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他們倆會走到一起。也許是陰差陽錯吧!
我說的他們是性格暴躁、粗心大意的老爸和那溫和、細心的老媽。性格恰好相反,卻不知月下老人為何用紅繩把他們拴到一起?
曾經聽奶奶說當年雖然已是八十年代,但在老家的傳統,還是以相親來促成一對男女。也許因為這個,在我小時候,年輕氣盛的爸媽常因為一些小事可以吵到天翻地覆。如果你是我們家的鄰居,那你會常常見他們吵,常常聽他們鬧,伴有摔盆砸碗的聲音,而且“離婚”兩個字伴著他倆的吵鬧也常常懸吊吊地掛在他們的嘴上。但每次還差那么一點,離婚總算沒有落地開花。
每次吵架,不懂事的我只有一邊抱著媽媽的大腿哭,一邊叫“爸爸、媽媽,別打了,別打了”,但卻絲毫不起作用。在吵架的時候,爸爸總是拗不過口才了得的媽媽,急躁的他總想著拿起什么來打人,可嘴上說著:“看我怎么打死你”,手上卻把“武器”丟到地上,摔門而去了。雖然真的很怕爸爸打下來,但是我還常有“為什么又不打”這樣的疑惑。
我印象最為深刻的一次,是爸爸真的拿起玻璃煙灰缸,眼看就要砸到媽媽身上,可結果呢?卻砸到他自己的腳,玻璃片插進了他的腳。雖然說男人比較堅硬,但從他不爽的臉色、滿腳的鮮血看來,似乎真的很痛。原以為,媽媽會視而不見地走開。可走是走開了,卻又搬來了一只小凳子放在爸爸的身旁,命令著他坐下。一向愛面子的老爸當然不聽,但被媽媽的“河東獅吼”馴服了。坐下后,媽媽把爸爸受傷的腳抬到她自己的大腿上,左手兩只手指輕輕地按在被玻璃插到的傷口周邊,右手拿起已消毒的鑷子,開始對玻璃片進攻。第一、二拔并沒有成功,雖然是那么地小心翼翼。但爸爸早已是滿臉的汗水。媽媽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把心一狠,猛地一拔,玻璃片終于被拔出來了。爸爸也因太疼,忍不住叫了起來。但媽媽沒有理會他,而是拿了藥箱,從里面找出了紗布和碘酒,先是用生理鹽水清洗傷口,再上些碘酒,最后用紗布包扎,在包扎的時候,故意大力地用紗布綁緊傷口。爸爸大聲質問媽媽:“你干嗎這么用力啊?”媽媽用力把他的腳甩開,走了。這就是媽媽用來“報復”爸爸的方法。那次,我捂著嘴笑了。我看到了老媽罵功之深厚,老爸之無可奈何,還有,他們之間其實是相愛的。
吵也罷,不吵也罷,日子就這么過著。身為他們的女兒,我也在吵鬧聲中度過了十五個春秋。
也許身為父母的他們,終于也成熟了吧。雖然偶爾難免還是會吵吵架,當他們互相罵爹又罵娘,又是要離又是要散時,掌握了他們吵架規律的我,總會說聲:“那就快點離婚吧!”結果,第二天又能看到他們在花園內手牽手、肩并肩、說說笑笑、一臉幸福地散步……
或許在生活的舞臺上,他們的角色是一對不成熟的父母,一對婚后的戀人,一對煩死人的鄰居……
不知為何,他們倆會走到一起。
也許是月下老人酒醉后的“杰作”吧!
(指導老師:李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