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政壇的動物

主宰政壇的當然是屬于高級動物的人啦，本文所說的動物乃是真正的動物，只不過它們有幸接近于政壇人物，發生了一些故事，意趣存焉。

狗。與人生活最密切的“東西”，連大圣人堯都敢吠。司馬遷說，非堯不賢，吠非其主也。狗只認親疏，不問是非。

貓與鸚鵡。這兩種不相屬類的東西，能一時相處，乃武則天之，杰作。武氏見群臣不和，別出心裁，“使貓與鸚鵡共處，出示百官”，以勵群臣。不幸圣旨尚未傳完，貓餓，撲殺鸚鵡而食之，群臣驚愕，女皇好不尷尬。

鶴。還真有人因鶴而亡國，他就是戰國時的衛懿公。懿公愛鶴，鶴有“祿位”(工資)和“乘軒”(專車)。民不聊生，敵國攻來，民不愿戰，呼懿公“使鶴”迎敵。衛亡，懿公被殺。懿公雖愛鶴，然鶴不愛懿公也。

雀。小小的雀，引起宋太祖趙匡胤的興致而“挾弓而彈”，正巧有急事者求見，頗掃圣興。以為天下急事，一問方知常事，帝怒所報乃非急之事。對曰：“亦急于彈雀。”雀雖已飛，然令帝醒悟。

鼠。老鼠令人討厭，但也造就了一代名吏。漢朝著名廷尉(法官)張湯，兒時守家，見老鼠盜肉，他“掘熏得鼠及余肉”來個“鼠贓俱獲”，操起“法律程序”堂審盜肉鼠。父壯其志。張湯后來執掌“最高法院”。

羊。牧羊官卜式所牧之羊肥，漢武帝贊賞。卜式說，治人如牧羊，“惡者輒去，毋令敗群”。帝奇而擢之，官至齊王相位。

鹿。好端端的鹿，成了趙高鏟除異己的工具。趙高牽一鹿于殿前說是馬，只有膽大的，懵懵的說是鹿，其他人都把鹿說成馬。這過程，不關真理事，是性命攸關的事。在大是大非面前，非馬是馬，鹿則非鹿。“亡秦終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雞。魏文帝曹丕以射雞取樂。常能一矢中雞，謂左右：“射雞樂哉!”辛毗說：“于陛下甚樂，于群下甚苦。”丕默然，后罷射。

鷂鷹。唐太宗十分愛玩的一種鳥。鷂立肩臂上，好不悠哉游哉，此鷂占盡王者風光，然好景不長，可不，魏征來了!太宗怕魏征，趕緊把鷂匿于懷中。征入奏，這次平常的奏事變得出奇地長，直死“鷂竟死懷中”。

斑鳩。趙簡子迷上放生此鳥。邯鄲之民捕而獻之而得厚賞。有人勸簡子：民知君之欲，必爭捕之，如此死傷之斑鳩必多，君如欲放生，不若禁民勿捕，捕而放之，恩愛不補過失。簡子大悟：欲生之，勿求之。

狐貍。唐敬宗好獵，與眾帝王不同的是迷上捕狐貍，以此為樂，謂之“打夜狐”。隨獵有奸臣宦官劉克明等。俗語說：“豺狼當道，不問狐貍。”唐敬宗忘此古訓，常帶劉克明等“豺狼”夜捕什么狐貍，終于有一天獵還夜宴，帝更衣時“燭忽滅”，劉克明等即殺帝于更衣室。唐敬宗夜打狐貍雖樂，然樂極生悲，還背下昏君之名。

馬。馬的故事較多，選三匹說說。第一匹“肥馬”，是楚莊王的至愛，“衣以文繡，置之華屋之下”，過于優裕反而令馬肥病而死。楚王傷心至極，令群臣喪之，左右以為不可。王怒：“有敢以馬諫者，罪至死。”優孟不怕死，力諫而止，楚王最后同意將馬“葬之于人腹腸”。勇哉!優孟。第二匹曰“的盧”，馬類中“災難”的別號。劉備騎的那匹就是。劉備騎之脫險，龐統騎之遭殃，不該屬己的東西還是別要為好，免得“落風”之災上身。第三匹“獅子驄”。武則天初即位，群臣不服，她說：太宗當年有難馴烈馬名“獅子驄”，問計于我。我說，用鐵鞭鞭其身，不服；再用鐵鍋鍋其頭，又不服，“則以匕首斷其喉!”聽得殿下群臣汗流浹背。

選自《雜文選刊》2006年2月上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