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和平崛起的政治經濟學分析

摘要：21世紀，中國提出的和平崛起理念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從政治經濟學的視角來分析，和平崛起理念不僅是中國國際戰略思想的重大創新，更是中國基于國際國內政治經濟形勢所做出的合乎經濟理性的戰略選擇。和平崛起理念實踐價值，在于其順應了經濟全球化與中國經濟日益國際化的潮流，在國際政治經濟領域都具有廣泛的市場。從國際政治經濟活動主體運行的相關性來看，中國的和平崛起同樣也不是孤立的。為此，中國要實現和平崛起的戰略構想，必須系統地分析國際國內政治經濟形勢及其變化趨勢，創造最大限度的有利條件，調動一切可能的積極因素，做出最優化決策。

關鍵詞：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經濟學

中圖分類號：D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6)08—0034—04

20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崛起的問題在全球引起廣泛的爭論，諸如“中國機遇論”、“中國貢獻論”的正面觀點與諸如“中國威脅論”、“中國崩潰論”、“中國經濟水分論”等負面觀點，相比較而存在和發展。從字面上講，中國的綜合國力趕上并且超過世界上的其他國家或地區，特別是發達國家和地區，是中國崛起的最簡單內涵。與歷史上先后崛起的大國一樣，中國的崛起，既需要一定的時間、空間和物質基礎，也需要支持自身崛起的政治理念。換句話說，中國的崛起需要條件，需要明確崛起的基本思路和實現方式。目前，和平崛起的理念已經成為中國對外政策重要理論基礎之一，同時也日益成為中國新世紀的戰略指導思想。這表明，中國不但已經不再回避自身崛起的問題，而且在實現崛起的政治理念或思路方面，中國強調的是和平因素。與之相關聯的一系列問題，諸如：中國為什么要提出和平崛起的政治理念、中國在實施和平崛起戰略過程中可能面臨什么形勢、中國到底能不能實現和平崛起等等，都日益成為理論研究的重點和社會關注的熱點問題。從政治經濟學的視角分析這些問題，概要地講，就是運用成本收益原理、市場機制運行原理、對策論等政治經濟學一般原理，對上述問題分別進行價值判斷、可行性分析和最優化選擇，也就具有比較突出的理論和實踐價值。

一、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的價值分析：成本與收益

一個國家總是按照對自身和外部世界的認識來制定國際戰略。基于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發展和社會全面進步的實際，中國在21世紀的崛起開始成為不爭的事實。針對國際國內形勢的變化，中國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世界。國內發展需求和國際環境變化趨勢的認知與把握，促使中國加快國際戰略理念的變革。改革開放以來尤其是近幾年來，伴隨著綜合國力的巨大提升，中國不再自視為弱國，與此同時，世界也越來越需要中國。這樣的形勢，為中國國家戰略利益的拓展提供了更多的機遇和更大的空間。中國要憑借實力走上國際政治經濟舞臺的中央，開始成為越來越多的中國人的期望。為此，中國戰略研究領域對中國崛起進行了長期而深入的思考，在2003年前后提出了中國和平崛起的戰略思想。其基本涵義是，中國已經開創出一條“在與經濟全球化相聯系而不是相脫離的進程中獨立自主地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和平崛起新道路，以“中國機遇論”、“中國貢獻論”作為對“中國威脅論”、“中國崩潰論”的回應。

成本收益分析法，是經濟主體的經濟行為過程進行價值判斷的基本經濟方法。明確經濟行為過程的成本與收益，比較成本與收益的大小，是分析經濟行為過程經濟效益的兩個基本步驟。評價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的價值，同樣也可以借助該經濟原理與方法：明確中國為和平崛起政治理念所付出的代價以及和平崛起政治理念給中國帶來的收益，進一步對二者進行全面的比較，能夠成為客觀分析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現實意義的途徑。

首先，從決策成本的角度來看，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進一步明確了中國在維護世界和平方面必須信守的承諾，為此，中國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從本質意義上理解，崛起不僅是一種興盛現象，而且是一個國家從落后走向興盛進而影響和改變國際政治、經濟、生態和國際格局的發展過程。換言之，崛起是一個國家在國際社會影響力不斷增強、逐步成為國際體系當中的核心國家的過程。崛起是個歷史過程。綜觀世界歷史，一個國家的崛起，勢必受到其他國家的打壓。在一個國家崛起過程當中，各國實力對比會發生一系列變化。在這樣的形勢之下，國際社會中不斷出現的矛盾逐漸積累，進而激化，戰爭就在所難免。在世界歷史上，還未有一個國家通過和平方式實現崛起的先例。從這個意義上講，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的意義是空前的。中國和平崛起，在突出中國崛起目標的同時，明確了中國對維護世界和平的承諾。與和平相對的是戰爭。中國信守和平的承諾，也就是堅持避免戰爭的原則。目前，關于中國崛起的研究存在三種基本假設：崛起國會發動戰爭；崛起國可以不發動戰爭；崛起國會成為戰爭對象。顯然，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是建立在第二種假設之上的。倘若中國無法避免戰爭，即中國成為戰爭對象，或者中國因為被卷入戰爭而不得不發動戰爭，那么，和平的承諾就成為中國失去戰爭主動權乃至國際戰略主動權的內在因素。在中國尚不具備完全有效避免自己成為戰爭對象的實力、尚難確定自己不會卷入地區沖突的情況下，和平承諾的代價，就理所應當地被納入戰略研究的視野。

其次，從決策收益的角度來看，由于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順應了經濟全球化的時代潮流，中國崛起目標比較容易為其他國家和地區所認可。在當前的國際體系中，一個國家的崛起，決不可能將其他國家或地區的反應置之度外。無政府狀態下，在傳統權力政治觀的支配下，由于每個強國都以霸權手段追求安全，因此它們在崛起的過程中也陷入了更嚴重的安全困境。對于中國崛起的問題，目前國際社會的反映大體分為三種情況：一是反對和抵觸，世界上的反華勢力及其利益相關者持這種態度；二是擔憂和說三道四，視中國為潛在對手的國家極其追隨者尤其如此；三是支持和肯定，與中國保持著良好關系，能夠從中國崛起當中得到較多利益的國家或地區持這種觀點。中國明確了和平崛起的政治理念，使得反華勢力沒有了所謂中國要稱霸和擴張的口實，讓那些對中國崛起心存疑懼的國家或地區能夠放寬心，使中國在國際社會中能夠得到更多的支持。總之，基于中國維護世界和平的承諾，中國長期以來奉行的“韜光養晦，有所作為”的對外方針有可能在中國和平崛起過程當中發揮出更大的積極作用。換句話說，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的最大收益，除了引導中國走向崛起之外，還在很大程度上能夠使中國避免重蹈歷史上大國的覆轍。

最后，從成本收益比較的角度分析，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的收益大于成本，或者說，對于中國來講，是富有效益的戰略選擇。崛起，是21世紀中國發展的基本方向。從古到今，中國就是東亞地區乃至亞洲的大國。伴隨著國家綜合實力的提高，中國目前已經成為亞太地區的大國之一。沒有中國的積極參與，亞太地區的所有重大事務都難以取得圓滿的結果。盡管中國已經具備了成為世界大國的一些基本條件，比如戰略資源占世界較大的比重，擁有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席位等等，可是中國仍然缺乏與這些條件相匹配的國外利益和為國際社會所公認的世界性特權。中國要贏得國際社會，特別是周邊國家的認可與贊許，確立自己負責任大國的國際形象，需要具備崛起的信心和決心，更要憑借國家的綜合實力。總之，中國的國家綜合實力越強，國際影響力和國際責任就越大，國際地位就越重要，中國對于國際社會所做出的貢獻也越大。中國在國際事務上負責任、積極進取，是中國將逐步由亞太地區的一個大國轉變為真正意義上的世界大國的理性選擇。

二、中國和平崛起理念的運行機制：競爭與合作

理論界在分析中國和平崛起理念的可行性時，中美關系、臺灣問題、周邊安全等熱點問題總要被反復地提出來。如同歷史上先后崛起的大國一樣，中國的崛起也吸引著全世界，尤其是和中國發展壯大存在密切關系的周邊國家或地區的目光。中國在實施和平崛起政治理念的過程當中，少不了與其他國家或地區的競爭，因為中國的崛起就是超越對方；中國和平崛起目標的實現，離不開與其他國家或地區的合作，因為中國要在和平的條件下，或者說，中國要在穩定的國際國內環境下實現自己的戰略目標。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國的和平崛起實踐，是中國作為國際關系主體與其他主體競爭與合作的過程。

首先，從競爭的方面來看，現存的國際政治經濟格局不會向著有利于中國崛起的方向主動改變，國際政治經濟秩序也不會自動地順應中國崛起的要求，中國和平崛起存在諸多兩難問題。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世界多極化進程的演進，始終是在大國對國際政治經濟霸權不斷的爭奪的背景下展開的。目前，國際政治經濟秩序仍然處于轉型時期。舊的國際政治經濟秩序的影響依然明顯，發展中國家所強調的新秩序與美國單極霸權的戰略目標、歐洲諸國的戰略構想之間的差異與矛盾繼續存在和發展。追求本國利益最大化的動機，使得世界各國對全球政治經濟利益的爭奪并未因為經濟全球化趨勢的增強而有所減弱。在國際關系研究的現實主義傳統中，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各國對國際政治經濟秩序的構想、推動力度都存在差異。國際政治經濟秩序的改革，更多的是反映國際各方面力量的對比與博弈的情況。中國的崛起，無疑會改變國際政治經濟格局，從而使得國際政治經濟秩序發生新的變化。當前國際政治經濟格局與秩序的受益者是不愿意看到這樣的結果的。為此，他們出于自身利益，要與中國展開競爭，從而確保自己在將來的國際政治經濟格局當中的優勢地位以及在國際政治經濟秩序方面更大的發言權和利益。在這樣的形勢下，中國要崛起，就無法回避其他國家和地區的更加激烈競爭。與此同時，在和平崛起政治理念指導下，中國必須維護世界和平，所以就不應該激化由于同其他國家或地區的競爭所引發的矛盾。這兩者之間的矛盾是顯而易見的。

其次，從合作的方面來看，中國和平崛起目標的實現與否，在相當程度上取決于中國與國際社會協調合作的程度與效果。世界文明多樣性的現實與經濟全球化國際政治民主化的趨勢，都使得世界各國更多地從問題政治觀而非權力政治觀的角度對待本國的國際戰略。國家安全問題開始由國際政治的核心和首要問題，轉變到與國際社會問題，比如經濟、社會、文化、科技、環境、生態以及人類自身的發展等社會安全問題，同樣重要的地位。為此，國際協調與合作的范圍進一步擴大，程度進一步提高。問題政治觀指出，國際政治的任務已不僅是在你死我活的權力斗爭中求生存，而且要尋找解決問題的思路和方法。中國和平崛起的政治理念，多半主張與問題政治觀的認識相重合。從這個角度說，中國與國際社會協調與合作的空間大，前景看好。從理論上說，中國為了和平的承諾不會發動戰爭。這成為中國與世界其他國家或地區廣泛開展協調與合作的基礎。由于中國在崛起過程難以將歷史上崛起的大國都不曾放松的戰爭機器作為第一要務來對待，從而失去戰爭主動權，中國不可能做到“先法制人”，加強國際協調與合作，在和平的國際環境當中發展和壯大自己就成為中國的現實選擇。中國能否和平崛起以及和平崛起的水平，基本就看中國與國家社會的協調與合作能否維系以及國際協調與合作能否依照中國的期望而發展。

第三，競爭與合作，原本就是相比較而存在、辯證統一的兩個方面，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的實施，需要這二者結合起來。市場機制的運行原理，為此提供了比較具體而生動的參照。市場機制是市場要素之間相互聯系、相互制約而形成的自行協調經濟運行的機制。認識和運用市場機制，就是要把握住構成市場機制的三部分基本內容，即價格機制、供求機制和競爭機制的自發調節與相互作用。中國和平崛起的實踐之于國際社會，如同特定市場主體的經濟活動之于其他主體乃至整個市場。如同完善的市場機制是經濟主體通過競爭與合作，發展壯大自己的條件一樣，借助國際合作機制加強國際協調與合作，成為中國全面介入國際政治經濟領域，特別是謀求和平崛起的第一要件。為此，中國就要確保國際合作機制的有效運作。基本可以確定的是，今后的國家間關系將面對各國發展過程中共同面臨的問題，以更加合作的態度來共同尋找解決這些問題的途徑。在這樣的國家間關系中，盡管沖突的可能仍然存在，但基于共同利益的國家間的協調合作能夠成為是主流。中國在崛起過程當中，綜合國力必定要超過一些國家或地區。如何使得這種超越能夠為其他國家或地區接受，使之不至于因此與中國發生國際協調合作機制框架無法處置的矛盾與沖突，是中國崛起過程當中必須注重的問題。超越，是積極地參與競爭的結果；能夠平靜地對待競爭結果，是參與者對于競爭給自己帶來的收益大于成本的正常反應。為此，中國參與國際競爭與合作過程，把握住一個平衡點，即中國的崛起，對于國際社會而言，更多的是機會與收益，而非威脅和代價。

三、 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的最優化選擇：系統集成戰略

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訴諸實踐的過程中，面臨一系列矛盾和問題：有國際方面的也有國內方面的，有正面的也有負面的，有近期的也有遠期的，有原則或戰略方面的也有具體或策略方面的。俗話說，一把鑰匙開一把鎖。由于面對的是一系列矛盾和問題，中國實施和平崛起政治理念，必須統攬國際國內戰略全局，運用系統的觀點和方法，逐步透過紛繁復雜的局勢分析各類矛盾問題，進而在分門別類的對策當中概括出最優方案。

第一步，從經濟全球化大局、現代國際關系演進特點以及中國改革與發展的實際出發，系統地分析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訴諸實踐所要面臨的矛盾和問題。中國和平崛起過程中，最為突出的矛盾和問題就在于戰爭的難以避免。從經濟和社會發展的角度看，中國面臨的經濟安全、文化安全等非傳統安全問題也日益突出。從戰爭威脅的方面來說，國家的統一問題，具體而論是臺灣問題，已經成為導致中國面臨戰爭的最大因素。《反分裂國家法》的頒布，已經為中國以軍事手段打擊臺獨勢力、解決臺灣問題提供了法理依據。21世紀，恐怖主義活動的國際化，使得中國在國際反恐怖斗爭中也不可能置身事外。針對國際恐怖主義活動對中國的威脅將長期存在的事實，中國有可能擴大自身參與國際反恐怖主義斗爭的規模，提高與國際社會在反恐怖主義斗爭上的合作程度。與此同時，周邊國家與中國由于領土爭議所引發的周邊安全問題，也使得中國崛起過程中面臨的戰爭威脅增大。伴隨中國的實力的增強，中國與國際社會的交往與合作日益增多。由于中國加入了越來越多的國際組織和國際公約，中國傳統的主權觀念面臨挑戰、主權相互讓渡的問題時有出現，由此所引起的經濟與社會問題進一步顯現出來。總之，發展與安全的對立統一，是中國和平崛起進程中矛盾與問題的實質。系統地分析中國和平崛起政治理念訴諸實踐所要面臨的矛盾和問題，就應當系統地把握發展與安全的對立統一問題。

第二步，針對和平崛起過程中可能出現的矛盾問題，統籌考慮，積極探討相應的對策。首先，中國應當把維護和建設和平與穩定的國際環境，把確保自身的傳統與非傳統安全，當作國家安全戰略的目標。為此，中國一定要繼續堅定不移地以新安全觀為指導，建立以互信、互利、平等、協作為基礎的良好國際關系。中國要在安全問題上與國際社會應相互信任、共同維護，要繼續堅持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全方位發展和加強與世界各國的關系，按照冷靜觀察、沉著應對的方針和相互尊重、求同存異的精神處理國際事務，尊重世界多樣性，促進國際關系民主化，爭取和平的國際環境。其次，全面分析周邊形勢，積極參與構建區域全面合作的制度框架，加強中國的地緣政治經濟的塑造能力。中國要改變過去對區域合作的消極、被動姿態，在經濟、安全、軍事等方面加強與鄰近國家開展的合作。比如在經濟方面，中國要進一步推動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建設，完善區域經濟、貿易、投資、安全的合作框架；在安全方面，中國要繼續加強與俄羅斯、哈薩克斯坦等中亞國家所創建的上海合作組織，從而為中國參與亞洲地區主義繼續作為一種積極的范式；在軍事方面，中國要積極拓寬與世界主要大國的合作，在反恐、防止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擴散、聯合軍事演習等方面都要積極參與。總之，中國要在關系自己重大利益的周邊地區，培育和建立起共同利益基礎之上的平等、合作、互利、互助的地區秩序，努力在與周邊國家的建設性互動過程中實現自己的戰略目標。最后，在國內經濟和社會發展戰略上，中國必須根據本國國情，確立與全球化市場、貿易、金融以及全球信息化進程穩妥接軌的時機、方式和步驟，從經濟和社會全面發展的戰略高度，突出增強綜合國力的內在需要，努力提高駕馭各種矛盾與風險的能力，在發展中求安全。

第三步，基于最優化的方法，中國要綜合各方面的對策與思路，明確和平崛起進程中的指導方針。沒有任何一個國家關起國門能夠實現現代化，中國的發展同樣也離不開世界。在和平崛起進程中，中國要更加廣泛地參與國際社會。中國的國家主權受到相應限制的代價就不可避免。經濟全球化和區域經濟一體化的發展，超國家組織影響力的不斷增強，使得許多原本屬于一國獨有的權力，開始逐步成為國際社會共有的權力。中國和平崛起戰略過程中，與國際社會的競爭與合作，同樣也是在此基調下展開的。主權是國際關系的“憲法性的原則”(ConstitutivePrinciple)，是民族國家生存的基石。當然，主權國家讓渡自己的某些權力并不意味著完全失去了這些權力。事實上，主權讓渡主要是管理權的讓渡，而且貫徹對等性原則。對于主權國家來說，出讓部分權力，實際上也得到能夠享有其他國家出讓權力的收益。從一定意義上講，主權國家的權力向外延伸了。為此，中國要明確主權讓渡與共享同在、共享是讓渡的前提的基本原則。當然，中國絕對不會選擇單方面讓渡國家主權的戰略。中國要采取積極參與戰略，一方面要充分認識到國家實力和國際地位的增長，承擔起負責任大國的歷史使命；另一方面要認識到自身存在的問題及實力的局限，避免國際孤立和被包圍局面的出現，以建設性的心態和實際行動積極參與國際事務的處理，有所作為。概括地說，中國積極參與的國際戰略由經濟戰略、政治戰略、軍事戰略和文化戰略等幾個重要方面組成。其中，經濟戰略是重要的基礎。在經濟戰略方面，中國要積極參與經濟全球化，爭取成為東亞經濟的主導性力量，成為世界經濟的主要發動機，以中國經濟的持續高速發展推動世界經濟，大力拓展經濟戰略利益，確保經濟發展作為中國和平崛起的核心。

綜上所述，和平崛起是中國的戰略選擇。中國實現和平崛起目標的收益與代價都是不難想象的。中國實現和平崛起的關鍵在于收益至少要大于成本或代價。為此，中國要全面分析所面臨的形勢，從務實而又不乏創造性思維的角度，探討實現和平崛起的基本對策。運用系統的觀點和方法來分析，全球性問題需要全球的治理，全球治理則需要國際社會在現存的國際制度下以合作的態度積極參與，共同磋商以尋找解決問題的途徑。因為中國崛起最終不是為了挑戰現有的國際體系，更不是為了挑戰現有的世界大國，所以中國崛起的價值取向，從內部來看是為了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生活的需要，實現現代化，從外部來看則是為了謀求世界各國的共同發展。為此，中國應該積極參與國際機制、與國際社會真誠合作，共同尋找解決各種全球性問題的途徑。總之，中國和平崛起進程中要以“問題政治觀”的政治理念為指導方針，即和平與發展的時代觀、“和而不同”的文化價值觀、國家利益與共同發展相結合的利益觀、公正合理的國際新秩序觀、互信互利平等協作的新安全觀、謀求可持續發展的發展觀和關注人類安全的全球社會觀。

責任編輯 王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