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刑法上的偶然因果關系存在的理論基礎
刑法上的因果關系既有必然因果關系也有偶然因果關系。這是刑法意義上的因果關系的兩種形式。只不過必然因果關系是基本的形式,而偶然因果關系是補充的形式。在實踐中,必然因果關系是大量的,主要的;偶然因果關系是少量的、次要的。如果將因果關系之間的偶然聯系一概排除在因果關系之外,否認刑法偶然因果關系的存在是不科學的。根據馬克思主義哲學關于因果性與必然性、偶然性的學說,原因和結果、必然性與偶然性是密切聯系、相互滲透的,僅視原因與結果之間的必然聯系,是因果性與必然性的混淆。另外,必然性與偶然性是辯證統一的,沒有離開偶然性的純粹必然性,也沒有離開必然性的純粹偶然性,一切事物的必然性都不能脫離偶然性而存在。必然性是事物發展的一定趨勢,偶然性是事物發展的或然結果,當某種事物發展結果不含必然性時,則偶然因素的作用即是偶然因果關系。在刑法中,必然因果關系與偶然因果關系都是客觀存在的,都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如果不承認偶然因果關系的存在,就勢必將某些具有偶然因果關系的情況,視為必然因果關系或者視為無因果關系,從而導致刑事責任范圍的擴大或縮小。對刑法上偶然因果關系的這種認識既符合哲學意義上的必然因果關系理論,也符合偶然因果關系的理論。
二、刑法上的偶然因果關系存在的基本形式
刑法上的必然因果關糸是指原因與結果之間存在著客觀的、內在的、必然的、合乎規律的聯系。表現為一個危害行為必然地引起了一個危害結果的發生,即“原因”引起“結果”。而刑法偶然因果關系則不那么簡單,它是指兩個必然因果關系交叉而形成的“前因”與“后果”之間的關系,即一個危害行為造成一個危害結果或危險狀態,稱為“前因前果”;其又與另一個危害行為或者事件相遇,產生了另一個危害結果,稱為“后因后果”。這種“前因”和“后果”之間的關系,就是刑法上的偶然因果關系。這種偶然因果關系可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危害行為與某種事件相競合,產生了一種危害結果。在這里,事件包括自然力的因素,或被害人的行為或第三人的行為,它是產生后一種結果的決定因素。如A打傷B致輕微傷,B去醫院治療,C疏忽大意用錯了藥,致B死亡。在這里A和C的行為發生競合,兩人的行為與A死亡結果之間都存在刑法上的因果關系。只不過A與B之間的表現形式是偶然因果關系,C與B之間的表現形式是必然因果關系。又如本文《案例一》。被告人王某和葉某的質量監督失職行為(前一個原因)導致了無資質等級的施工隊和不具備相應施工資格和能力的施工人員上崗施工,使工程質量和施工安全處一種危險狀態(前一個結果);施工人員違規施工和違反操作程序(前一個結果也是后一個結果的原因),又直接導致了煙囪井架倒塌傷亡事故的發生(后一個結果)。在這里,工人違規操作與傷亡事故之間形成了必然因果關系,被告人的失職行為與傷亡事故之間表現為偶然因果關系。
另一種是危害行為和自然因素或其它偶然事件共同作用產生了一種危害結果。如《案例二》中被告人的違規出航行為與惡劣天氣共同作用導致了沉船事故的發生。此案中,正常情況下,違規出航只會可能但不會必然地導致沉船事故的發生,也就是說,“違規出航”只是為“沉船事故”的發生創造了可能性條件,而在“惡劣天氣”的共同作用下才使沉船事故的出現有了實際發生的必然性。因而它們之間也就存著刑法上的偶然因果關系。
三、刑法上偶然因果關系的構成條件
刑法上的偶然因果關系的構成和哲學意義上的偶然性有共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構成刑法意義上的偶然因果關系必須具備以下幾個條件:
一是行為的社會危害性。也即行為人的行為只有具備危害性的意義,才可能成為刑法意義上的偶然因果關系的原因。如《案例二》中,被告人“出航”行為如果不違反規定,是正常出航,也無超載和違規操作行為,即便發生了沉船事故,也不構成刑法上的偶然因果關系。
二是因果關系的客觀性。在因與果的聯系中,引起與被引起的現象是客觀存在的、不以人的主觀想象和主觀上是否有認識為限。《案例一》中被告人王某和葉某的失職間接造成傷亡事故的發生,王某和葉某決不能以“沒認識到”、“沒預見到”為由否認其行為與結果有因果關系。同樣,《案例二》中的被告人也不能以“違規出航不會必然導致沉船事故”為借口否認它們之間客觀存在的因果關系。
三是因與果聯系的復雜性。無論是在現實生活中,還是司法實踐中,因果關系不是那么簡單明了,有時會很復雜,特別是多因一果、一因多果或多因多果的情況下,認定起來更為復雜。《案例一》中,導致傷亡事故發生的原因很多,如質檢人員失職、監理監督不到位、施工材料不合格、施工人員不懂操作程序、人員素質差等。問題的關鍵是要從眾多原因中找出主要原因,找出危害性行為。《案例二》中,導致沉船事故的原因也很多,如違規出航、突遇強對流天氣、違規超載、沒有安全員隨行、水手在緊急情況下要求關閉所有窗門沒有減弱強氣流對船舶的沖擊力、船下情況復雜、救援措施不力等。但根本原因還是“違規出航”、“違規超載”、“違規操作”。如果在多因一果條件下,分不清主次,則必然導致因果關系認定上的錯誤。
四是因與果之間引起與被引起之間的現實可能性。有時候因與果之間盡管有時間上的前后順序性和感覺上的相互聯系性,但原因對結果的發生是否存在現實可能性,是認定刑法偶然因果關系的關鍵。如果我們對《案例二》中的有關情節做個假設:被告人明知水手A不當班,但為了不讓游客因游船少而形成滯留,決定讓其出航,實遇惡劣天氣,結果發生沉船事故。由于“讓不當班的水手出航與沉船事故之間沒有引起與被引起的現實可能性,所以,不能以定它們之間有偶然因果關系。
五是因與果之間引起與被引起之間的對應性。所謂對應性,是指原因和結果之間的聯系是對應的。如《案例一》中的質量監督和安全管理失職行為與安全事故之間是對應的。如果質量監督和安全管理雖有失職行為,但發生的事故卻是工人在施工中突發腦溢血墜落又砸傷了他人,那么被告人失職同工人死亡兩者之間就沒有因與果聯系的對應性。在對《案例二》的討論中,有同志提出,被告人違規出航行為與沉船事故之間沒有因與果之間的對應性。理由是,當時規定不允許出航的原因是水庫正處于“調水調沙”期間,怕水面不穩導致山體滑坡。如果在此情況下出航,結果由于“山體滑坡”造成翻船或其他人員傷亡事故,那樣,違規出航行為與傷亡事故之間才存在因與果之間聯系的對應性。而從本案看,沉船事故原因是突遇大風強對流天氣所致,因此,兩者之間不存在偶然因果關系。如果那天氣象部門預報有“強對流”天氣,被告人仍允許出航,恰恰因此造成沉船事故,在這種情況下,原因和結果之間的聯系才有對應性,才存在偶然因果關系。所以,因與果之間的“相應性”如何認識還不是那么簡單。我個人看法,這種對應是相對的,只要前一個因果鏈中的“原因”引起了一個危害后果或使其處于一種危險狀態,就應視為有對應性。由于“違規出航”使船舶處于危險狀態,就視為有對應性。
四、與危害結果有刑法偶然因果關系的危害行為的刑事責任
毋庸置疑,刑法因果關系是犯罪構成客觀方面的一個內容。但僅僅具有刑法因果關系這一要件,既不能斷定行為人一定負刑事責任,也不能斷定行為人負什么樣的刑事責任,刑法因果關系只有與犯罪構成的其他要件相結合,才能成為刑事責任的基礎。因而,刑法偶然因果關系能否成為刑事責任的基礎,同樣要做具體的分析,不能一概而論。具體來講,刑法偶然因果關系可以分為應負刑事責任的和不負刑事責任的兩種,那么區分的標準是什么呢?筆者認為:區分的標準是看偶然因果關系是行為人積極促使行為形成的,還是消極連接行為造成的。所謂積極促使行為是指行為正在實行,或處于連續、持續狀態,直接促使其結果同外界事物巧遇,并使這些巧遇無法避免,以致造成另一種危害結果的發生。由于這種行為的促使作用而使危害結果無法避免發生的偶然因果關系,應當成為承擔刑事責任的客觀基礎。如前所述,如果《案例二》中的被告人沒有違反規定出航,完全是惡劣天氣所致,那就屬于意外事件,其沉船后果與被告人之間就沒有刑法上的因果關系,也就不存在追究刑事責任的客觀條件。
還有一點要指出的是,刑法偶然因果關系可以作為認定刑事責任的客觀基礎,必須以刑法的規定為前提。并非所有的刑法偶然因果關系都具有刑法的意義,都可以成為認定刑事責任的客觀依據。對實際存在的各種刑法偶然因果關系,刑法出于需要只選擇了一部分做為認定刑事責任的客觀基礎,刑法對偶然因果關系的主觀選擇,是通過刑法條文的規定表現出來的。如果刑法條文沒有規定,即使是積極促使行為連接的偶然因果關系,也不能成為承擔刑事責任的客觀基礎。如李××與王××為鄰居幫工,二人口角后,李××推了王××肩膀一下,王××坐在地上。幾天后,王××發現血尿,去醫院檢查系腎臟病變破裂,最后摘除了腎臟。經剖驗腎組織證實,病變已占據腎臟的三分之二,即使不受外力作用,發展一定時間后亦會破裂。此例中李××的行為競合王××的病因,與王××腎臟的摘除之間有偶然因果關系。也是李××積極促使行為連接的偶然因果關系。但病變是主要的原因,刑法未規定此種因果關系應負刑事責任,故李××不應對王××腎臟摘除的后果承擔刑事責任。
認識了刑法偶然因果關系的基本概念和特征之后,我們再回頭探討一下文章開頭所說的兩個案例。
《案例二》中,關于衛某等人的瀆職行為與游船傾覆以及損害后果間是否存在刑法上的因果關系審查逮捕時有爭議,法庭上控辨雙方分歧也較大。
控方觀點認為:大壩開閘放水,以日平均每秒2580立方米的流量下泄,船舶在此水文狀態下航行發生傾覆與水庫調水調沙肯定有關系。“關系”究竟有多大,卻是一個非常復雜的技術問題。黃河小浪底風景區管理委員會之所以發出通知,要求封航,正是考慮到庫區調水調沙,開閘放水,水文條件不適宜船舶航行。此前的兩次調水調沙,都要求封航,就說明調水調沙期間的庫區水文不適宜船舶航行。“6.22”沉船事故的發生,更說明調水調沙期間的庫區水文不適宜船舶航行。
“明珠島二號”傾覆,是多因一果:船舶配員不足、載客超員、操作不當;開閘調水調沙,水文條件惡劣;雷雨大風對水文條件和船舶航行帶來的不利影響都是重要原因。如果四被告人認真履行職責,嚴格執行調水調沙期間禁航的規定,全面封航,航運中心不售票,港航管理處、港監站不放行,“明珠島二號”就不能出航,傾覆事故就不會發生。因此,即使造成“明珠島二號”傾覆有其他原因存在,也否定不了四被告人的玩忽職守責任。
辯方觀點認為,國務院事故調查組及監察部做出的事故原因及性質分析報告、黃河防汛指揮部辦公室2004年7月19日出具的“情況說明”和濟源市氣象局2004年6月25日出具的“6月22日沉船事故氣象匯報”,均認為船只的傾覆系惡劣天氣造成,與水庫調水調沙無關,因此,被告人瀆職行為與損害結果間并沒有刑法上的因果關系。
★國務院事故調查組及監察部做出的事故原因及性質分析報告認定事故直接原因是:違規出航、載客超員、船舶配員不足、管理混亂、操作不當等五個原因。
★黃河防汛指揮部辦公室的情況說明:“小浪底水庫6月22日20時,庫水位235.92米,下泄流量2230立方米每秒,日均2580立方米每秒,含沙量為零,屬于清水下泄。根據有關資料表明,沉船事故發生地點為距壩上游7公里左右,由于此處水面寬闊,水深60米左右,綜合分析,小浪底水庫當日2580立方米每秒下泄流量對距壩7公里附近水域的水體流速基本沒有影響,6月22日小浪底庫區沉船事故與該日水庫運用無任何關系。”
★市氣象局的“6月22日沉船事故氣象匯報”:“氣象情況匯報”列出了濟源市氣象臺對6月22日的氣象預報情況、22日20時沉船發生地附近濟源氣象觀測站、孟津氣象觀測站、新安氣象觀測站的觀測記錄和對庫區周邊大峪鎮政府、坡頭鎮政府、下冶鄉鎮政府22日20時左右天氣的走訪情況,說明沉船發生時天氣惡劣,有大風、雷雨。
關于四被告人之間的責任劃分問題控方認為,2004年6月,小浪底庫區第三次調水調沙,河南省小浪底風景區管理委員會辦公室、濟源市防汛抗旱指揮部、黃(沁)河防汛辦公室先后發出通知,要求調水調沙期間全面停止水上旅游活動,嚴禁旅游船只在庫區內航行。被告人衛某、韓某、牛某、張某不執行通知要求,不按照規定履行職責,在禁航期不予禁航,仍允許水上旅游活動。被告人衛某任濟源市交通局副局長、濟源市港航局黨支部書記,負責港航局全面工作,是濟源市水上交通安全管理工作的第一責任人;被告人韓某任港航局副局長,分管水上交通安全工作,是濟源市水上交通安全管理工作的直接責任人;被告人牛某任港航局副局長兼交通航運中心經理,分管交通航運中心工作,是濟源市航運安全管理工作的直接責任人;被告人張某任桐樹嶺港監站負責人,依法負有小浪底庫區水上交通安全的監管職責。四人的行為均構成玩忽職守罪。
辯方第一種意見認為:被告人衛某不是該起事故和該起職務犯罪行為中的直接責任人,衛某應負和應承擔的責任是領導責任,而不是直接責任。從領導分工、職責劃分以及各被告人應承擔的法定義務來看,被告人衛東不具有具體實施和履行水上安全檢查的特定義務,不是執行以上工作的具體的、直接的責任人員,其履行的職責和應負的責任是安排和布置,所負的是領導責任,并非直接責任。第二種意見認為:根據“6.22”特大沉船事故調查組調查認定,違規出航是導致此次事故發生的直接原因之一,被告人衛某身為港航管理局的領導,違規指示下屬出航,造成特大事故,應負主要刑事責任,其余被告不應負刑事責任。我國行政系統實行首長負責制,行政機關首長在所屬行政機關中享有最高決定權,并對該職權行使后果代表機關負個人責任,下級對上級的職務命令有絕對服從的義務。根據現行有效的《國家公務員暫行條例》第31條第(三)項規定:“國家公務員必須嚴格遵守紀律,不得對抗上級決議和命令。”這是命令的必須作為規范,并沒有規定“可以向上級提出改正或者撤銷該決定或命令的意見”的義務,公訴人指控“上級下達開航命令造成事故,下屬執行開航命令不能免除下屬責任”于法無據。被告人衛某曾宣布:“小浪底的封航開航,誰都沒權,我通知才算”。在小浪底管委會下達禁航通知后仍指示下屬領導說:“船該跑的跑,不要去大壩”。從另一方面講,如果沒有被告人衛某指示,不可能沒人制止出航船只。因此,下屬人員執行被告人衛東的命令,符合行政法規定,沒有過錯,其余被告在本次事故中負次要責任,應受行政處分,不應當追究刑事責任。
本案中行為與結果之間是否存在刑法上的因果關系是認定犯罪的關鍵。有同志傾向辯護方觀點。前三名被告人主要負責水庫調水調沙活動造成的航行安全問題,而本案中船只傾覆的主要原因是惡劣天氣、駕駛員操作不當和超載,與調水調沙并沒有太多關系。無論是按照我國目前的通說-必然因果關系說,還是依據西方之通說-相當因果關系說,以及偶然因果關系說,都不能認定前三名被告人的行為與損害結果間存在刑法上的因果關系,控方認定存在刑法上的因果關系,依據的只能是條件說(認為危害結果的發生,如有多數條件或因素時,其中凡是具有邏輯意義上的任何條件,不管其為直接條件或間接條件,均為結果發生的原因,所有一切條件都有同等價值,均是刑法上的原因)。 我們認為此說不妥,它把與危害結果發生有關的一切條件不加區別地視為引起結果發生的原因,混淆原因和條件的界限,漫無邊際地擴大刑事責任,失之過苛,該說在西方國家也并為被普遍接受。關于刑事責任劃分的問題,前三名被告人由于不構成犯罪,亦不存在刑事責任的劃分,第四被告張某作為桐樹嶺港監站負責人,依法對超載等危及航運安全的情形,負有監管職責,但該張在本案中對嚴重超載的船只沒有履行監管職責,使其最終在惡劣天氣、駕駛不當等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傾覆沉沒,因此,應認定其構成玩忽職守罪。
應從三個方面分析:
首先,從因果關糸上講,衛某等人雖然違反規定允許船只出航,但是否必然造成沉船事故,并不是必然的。只是由于在違規行為與沉船結果之間又介入了一個“惡劣天氣,突刮大風和強對流天氣”這一自然因素和其他人為因素,才必然地導致了沉船事故的發生。在這里,有兩個因果關系鏈相互交叉。一是違規出航→遭遇惡劣天氣;二是遭遇惡劣天氣→導致沉船事故發生。在這兩個因果關系鏈中,交叉了一個自然因素—惡劣天氣,由哲學上的兩個“前因后果”導致了一個刑法上的“前因后果”。也就是說,正在違規行為才使船只航行處于一種危險狀態,而這個危險狀態又介入一個自然因素,也即在危險狀態與危害后果之間夾雜了一個自然促成條件,使事故的發生由現實可能性變成了實際上發生事故的必然性。也正是這一自然因素的出現,它們之間才形成了刑法上的偶然因果關系而不是必然因果關系。
其次,從責任上講,衛某同意違規出航,本身就是一種監督管理過失。衛某作為交通局副局長,主管這項工作,應該明知兩點:一是調水調沙期間不能允許出航;二是遇到惡劣天氣不能出航。當天也有“強對流等惡劣天氣”的預報,不管衛某等人是否明知,但職責上應當知道。在應當知道“有強對流天氣”和“調水調沙期間禁航”規定的情況下,同意違規出航,本人就是不不正確履行職責,屬于監督管理過失。對由此造成的危害結果應當負刑事責任。
第三,從危害結果來講,盡管過失內容和程度不同,但正是由于上述四人一系列的過失,導致了66人死亡的嚴重后果。對此后果,上述四人均負有刑法的責任。
同樣,《案例一》中的被告人王某、葉某的失職行為(即沒有嚴格進行施工資格審查和現場操作程序監督)雖不一定必然導致煙囪井架倒塌事故發生(也就是說,煙囪井架倒塌對監督不力管理不到位來說是一種偶然的結果,它可能發生也可能不發生),但這種偶然性在一定條件的作用下,必然的出現了倒塌的危害后果,這也正說明了哲學上所說的因果關系的偶然性寓于必然性之中的原理。
責任編輯:張 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