恐怖組織“埃塔”。１９８６年，他假扮成一名神通廣大的軍火販子，為“埃塔”搞到一批“緊俏”的導彈。帕伊薩悄悄在導彈里安裝了無線電發射機，結果警方憑此順藤摸瓜，讓猖獗一時的“埃塔”嚴重受挫。

上世紀９０年代，帕伊薩再立奇功：將一名因貪污出逃的警方首腦、時任西班牙國民警衛部隊隊長的路易斯·龍丹抓捕歸案。龍丹貪污受賄多達８００萬英鎊。１９９４年，隱姓埋名的帕伊薩幾經周折，設法和龍丹交上了朋友，并“熱心”地幫助他逃出西班牙，其巨額贓款也全部安全轉移出境。隨后帕伊薩將龍丹的行蹤報告給西班牙警方，使得這位曾經權傾一時的大人物最終在東南亞老撾束手就擒。憑借此功，帕伊薩還從警方領到了１００萬英鎊的巨額獎賞。

■涉嫌瓜分贓款被通緝，從此詐死埋名

正當“王牌特工”帕伊薩春風得意之時，關于他參與犯罪團伙并非法洗錢等丑聞也逐漸浮出水面。由于帕伊薩涉嫌在臥底過程中參與瓜分龍丹的“黑錢”，１９９８年２月２６日馬德里警方對此進行立案調查。見風聲不對，帕伊薩立馬悄悄飛往泰國。

１９９９年夏天，正當政府準備對其下達通緝令之際，帕伊薩的妹妹突然向外界宣布，其兄長已于７月２日在泰國曼谷“因患心臟病去世”。同時，妹妹一邊讓家人向將信將疑的西班牙法院提交死亡證明，一邊為帕伊薩大張旗鼓地舉辦葬禮，還請僧侶為其亡魂超度。至此，傳奇特工帕伊薩“入土為安”。

■“去世”６年后驚現巴黎，遭黑白兩道聯手追殺

令人驚訝的是，日前，“去世”近６年的帕伊薩竟又神秘地“復活”了！２００５年１２月５日，他在巴黎一個咖啡廳秘密接受了西班牙《調查》雜志記者的獨家采訪，首次向記者講述了他這幾年來詐死埋名的生活。帕伊薩稱，自從１９９８年“去世”后，他就化名弗朗西斯科·潘多躲在西歐小國盧森堡。為掩人耳目，他偽造了一張阿根廷護照，假稱自己是工程師，年齡也由６８歲變成５４歲，還交上了一位金發碧眼的年輕女友。憑借精心偽造的身份證件，近年來他暢通無阻地往返于盧森堡、巴黎、日內瓦以及倫敦等地。由于害怕受到西班牙警方逮捕，多年來他從未回到過祖國。

但是，詐死埋名的生活并不輕松，帕伊薩整天都處在提心吊膽中，例如，幾年來一名曾和他有過債務糾紛的債主委托一家私家偵探公司追蹤他的下落，并數次差點得手。幸好機警的帕伊薩設法從偵探的眼皮底下溜掉了。更可怕的是，俄羅斯黑手黨也一直在追殺他！因此，帕伊薩要求記者不要公開他的照片，否則將惹來殺身之禍。帕伊薩稱：“如果你將我的照片公開出版，你就等于是毀了我。我將不得不吞彈自殺，我現在的生活已經糟糕到最低點。”

■西班牙炸了鍋，政府要求引渡“老狐貍”

《調查》雜志刊登這一采訪后，西班牙國內立即炸了鍋。西班牙警方當晚鄭重宣布，要求將帕伊薩引渡回國。

其實，西班牙警方從未相信帕伊薩已經“去世”，并認為他一直暗藏著當年抓捕龍丹時私吞的大量贓款。但奇怪的是，按照帕伊薩的說法，他早就將所有贓款交還給警方，而且他去世的消息也只是一個“誤會”。帕伊薩對記者稱：“１９９８年在曼谷一次黑幫槍戰中，有３個人被打死，而我也在槍戰中受了重傷，結果家人就誤以為我死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給你看看我身上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