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淀放河燈

杜海柱

到白洋淀一游是我早有的心愿，對向往已久是因為我在上中學(xué)時就拜讀了孫犁的《白洋淀記事》，后來又有朋友陸續(xù)到此游覽，回來說：那里的蘆葦是如何的茂密，荷花是如何的嬌艷，乘著小船穿梭在蘆葦相夾的水道中是如何的迷人……

2006年9月13日，我隨山西省政協(xié)文史工作考察團一行60余人赴白洋淀考察，一路經(jīng)石太、京石高速，終于傍晚時分到達(dá)了白洋淀。當(dāng)車駛進預(yù)定的酒店時，我們的心里頓感踏實了許多，旅途的疲勞不知不覺已消失殆盡。久盼的事情得以實現(xiàn)，有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愜意。

導(dǎo)游說，我們只做簡單的休整就吃晚飯，接著乘車到碼頭，乘小船放河燈。放河燈——久居鬧市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覺得很新鮮，感覺新鮮的同時也有幾分好奇。或許放河燈這個風(fēng)俗中包含著動人的傳說，或許就是當(dāng)?shù)氐摹N習(xí)俗。當(dāng)我們乘車來到碼頭時，周圍已全部被夜色包圍，我努力尋找蘆葦?shù)挠白?。卻什么也看不到，只有碼頭和那河中小島的輪廓隱約可辨。導(dǎo)游說，每個木船乘6個人，每條船上還為每個游客準(zhǔn)備了5只蠟燭、5只小紙船，在放小船的同時還可以許3個愿。她強調(diào)的話語中還帶有幾分神秘，告訴大家：“最多許3個愿，多了就不靈了?！?/p>

雖說已到不惑之年，在這個“舞文弄墨”的隊伍里，我仍然是一名年輕的隊員。按照6人一組的規(guī)定，我捷足先登，上了第一條小船。掌舵的是當(dāng)?shù)匾晃焕相l(xiāng)，聽著他講地道的方言，看著他熟練的劃槳動作，我的心里頓覺安全了許多，我告訴老鄉(xiāng)努力向遠(yuǎn)處劃去。心想：希望河燈能順著水流慢慢流向遠(yuǎn)方，也希望河燈帶著自己心中悠長的思緒漂流而去。小船大約劃出五六十米時，坐在船后面的隊友就傳過來幾只用紙折成的小船。隨后又遞過一把蠟燭，我和乘坐在船頭的陳君慢慢將小船撐開，然后將小船小心翼翼地一一擺放在船頭的木板上。河面上靜靜的，沒有絲毫風(fēng)力。當(dāng)我剛點燃第一只蠟燭時，后面已響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聲，炮聲清脆響亮，飄蕩在寂靜的水面上，顯得空曠而悠遠(yuǎn)。回頭一望，河面上早已漂起了點點河燈，剎那間，眼前都是熠熠生輝的繁星，好像那天空的星斗灑落水面，互相簇?fù)碇?，跳動的燭光調(diào)皮地眨巴著奇異的眼睛，看著這些陌生的客人。我站在船頭，貪婪地欣賞著周圍的美景：游蕩的小船、劃槳的漁夫、閃亮的河燈、還有周圍樹木及河岸的輪廓……仿佛是一幅游動的木刻畫面，至純、至美。在這涼爽宜人的初秋時節(jié)，既沒有盛夏的酷熱，又沒有深秋的寒意，大家雖然彼此不是那么很熟悉，但是頗有禮儀的動作和點頭致意的微笑已經(jīng)超越了彼此間的問候，相互傳遞著內(nèi)心的喜悅和祝福，就像一個親密的大家庭，真乃其樂融融。我們每個人都沉靜在這不是節(jié)日而勝似節(jié)日的氛圍之中。

把手中的蠟燭一一點燃，放入河里時，我拿著老鄉(xiāng)早已準(zhǔn)備好的長長的竹竿，接連挑起兩板鞭炮，高高舉起，盡情地燃放。遺憾的是，每只小船上只帶了三板鞭炮，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遠(yuǎn)離了都市的喧囂，暫時停留在這鄉(xiāng)村曠野，人們心底的釋放怎么能不各盡之所能呢？

待到炮聲慢慢消失，乘著悠悠小船，劃過身邊的河燈，懷著戀戀不舍的心情，漸漸駛回碼頭，當(dāng)人們都集中于混凝土澆筑的堤壩時，堤壩上又響起了串串鞭炮聲，漂亮的煙火好像一條條舞動的長龍騰空而起，把夜空裝點得如此美麗，人群中的韓文閣主席舉起雙手，高聲祝福：“愿《文史月刊》越辦越好!”

——這是文史工作考察團懷著對《文史月刊》的厚愛，在白洋淀許下的共同心愿，是所有文史工作者發(fā)出的共同的心聲!

(責(zé)編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