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非洲歲月

安永玉大使從中國駐肯尼亞共和國特命全權大使任上回到祖國已經6個年頭了，但講起在非洲長達25年的職業外交生涯，許多往事宛如發生在昨日，尤其那些他親自處理過的重大外交事件，更令這位職業外交官內心難以平靜。采訪是在北京東城外交部街33號大院里一棟極其普通六層樓房進行的。說它普通，就像電影《鄰居》里的筒字樓。房子不是現在意義上的住房，很可能是原來的單身宿舍改造的。房主人選擇在這個地方接受采訪，甚是意味深長。原來，他30多年前，就是從這棟現在看起來不顯眼的房子走出去，走向非洲，走上外交之路的。

采訪先從幾件棘手的外交事件說起。

粉碎臺灣當局制造的“銀彈外交”

1990年春天，正是“六四”北京政治風波過后不久，臺灣加緊了在岡比亞的工作。安永玉在中國駐岡比亞使館工作，擔任長駐性質的臨時代辦。當時，中國駐岡比亞大使是謝振騮。謝振騮大使同時還擔任中國駐佛得角大使和駐塞內加爾大使，長駐塞內加爾，一年過岡比亞幾趟。所以，中國駐岡比亞使館的日常館務由安永玉來主持。

岡比亞1965年2月18日宣布獨立，1970年4月24日成立共和國。

安永玉獲悉，1990年3月15日，4月10日，岡比亞外交部長將率團前往臺北，和臺灣鼓搗所謂“復交”問題。

雖然事情已過去了十幾年，但安大使說起此事，心情仍十分沉重。

岡比亞在非洲西部，面積只有1.038萬平方公里，2001年時，人口138萬，安永玉在那里工作時，只有92萬人。這個國家80%以上的人信奉伊斯蘭教。首都班珠爾，臨大西洋，海岸線有48公里。岡比亞三面為塞內加爾包圍。岡比亞河橫貫東西。這個國家雖然很小，但是戰略地位十分重要，首都班珠爾有一個飛機場，機場跑道長3600米，國際上任何大飛機都可以在這里起降，也是美國宇航局備用的迫降機場。經常有一些南部非洲、西部非洲到歐洲、倫敦的班機在這里起降。

岡比亞這個國家沒有什么礦產。農業，產花生、棉花和其他普通作物。高粱、玉米，是它的主食。岡比亞和臺灣有所謂“外交關系”的時候，臺灣有農耕隊在那里與岡比亞一起合辦經營水稻。同我們建交之后，農耕隊的副隊長，叫洪恕博，繼續留在岡比亞，開了一個竹園餐廳。實際上，它是臺灣當局潛伏在岡比亞的一個眼線。

1990年，岡比亞人均只有260美元，國家很窮。岡當局試圖通過向臺灣方面靠攏，以此求得救命錢。“六四”之后，臺灣當局也認為有機可乘，加緊了在岡的滲透活動。

在這種情況之下，如何粉碎臺灣“彈性”外交的圖謀呢？當時，使館夜以繼日地工作，進行研究，采取對策。

其后，開展了一系列緊張的外交活動。

6月4日下午，安永玉還去拜見了喬馬拉總統，聲明了中國的立場，并且表示，希望總統閣下能夠再度訪華。

總統說，中國已為岡做了許多有益的事情，現仍在努力援助岡。應當按原則辦事，不能同臺“復交”，不允許變來變去。金錢不是萬能的。這里面有個國家尊嚴與個人原則問題。像某些國家那樣，搞機會主義，是站不住腳的。

最后，總統下達指令，不允許與臺灣搞“復交”。那些一心一意想同臺灣“復交”的人別無辦法，只好遵命。

三年多后，岡政權易手，×××通過軍事政變，坐上總統寶座。1995年7月13日，岡比亞終于棄我就臺。中華人民共和國在7月25日和岡比亞中斷外交關系。今天的岡比亞仍然被臺灣當局作為一個走卒庇護著。

“但我們堅信，岡比亞與我們重歸舊好，只是時間問題。”安永玉大使說此話時，充滿了信心。

達賴喇嘛訪肯的圖謀破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1996年至2000年，安永玉任中國駐肯尼亞特命全權大使。在他任內的1999年，曾吹出了一股達賴喇嘛欲訪肯尼亞陰風。但這股風最后平息了。

俗話說，無風不起浪。那么，這股濁浪是怎么掀起的呢？事情不得從頭說起。

肯尼亞是東部非洲的一個重要國家。肯尼亞有5萬印度裔商人，他們控制著肯尼亞很大的一部分經濟命脈。

達賴喇嘛1959年叛逃國外以后，到處從事分裂祖國的活動。1999年第四季度，世界宗教領袖會議在南非的開普敦召開。以色列的外長允許達賴喇嘛以宗教領袖的身份訪問了以色列。達賴喇嘛也企圖去肯尼亞活動。

安大使是怎樣獲悉這個信息的呢？1999年8月31日下午四點半，在印度的一家私營建筑公司工作的總工程師、蘇州建工局原來的總工、1956年入黨的老同志徐維聲總工和翻譯許公偉，給安永玉打電話，說，“安大使，我有緊急事情向你報告。”當天下午五點鐘，安大使在使館接待了他們。徐工告訴安大使，當天下午四點鐘，在印度朋友辦公室看到了一本宣傳畫頁，封面是一張穿黃色袈裟，戴眼鏡的達賴喇嘛的彩色照片。還有達賴駐南非代表處致肯尼亞印度商人迪波尼的信函，肯尼亞外交部常秘科斯凱博士致代表處的復函。科斯凱的復函同意達賴喇嘛10月26日以私人身份訪肯，并允諾可為其提供安全護衛。這位印度朋友對達賴喇嘛不甚了解，向徐工問起達賴其人其事，徐告訴這位印度朋友，達賴喇嘛是一個大農場主，大奴隸主，是一個背叛祖國，搞分裂活動的人。如果他來訪問肯尼亞，一定會傷害中肯友好。徐工和許翻譯得知此事后，就趕緊約見安永玉大使。

1999年1月，唐家璇外長訪問了肯尼亞。后來，國家環保總局正部級的副局長宋瑞祥，和經貿部部長助理席平金（音），建設部副部長宋春華，都相繼成功地訪問了肯尼亞。收效很好。肯尼亞外交部長葛達那，教育部長穆西約卡，內務和文化部長納希爾，交通和通信部長丁其莫莫，工業發展副部長京昆，也先后訪華。李鵬委員長還要在這一年的11月22日到25日訪問肯尼亞。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達賴喇嘛真的訪問肯尼亞，勢必會傷害十幾億中國人民的友好感情，勢必傷害正在向前發展的中肯關系。

面對這嚴峻態勢，9月14日，安永玉以大使的身份約見葛達那外長，向肯外長表明中方立場：“如果達賴喇嘛成行，勢必會造成嚴重的政治事件。”并向他指出，西藏從元朝起，就隸屬中國中央政府管轄。1959年發生的武裝叛亂，證明達賴喇嘛并非宗教領袖，而是中華民族的叛徒，是分裂主義者。他即使以旅游者身份來肯，也定會傷害中國人民的感情，造成嚴重的政治事件。

葛達拉外長一貫堅持一個中國的政策，但他說，達賴此次來肯，是以個人旅游者身份前往馬塞馬拉動物園看看，看看蒙巴拉海灘，總該是可以的吧。安永玉大使再次重申了中方的立場，并且向葛達拉外長介紹了幾本關于西藏的書，比如《西藏的人口數字與事實》、《西藏：神話與現實》、《舊西藏的農奴制莊園是什么樣子的？——索康凱松莊園調查報告》和《班禪轉世，第十一世班禪額爾德尼尋訪認定坐床紀事》。

在見外長之前，安永玉會已經會見了一些老朋友，如禮賓司司長喬薩亞等，并了解了莫依總統對達賴喇嘛的態度。

使館繼續關注這個事情。后來，安大使了解到，總統9月25日要在達古隆——總統另外一個城市別墅高筑出席一項活動。我們就利用這個場合，向高筑，我們的一個公司贈送20臺國產電腦的交接儀式上，安大使跟莫依說，坦桑尼亞、烏干達兩個國家的政府都已明確表示，拒絕達賴喇嘛去進行訪問。在離開高筑，莫依在另外一所小學廣場上，出席了公開集會，莫依就告訴他們，我們反對達賴喇嘛來訪問。當天晚上，肯尼亞國家廣播電臺，第二天的各大報都以莫依禁止達賴喇嘛來肯，莫依禁止中國宗教領袖來肯為題進行了報道。報道了9月25日莫依在恩戈瓦它尼洛小學操場公眾集會上的宣布。莫依是怎樣宣布的呢？莫依說，達賴喇嘛無論是以西藏流亡領袖，還是以流亡宗教領袖，以任何理由來肯，都是不允許的。肯尼亞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外交關系親密無間，允許達賴喇嘛來肯，無疑會使兩國關系發生問題。這樣，就粉碎了達賴喇嘛訪肯的圖謀。

就在這一年，1999年9月30日，莫依和副總統及八名部長出席了中國大使舉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慶五十周年招待會，這個規格到目前為止，在肯尼亞的外交史上是沒有的。這不是絕后，但是空前的。安永玉說：“據我所了解，這些年來，還沒有總統、副總統和八名部長出席一個國家的國慶招待會的情況。莫依生于1929年，他一年只出席三個左右的國家國慶招待會，而1997年、1999年，兩次出席中國的國慶招待會。特別1999年，規格特別高。”

交朋友是做好外交工作的重要手段

長期在外交戰線工作的安大使深深懂得，交朋友是非常重要的，國家利益高于一切。在國際斗爭中，要非常敏感，要敢于斗爭，堅持原則，而且要堅持友好的方式，才能取得勝利。

他說：“我的體會是，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名外交官，要維護國家的利益，維護國家的主權，想方設法地做好所在國的友好工作，使得我們的外交陣地能夠鞏固，使得毛澤東、周恩來開拓的外交路線得以貫徹。”

他認為，要做到這一點，做好所在國上層的工作至關重要。他在岡比亞粉碎臺灣“彈性外交”的過程，就很有很深的體會。

1993年，安永玉赴納米比亞任大使，在兩年零九個月的時間里，與努喬馬總統一家四代人建立了非常良好的個人關系。安大使夫婦與總統夫婦，或者大使本人，與總統本人，單獨相處就有兩次。

說起那些往事，安大使至今還充滿深情：“那真是朝夕相處啊！1994年，和1995年，我們夫婦兩度受總統夫婦的邀請到大西洋邊度假，每次都是整整一個星期。我們住在同一所大房子里，共用一臺電視，共用一個客廳，一天三頓飯一起吃。到海邊坐在一起，一起釣魚，一起聊天。上午九點，到下午六點，一釣就是一天，中午飯就在海邊吃。每天都是這樣過去。聊天中，還掏出了很多的心里話。兩國關系中的許多問題，都在談笑中解決了，或者說清楚了。總統個人感情，包括過去受種族主義的種種壓迫，領導游擊戰士進行武裝斗爭的情況都給我講了。他父親病逝之后，種族主義政權怎樣想利用他參加他父親葬禮的時候，把他逮捕。他母親怎樣地受折磨，中國建設的揚水站的規劃問題，都講到了。1996年1月下旬，邀請我到他的故鄉看望他已九十七歲的老母親。在他家鄉度過了五天。”

與駐在國的上層人物來往，不是純粹的玩樂，而是工作。安大使說：“我深深地體會到，和駐在國的當權人物在一起相處，交流感情，建立起兄弟關系，這對國家，對自己，對工作，都有很多的好處。”

下面一件事又一次印證了大使的話。1995年7月29日至8月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常務副總理朱基訪問納米比亞。然而就在前一天，7月28日，納方外交部常秘突然告訴安永玉，中國貼息貸款的利率太高，這次朱副總理來訪不再簽貼息貸款、低息貸款或優惠貸款的協議了。

安永玉聽到此話，除了申明中國的觀點立場以外，還明確地向納方外交部提出，要緊急約見努喬馬總統。告訴納外交部，納方本來是答應簽字的，現在突然變卦了，如果外交部安排有困難的話，將通過本人的途徑約見努喬馬總統。此事兩個小時之內答復。

此時，安大使還申明，中國的貸款是沒有附加任何政治和其他條件的。并舉中國援助建設坦桑鐵路為例，對方不能還款，中國也不逼債。

兩個小時之后，納方常秘給安大使回電話，說納方還是簽字。

“要知道事情有多么緊急，那是星期五的上午。第二天，星期六上午，朱副總理來了，星期五如果不解決，星期六、星期天是不辦公事的。星期二，朱副總理就回去了。這個事情，如果不是平時與總統有私交，有個人接觸，那是很難辦成功的。”安永玉現在說起來好像很輕松，其實那是十萬火急的事啊！

另外的一個例子是，1996年5月18日，江澤民主席訪問納米比亞，努喬馬總統堅持非要江主席住在國家宮，總統還親自陪著安大使看過了國家宮，總統說，穆加貝訪納米比亞時，就住在國家宮。江澤民也是我的兄弟，他來也要住在國家宮。

雙方談不攏。中央警衛局的賈副局長同對方談，對方仍然堅持。這時，安永玉說，在這種場合雙方都會堅持下去的。他建議賈副局長繼續飛，到肯尼亞打前站。剩下的事由他去說服對方。當天下午，安大使約見了總統的長子吳托尼.努喬馬。向他表示中方已經在鄉村俱樂部新建的五星級賓館訂了百余間住房。讓江主席住在國家宮，錢副總理怎么辦？公安部長、外貿部長、主席特別助理曾慶紅，包括主席身邊的警衛人員，難道讓他們在國家宮里面支起帳篷？請你向你父親解釋。吳托尼向他父親解釋以后，當天晚上打電話給安永玉，說同意安大使的意見。

安永玉從納米比亞到肯尼亞，感到非常別扭的一件事是，中國和肯尼亞建交33年，肯尼亞的總統、副總統，居然沒有進過中國大使館的大門。于是，他暗暗下決心，在他這任大使任期內，在前任大使工作的基礎之上，借江澤民主席剛剛訪問過肯尼亞的東風，要想方設法把總統請到大使館來。在他在肯工作的四年之中，安永玉的愿望實現了，1997年，1998年，1999年，肯總統三次進入中國使館。人民日報為此在1997年10月1日刊登了一條消息，說肯尼亞的國家元首在兩國建交33年中，第一次出席了中國大使在使館舉行的國慶招待會。

做好文化交流工作

中國和非洲的文化交流源遠流長，在1000多年前，中國和埃及等非洲國家就有文化往來，在600多年前，鄭和船隊曾經七下西洋，其中有四次到達非洲的海岸。1996年到2000年，在安永玉任駐肯尼亞大使的時候，曾經到肯尼亞的拉姆島去過，鄭和船隊有一艘船在那里附近沉沒。大使在島上遇到了一位黑頭發黑眼珠穿阿拉伯袍的年輕姑娘。她自己告訴安大使，她是中國人的后裔。

中國和非洲的文化交往繼續沿著歷史的軌跡前進，并不斷發揚光大。從1956年5月30日中國與埃及建交之后，中國的文化團體、藝術團不斷訪問非洲，非洲的文化藝術團也來華訪問，中非文化往來不斷。

2005年12月19日，內羅畢大學孔子學院揭牌，這是中國在非洲建立的第一所孔子學院。2006年4月，胡錦濤主席訪問非洲，在這所大學的孔子學院向非洲學員發表講話，對他們熱心學習中國文化予以鼓勵。安大使說：“這說明中國領導人、中國政府對中非間的文化交流是非常重視的。”

最近，在南非，又有一所孔子學院問世。“所以我覺得，孔子學院也非只是專門教授孔子的學說，而是教授包括具有非常深厚底蘊的中國傳統文化、現代文化。我想，這些，在促進非洲人民對中國的了解會產生非常巨大的作用。”安大使說此話時，充滿了深情。

2000年成立的中非合作論壇，現在已經成為中非集體對話的有效機制和務實合作的有效平臺，同時也是中非進行開展豐富多彩的文化藝術交流和青年聯誼活動的平臺，這個合作領域正在繼續擴大。今年4月，胡錦濤主席對非洲進行了訪問，6月，溫家寶總理又訪問了非洲七國，今年11月，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分會暨第三屆部長級會議在北京舉行。會議期間，雙方要在政治、經濟、文化等各方面進行交流。

這位長期從事中非友好工作的安大使對這次論壇分會給予很高的評價，他說：“這是中非關系的一次重大盛會。我相信，通過這次會議會繼續推動中非新型戰略伙伴關系向前發展和中非國家間的團結合作。”

接著，安大使列舉了中國50年來在非洲所做的友好工作。50年來，中國為非洲援建了近900個經濟和社會發展項目，惠及非洲各國人民。在塞內加爾，在岡比亞，在肯尼亞，在多哥，在貝寧，在納米比亞，在非洲許多國家，為他們修建了體育場，這些體育場也變成了他們的文體設施，他們在那里進行大型的歌舞比賽，國際比賽，文化交流，體育交流。安大使本人曾經有幸親臨過這些體育場，參加過一些活動。不僅如此，中國還向非洲47個國家派出了1.6萬人次的白衣天使，中國醫療隊員為非洲人民救死扶傷。同時，為非洲50個國家提供政府獎學金，1.8萬人次的非洲青年留學生來到中國的大學攻讀深造。有3000余名中國官兵先后前往非洲執行聯合國維和任務，成為非洲和平的守護使者。

熱愛非洲，正確報道宣傳非洲

安永玉大使回國后，從2001年11月到2005年11月擔任有“外交官搖籃”之稱的外交學院的黨委書記兼副院長，為國家培養了眾多的外交人才。去年卸任后，出任中國非洲問題研究會會長，繼續從事中非間民間友好工作。

中國非洲問題研究會第八屆全國代表大會是在2005年12月27日召開的，外交部副部長戴秉國同志親臨大會，并且作了很重要的指示，勉勵從事非洲研究的人員要熱愛非洲，獻身非洲，為做好非洲的工作盡心盡力。

在這次大會上，眾望所歸，有著豐富對非工作經驗的安永玉大使被推選為會長。對此，大使發表感言：“對大家的信任，我既感到榮幸，也感到現任重大。中國非洲問題研究會將努力配合中非論壇，與國內研究非洲問題的同志，戮力同心，共同搞好這次論壇。”

最近，研究會已經出版了一本研究非洲的專著，在研究非洲問題的同業之間進行傳播。這本書有45萬字，囊括了非洲的許多方面。這是研究會成立后做的一件事。研究會成立后，也和其他機構一塊進行了一些磋商，參加了第一次非洲投資大會。安大使表示，除繼續做非洲研究工作外，研究會還想為企業家做些咨詢工作，組織他們到非洲投資。

安大使說，多年來，西方媒體，國內也有個別媒體的鏡頭把非洲落后的方面渲染得太多，鏡頭總是對準大肚子的、流著鼻涕的小孩。安大使堅定地說：“這不是真正的非洲，這不是真正宣傳非洲。”

他說，非洲是一個有3020萬平方公里，85000萬人口的世界第二大洲。就拿我長期工作過西部非洲、南部非洲和東部非洲的六個國家來看，除了尼日爾條件比較艱苦外，很多國家的氣候條件比我們北京的氣候條件都強，肯尼亞的首都內羅畢，是個綠色的城市，森林中的城市，雖然高樓大廈，基礎設施沒有北京這么好，這么漂亮，但是空氣和溫度要比北京強得多。而非洲將近三分之一的國家人均GDP已經高于中國，有幾個國家人均都在6000美元左右，南非共和國人均達到3000多美元，博茨瓦納3000多美元，納米比亞2000美元。非洲有相當多的國家的國內生產總值人均值要比中國高，如毛里求斯、加蓬等。

安大使說：“非洲是一個非常富饒的大陸，中國從來沒有像新老殖民主義者那樣去侵略、壓榨、奴役過非洲的國家和地區，中國非洲有著共同的斗爭經歷發展目標，有著傳統的友誼，中非間應進行非常有利的互利合作，共同造福雙方的人民。因此，在這方面，我覺得，我們應該正確地宣傳非洲，向中國人民更全面地、更客觀地介紹非洲。我希望中國的傳媒能夠拍出更多的影片、紀錄片，寫出更好的書，書寫出優美的文章，讓國人正確地了解非洲、認識非洲。

從一個北京山溝的孩子成長為外交官

安永玉1937年出生于北京門頭溝的山區，初中上的是北京四中，高中上的是北京市另一所重點中學——北京河北北京中學。1957年，中學畢業后考進了北京外國語學院，也就是今天的北京外國語大學。當他念到五年級上半學期基本讀完的時候，外交部挑選到加納共和國學習豪薩語的學生，安永玉是被選中的6名留學生之一，并且擔任業務組長。在學習期間，參加了接待周恩來總理的活動。1965年學成歸國，先在外交部翻譯隊工作。從此，踏上終生搞外交的道路。后來，到北外亞非語系教授豪薩語。1967年年初，奉調到中央毛澤東著作翻譯室從事翻譯毛澤東著作的翻譯工作，豪薩語版的毛澤東著作《抗日游擊戰爭的戰略問題》、《關于重慶談判》等譯文就出自安永玉之手。進入70年代，中國外交進入活躍期，一大批國家與中國建交。1971年，文革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安永玉奉派到中國駐尼日利亞大使館，從事建館工作，是6位建館人員之一。

之后，又到中國駐尼日爾使館工作。回國以后，在外交部非洲司擔任科員、二等秘書、副處長、處長、參贊、副司長。在國外也是一步步地成長起來的，從職員到隨員。建館的時候是個職員，后來，晉升為隨員。在駐尼日爾使館時是隨員，11年之后，1985年返回尼日利亞的時候，擔任了政務參贊、臨時代辦。接著到中國駐岡比亞使館工作，擔任長駐性質的臨時代辦和大使館黨委書記。

1993年至1996年，任中國納米比亞共和國特命全權大使，1996年至2000年11月，任中國駐肯尼亞共和國特命全權大使兼中國政府常駐聯合國環境規劃署代表、常駐聯合國人類居住中心代表，直到2000年底歸國。

安永玉在近70年的光陰里，生命最美好的時光都獻給了中國的外交事業，其中在國外學習、工作就長達24年（在黑非洲21年）。現在，這位年近古稀的外交戰線的老兵仍在從事中國與非洲的民間友好工作，關心著中非友誼的發展。他讓本刊捎話，祝愿中國非洲的友誼萬古長青！

責編：鄧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