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同與巧合

昨天，遭遇了人生第一次電梯事件。摁了往下的電梯卻往上走，到達24層的時候停住不動了。摁上面幾層的按鈕都沒有反應，又不太敢摁往下的按鈕，就怕它一個急墜，抖抖嗦嗦中按了“1”樓，還是沒有反應，電梯處在死機狀態。

腦子倒沒死機，想這不是電視中常有的故事嗎？當然如果按照電視來演，這個時候電梯里必然有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男的必定英勇神武，女的必定嬌柔膽小，當女的驚魂不定，大聲尖叫之時，男的肯定一副“別怕，有我”的架勢，擔當英雄的角色。當英雄主義盡情展現之后，電梯就會適時地恢復正常，而女的眼中，已充滿景仰的神情。當然，這純屬虛構，現實是幾十年才碰到了一次電梯故障，關在里面的只有兩個女生，雖然確實驚慌失措地尖叫了一聲，但是并沒有守株待兔地等待超人英雄來救，只是很果斷地摁了報警鈴，通知了電梯維修人員。

有段時間迷上一部叫《天涯俠醫》的電視劇，是講無國界醫生的。非洲廣袤土地上渾然天成的風光，主角們在那里邊救死扶傷邊享受風景，日子過得好不樂哉。當時真是跺足捶胸，當年怎么沒有考醫學院啊，否則或許也可以既做這樣有崇高意義的事情又能進行非洲神秘大探險。

其實無國界醫生離我們很近。印度洋海嘯的時候中國派出了很多醫務工作者，他們奔赴災區進行醫療救助活動。他們的現實工作情況是：行程2000多公里，每天工作10多個小時，在灼熱的天氣中，最多一天接待患者200多名。接診時，他們沒有片刻的休息，甚至沒有時間吃飯喝水。駐地附近起降飛機的巨大轟鳴聲，夜里蚊子的侵擾，加上用水困難，使他們的生活非常艱苦。他們惟一想要的，就是睡個安穩覺。

現實是絕對沒有浪漫可言的，所以任何電視劇片頭，都會寫上：本片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電視劇里常常喜歡把男主角或女主角“派遣”到某個貧困學校任教，似乎惟有這樣，才能凸顯出主人公們的崇高品質，而他們在那里待得甘之如飴，如魚得水。這我可就真的不信了。曾經到過甘肅的一個貧困小學，那些路是連車子都開不上去的，只能徒步行走，七七八八在狹窄的山路上繞了很久才走到學校。正在抱怨很累的時候，才知道那些孩子們每天都要走這樣的路上學放學，他們腳上的皮膚都因為沾了太多路上的灰土而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那里的老師們要一邊忙農活兒一邊上課，否則就養不活自己，因為學校常常發不出錢來。這樣的生活，一日三頓都是土豆的生活，沒有水用的生活，都要徒步走路的生活，如果真能甘之如飴，那我就佩服死他了，至少我是不行的。所以特別崇拜那些真正去支教的人，他們或許沒有電視劇中表現的那么甘之如飴，沒有那么浪漫，但至少他們是真實地在那里生活過一年，或者更長的時間。

電視給我們編織的是一個虛構的夢，而現實給我們的，常常充滿遺憾。偶有的巧合也只是小插曲而已，生活還是要我們一點兒一點兒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