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獨首領廖文毅
廖文毅,“臺灣獨立”的最早鼓吹者之一。1910年出生于臺灣云林。30年代初畢業于南京金陵大學工學院,1932年赴美國留學,先后獲密歇根大學工學碩士、俄亥俄大學博士學位。1946年,廖文毅任臺北市公共事業管理處處長,并創辦《前鋒》雜志。1947年,他主持成立了“自治法研究會”,開始鼓吹“臺灣獨立”。這時,廖文毅受到了國民黨當局的注意,“二二八”事件發生后,他被圈進了通緝名單,只得倉皇出逃。
廖文毅離開臺灣后,全力投身于“臺獨運動”,在香港成立了“臺灣再解放聯盟”,又向聯合國遞交“請愿書”,要求“托管”臺灣。他的活動受到了美國的關注和支持,所以他有恃無恐,1950年又在日本組建了“臺灣民主獨立黨”,自任主席。1955年,在東京成立了“臺灣共和國臨時政府”,自封“大統領”。廖文毅自認為是土生土長的臺灣人,受到臺灣民眾的擁戴,有資格與蔣介石抗衡。
廖文毅雇刺客欲殺蔣介石
后來,有個幕僚向廖文毅獻計:“中華民國”之所以還能茍延殘喘,盤踞臺島,主要原因是因為蔣介石在;倘若蔣介石伸腿咽氣,“中華民國”也就完蛋了,“臺灣共和國”必能名正言順地成立。
廖文毅一聽,連稱“言之有理”,于是便讓幕僚物色刺客,準備暗殺蔣介石。1961年秋,終于物色到一個名叫鄭松燾的刺客,自稱是鄭成功的后裔,是土生土長的臺灣人,生在基隆,長在臺北,畢業于日本人辦的“臺灣警察學?!?,學的是刑偵專業,1940年至1945年在臺北市警察局當刑警。臺灣光復后,鄭松燾被國民黨臺北市警察局留用,直到“二二八”事件后因涉嫌參與該事件才被開除,次年即赴日本。到日本后的十余年里,鄭松燾一直為日本的達官貴人當保鏢。鄭松燾自幼拜南拳名師學武,練就一身格斗本事,精于手槍射擊,是當年警校有名的神槍手。他夸口道:“給我五百兩黃金,就能買到蔣介石的頭!”
鄭松燾密謀行刺蔣介石
1961年10月26日,鄭松燾從東京飛往臺北。
鄭松燾在臺北市內的“白龍賓館”辦妥入住手續后,立刻給臺北市警察局刑偵大隊刑警岳安和打電話,邀其來賓館一晤。
岳安和與鄭松燾是小學、初中、警察學校的同班同學,又是近鄰,關系不錯。岳安和接到鄭松燾的電話,又驚又喜,當即趕到“白龍賓館”跟鄭松燾會面。鄭松燾說自己已經改行做了一家華文報紙的記者,此行打算對臺灣政壇內幕作些采訪。
岳安和信以為真,一口答應提供自己所知道的臺灣政要人物的生活情況的秘聞內幕。次日,岳安和如約去賓館。鄭松燾說:“這樣吧,先談蔣介石,他是‘總統’,我向讀者介紹,當然先要介紹顯赫人物。”
鄭松燾拿出一張臺北地圖,攤在桌上:“請先談一下蔣‘總統’在臺北市內外的官邸、別墅,公開的、秘密的,只要安和兄知道的,都說一說。”
岳安和指著地圖一一講了一番。他說一處,鄭松燾用紅鉛筆在地圖上標一處。
這樣說說談談,轉眼兩個鐘頭就過去了。鄭松燾以美酒佳肴著實款待了一番。
第三天,岳安和又來到賓館。鄭松燾要求談蔣“總統”的外出情況:蔣氏一般在什么情況下外出,通常去什么地方?外出時乘坐什么汽車,配備多少警衛,沿途是否戒嚴?等等。
這樣一連“采訪”了三天,鄭松燾對蔣介石的有關情況已經爛熟于胸,于是找個借口對岳安和說暫停。他要考慮自己行刺后的退路。鄭松燾盤算自己下手后,肯定難以用合法的方式逃離臺灣,只有以偷渡出逃。他決定先去安排好偷渡事宜,免得事到臨頭措手不及。
鄭松燾為穩妥起見,特地到嘉義走了一趟,和黑社會人士談妥偷渡細節,預付了費用,然后返回臺北。也巧,這天的《中央日報》刊登了一則消息,說蔣介石將于次日下午二時去“革命實踐研究院”作演講。鄭松燾于是決定次日行刺。
由于要接受海關檢查,鄭松燾入境時不能攜帶手槍。于是就給岳安和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準備到龜山島走一趟,為安全計,想借一枝手槍帶著防身,希望老朋友給予方便。岳安和一口答應,約定當天午夜前后把手槍和子彈送往賓館。
鄭松燾見事情如此順利,十分高興,隨手往橫濱掛了電話,讓幕僚轉告總裁:明日將行動,請聽消息。
鄭松燾行跡敗露遭追殺
鄭松燾沒有料到,其時事情已在起著微妙的變化。
原來岳安和接到鄭松燾的借槍電話后,口頭上雖然答應,但心里已經覺得不對頭了。岳安和回憶了鄭松燾來臺灣后的一些情況,發現他所打聽的全是與蔣介石的安全有關系的內容,又聯想到報上已公布了蔣介石第二天下午要去“革命實踐研究院”演講的消息,不禁一愣:鄭松燾偏偏要在這個當兒借手槍,這難道是巧合嗎?
岳安和想到這里,坐不住了。行刺“總統”,乃殺頭之罪!鄭松燾作為兇手固然要受到制裁,我岳安和提供情報、武器也逃脫不了干系!怎么辦?岳安和考慮多時,決定向當局舉報。
岳安和主意打定后,便去闖蔣經國官邸。
岳安和從市警察局騎上摩托車,來到中正路,看要駛到五號蔣經國官邸了,忽然一個急轉彎,摩托車直往官邸大門沖去。說時遲,那時快,兩個便衣大漢突然雙雙攔在當道,一個如鷹抓小雞似的把岳安和從摩托車上揪了下來,摔在地上。岳安和的目的達到了,他被扣上手銬抬進了官邸大門,扔在門衛室側邊的會客室里。片刻,一個警衛走進會客室,對岳安和喝道:“你是什么人?從哪里來的?為什么要沖撞大門?”
岳安和叫道:“我是臺北警察局刑警岳安和,有十萬火急大事求見經國先生!”
那人大吃一驚,彎腰從岳安和身上找到了證件,查驗后問道:“你有什么事情要見蔣先生?可以對我說嗎?”
“不行,必須當面跟蔣先生說!”
那人略一沉思,匆匆往里去了。幾分鐘后,他去而復返,叫人給岳安和打開手銬,示意隨他入內。
蔣經國在官邸小客廳里接見了這位不速之客。
蔣經國用溫和的口吻問道:“你如此急迫地要見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岳安和說:“有人要行刺‘蔣總統’!”
蔣經國:“誰?!”
“他叫鄭松燾,是從日本來……”岳安和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
岳安和出去后,蔣經國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往蔣介石官邸打電話,向官邸侍衛長下命令:“從現在起,按戰備措施進行官邸警衛,外人不論是誰,一律不準進入官邸;‘總統’若要出去,必須勸阻,一會兒我馬上過來當面解釋。”
接著,蔣經國又召來“安全局局長”陳大慶,把情況對他說了一遍,臨末道:“事不宜遲,你把手下的精兵強將調上,叫岳安和帶路,去白龍賓館把鄭松燾逮住,由你親自審訊,弄清行刺背景,立即報我?!?/p>
蔣經國布置停當后,驅車前往蔣介石官邸,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蔣介石睡意頓消,年過七旬肝火卻仍旺盛,右手握拳往床沿口砸了一下:“這個姓鄭的是什么來路?”
“目前還不清楚,為安全計,建議取消明天下午去‘革命研究實踐院’的安排。”
蔣介石點頭同意。
這時,官邸值勤秘書進來報告,說“安全局長”打來電話:鄭松燾已經離開白龍賓館,不知去向。
蔣經國還未接腔,蔣介石已經叫起來:“叫他們緊急出動,全島緝捕刺客!”
鄭松燾是怎么察覺苗頭不好的呢?原來,鄭松素在給岳安和打電話要求借手槍后,出于小心,悄悄叫了輛“的士”來到臺北市警察局附近,停在暗處觀察。鄭松燾是刑警出身,熟悉“圈內”情況,知道岳安和如若對自己產生疑心,不會向警察局上司報告,而必定會去哪個特工衙門。果然,一會兒,鄭目睹了岳安和駕摩托車沖撞大門一幕,于是便明白發生什么事了。
鄭松燾連白龍賓館也沒回去,隨即另雇一輛“的士”,長途行車240公里逃往嘉義市,找到預先聯系好的關系,連夜逃離臺灣島,經香港返回日本。
蔣經國于是便把暗殺鄭松燾的任務正式下達給“國家安全局”。“安全局”派出一支三人行動小組,這三名特工都是30歲以下的青年,姓名是:施豐濤、奇建榮、李錚錚,其中李錚錚是女性,是當時臺灣為數不多的女特工中的一名佼佼者。
鄭松燾被暗殺廖文毅棄“臺獨”
1961年11月29日上午7時30分,鄭松燾西裝革履穿戴齊整后步出家門,走向索馬畸地鐵站,出示地鐵月票后,通過檢票口,來到地下站臺。鄭松燾剛在離道軌紅色警戒線四五米處立定,奇建榮就從側邊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吃著香蕉,經過鄭松燾身邊時,“漫不經心”地把香蕉皮扔在了地上。他沒有駐步,晃晃悠悠地朝前面走過去了。
這時,傳來火車的鳴叫聲,鄭松燾剛要向道軌邊的紅色警戒線邁步,忽然身旁出現了一個鄉下人打扮的年輕姑娘,手里拿著一張紙,指著上面的日文,一邊朝鄭松燾鞠躬,一邊說:“先生,請多關照!”
“鄉下姑娘”那口流利的日語蒙住了刑警出身、素以機警出名的鄭松燾,他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臺灣女特工,朝紙上瞥了一眼,也用日語說:“你是問路嗎?”
其實,站臺上的紅燈開始閃爍,火車即將進站了。在隆隆聲響中,李錚錚大聲問道:“先生,去高田馬場該坐到哪里下車???”
鄭松燾剛要叫答,不遠處的施豐濤忽然用日語大聲叫道“阿川,你在哪里?”
李錚錚連忙回頭,“不料”腳正踩在香蕉皮上,滑了一下,身子往前打了個趔趄,雙手沖鄭松燾一推。這個動作在旁人看來很是輕松,哪知李錚錚是練過武功的,鄭松燾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推進了道軌。就在這時,火車“隆隆”而來,車輪無情地從他身上碾壓而過!
站臺上頓時一片混亂,男男女女又叫又嚷,驚慌失措。李錚錚和另外兩個臺灣特工乘機溜走,當天下午1時許,施豐濤、奇建榮和李錚錚即乘坐班機返回臺北。
鄭松燾之死,構成了東京的一樁新聞。日本警方對該案進行了調查,但是一無所獲,只好不了了之。但是,廖文毅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嚇得膽戰心驚,惟恐自己成為臺灣特工的下一個暗殺目標,不久,他就住進了醫院。
此后,廖文毅的“臺獨”調子越唱越低。
1965年3月,在東京宣布“臺灣獨立統一戰線”解散,他本人放棄“臺獨”,隨后便返回臺灣。
廖文毅于1986年病卒于臺北,終年76歲。
(陳玲摘自《諜影翩翩——臺灣特工在海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