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龍西安領餉記

1937年7月盧溝橋事變后，國共兩黨達成了共同抗日的統一戰線，紅軍奉命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后稱第十八集團軍），國民黨政府對八路軍按4.5萬人計算，每月發給軍餉63萬元。以后幾年雖有小小的調整，但總數沒有超過70萬元。

那時物價飛漲，一套軍裝1939年費用為2元，1940年漲到5元。同時，由于全民抗戰的開展，全國人民踴躍參軍參戰，八路軍人數劇增，1939年達到20萬，1940年達到40多萬。但國民黨不但不增發因物價上漲和軍隊擴充的軍餉，就連4.5萬人的標準也千方百計地進行克扣或拖欠不發。1939年冬到1940年春，國民黨發動了第一次反共高潮，除派胡宗南部向延安進犯外，還令閻錫山、朱懷冰等部進攻太行山根據地及八路軍總部所在地。針對國民黨的挑釁，八路軍進行了必要的還擊，消滅了他們的幾個師，打退了他們的反共高潮。對此，國民黨老羞成怒，找借口停發了八路軍1939年10月至1940年3月的軍餉。為此，朱德向國民黨軍政部長何應欽發出質問電，《新華日報》也就此發表評論員文章，指出：“八路軍、新四軍4年來深入敵后，堅持苦撐，作戰達一萬數千次，牽制了百分之四十至五十的敵人，奪回了廣大失地，消滅敵偽盈千累萬。然而八路軍、新四軍雖為抗戰最力，建功最大，但其所受待遇則是全國軍隊最菲薄的。”“以五十萬之眾，領四萬五千人之餉， 平均每人不過數角……”這些，使全國人民認清了國民黨、蔣介石限共、反共，破壞抗日、破壞團結的嘴臉。

經過我黨我軍有理、有節、有利的斗爭，同時迫于全國輿論的壓力，國民黨終于同意了補發所欠八路軍的軍餉。

周文龍受命領餉，與朱德同行，沿途解救八路軍兵站受困人員

國民黨發給八路軍的軍餉，都是由八路軍駐西安辦事處向軍需局領取，然后送到八路軍總部。怎樣把這筆巨款通過層層封鎖線，從西安安全地運送到總部來，是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為此，朱德總司令，彭德懷副總司令與左權參謀長和后勤部長兼政委、兵站部部長兼政委楊立三研究后，決定派后勤供給部副部長周文龍（解放后曾任華北軍區后勤部部長、國家石油工業部副部長、總后勤部顧問）去西安領這筆軍餉，與經西安去重慶談判的朱德同行。

臨行前，周文龍又在楊立三處領受了兩項任務：一是供給部現有5萬元的破舊幣，要他帶到西安，兌換成新幣，派一名出納員具體辦理；二是要他設法將在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國民黨發動的反共高潮中被抓八路軍兵站人員和被圍的河南澠池和晉南垣曲兩個兵站辦事處人員解救出來，將有關人員和重要物資盡量帶回來。楊立三和周文龍認為，同行的朱德這時已經有了國民革命軍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的頭銜（司令長官為閻錫山），借著這個關系，沿途的頑軍不會太猖狂，解救兵站人員是有希望的。

1940年4月20日上午，晴空萬里無云，陽光燦爛，八路軍一行三四百人從山西武鄉縣王家峪八路軍前線總指揮部出發了。前面是150名老兵組成的警衛連；朱德、康克清、隨行參謀、秘書及電臺工作人員走在中間；周文龍帶領供給部的人員走在后面，有科長、出納和從兵站部調來的兩個運輸連，還有10匹膘肥體壯馱運軍餉的高頭大騾子。

周文龍跟著朱德，一路向南行進，先后經過黎城縣、平順縣、壺關，來到了國民黨軍隊占領的陵川縣。這里駐的是受第一戰區司令長官衛立煌節制的二十七軍，軍長范漢杰已接到衛立煌的電令，對朱德一行熱情接待。

這天晚上，周文龍得到一個情報：去年12月我高平兵站遭頑軍襲擊，有50多名官兵被抓，就關在二十七軍軍部。他們受盡了凌辱和苦役，有的還硬被逼著在頑軍當了兵。這個情報就是被逼給頑軍當兵的一個哨兵提供的。

周文龍當即向朱德匯報。朱德說:“明天我就正式向他們提出這件事。”

第二天，朱德對前來探望的范漢杰說:“范軍長，據悉去年年底貴部對我高平兵站進行了襲擊，至今，被抓的50多名官兵仍關押在你部，遭受著非人的折磨。請問范軍長，是否真有其事？”

范漢杰一驚，尷尬地笑著說：“我沒聽說過這件事。即使有，也是下面的人干的，他們沒向我稟報。這簡直是亂彈琴！我馬上就去查查，若確有其事，我一定嚴加懲辦。”

很快，50多名被抓的兵站官兵被釋放了，他們見到自己人，一個個失聲痛哭。朱德指示周文龍，將這部分人編入供給部的隊伍，一同隨軍南下。

又經過幾天的行軍，他們來到了陽城縣的白洋泉河畔，這里緊挨著日偽軍的白晉公路封鎖線，為了避開敵人，他們連夜突破封鎖線，向一座叫老龍背的大山頭爬去，爬到山頂，天剛蒙蒙亮。一輪紅日慢慢從東方地平線上升起，千山萬壑籠罩在一片金色之中，遠處的大河像一條彩帶流向東方。朱德瞇起雙眼，遙望著太行山峰和遠處的黃河，胸中激情澎湃，詩興大發，吟出了那首著名的《出太行》詩：

群峰壁立太行山，

天險黃河一望收；

兩岸烽煙紅似火，

此行當可慰同仇。

下山后， 部隊繼續南行，太行山被拋在了后面。不久，他們來到黃河岸邊的白坡渡口，坐鎮洛陽的衛立煌特派他的參謀長兼第九軍軍長郭寄嶠帶著軍樂隊和大小汽車多輛，來河邊迎接朱德一行。5月7日下午，朱德、周文龍等乘車來到洛陽，受到衛立煌的熱情接待。衛立煌1938年曾到過延安，受到過毛澤東的接見，他對八路軍的抗戰精神十分敬佩，對朱德一行表現得十分友好。他向康克清贈送了一支精致的德國制小手槍和自來水筆；還找來裁縫，為朱德、康克清、周文龍等幾人各趕制了一套優質斜紋布的灰軍裝。朱德也把繳獲的一匹日本大洋馬、一把日本軍官的指揮刀和一件日式黃呢子大衣回贈給了衛立煌。

在洛陽的幾天中，衛立煌安排朱德接見了許多軍官和有關政界要人。因為這里是河南省政府和省黨部所在地，衛立煌又兼著省政府主席，每天活動很多， 朱德便利用這個機會積極宣傳中國共產黨的抗日主張和八路軍抗戰以來所取得的輝煌戰果，產生了良好的影響。

周文龍利用這個時機，派人打聽此地有無被抓關的我兵站指戰員。幾天后他們終于打探到：在去年12月， 國民黨第十四軍陳鐵等部，打掉了我陵川縣和垣曲同關鎮的兩個兵站，搶走了大批財物，抓走各級干部46人，將這些人全部交給了第一戰區長官部。但衛立煌并沒有將這些八路軍干部押送集中營，而是臨時關在長官部的特務營。他留了個心眼，怕以后對八路軍不好交代，所以給這些“俘虜”的待遇還算不錯。

弄清情況后，朱德正式向衛立煌提出要人。衛立煌滿口答應說：“即便你不提，我也準備把這些人全部歸還貴部的，這完全是一場誤會，還請朱副長官多多包涵！”

5月17日，朱德、周文龍離開洛陽去西安，衛立煌率黨政軍要員親自到洛陽火車站送行，并派他的副官長陪送到西安。

斗智斗勇，圓滿完成領餉、兌鈔任務

周文龍到達西安后，住在八路軍設在西安市內七賢莊的辦事處。這是“七七事變”后八路軍在國統區建立的第一個公開的辦事機構，是全國各地與延安聯系的一個主要聯絡點，在輸送大批進步學生去延安、輸送干部進出陜北、為八路軍籌措物資、采購軍用品方面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七賢莊分前后幾個院，前三院為接待室、辦公室、客房。周恩來、葉劍英、董必武、林伯渠等都在此居住過。位于四號院的是后勤采購機構，有會計、采辦、糧秣、運輸等科室，軍委后勤部部長葉季壯直接領導這項工作。周文龍被安排和葉季壯部長住在一起，會計科長喻杰把自己的辦公室騰出來供周文龍臨時使用。

辦事處主任伍云甫告訴周文龍，國民黨為了監視共產黨，在西安布置了大批特務，據說僅職業特務就達5000多人。國民黨西安行營主任、陜西省政府主席蔣鼎文等人不僅在八路軍辦事處周圍安了“眼睛”，而且在西安去延安的路上也設置了層層關卡。

為了把領餉工作做好，周文龍與葉季壯、伍云甫及辦事處其他同志反復研究，商討對策。如怎樣進行交涉，辦理領款手續？除領回應發的軍餉外，如何追回去年被扣發的款項？由于貨幣貶值，如何要求增加物價補助？為了便于運輸，要適當增加大面額的錢幣等，都進行了研究。

正在這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一天上午，出納員吳福興把從前方帶來的幾萬元舊幣，拿到有關銀行去兌換，辦事處派了一位同志和他作伴同行，后因這位同志有事，吳福興便雇了一輛人力車獨自去了銀行。按說，中午以前完全可以回來，但直到天黑了，還不見吳福興的影子。

周文龍非常著急，辦事處的同志當即打電話，詢問了西安的幾家銀行，得到的回答是：未見此人。大家經過分析認為，吳福興是一位忠誠的共產黨員，工作一貫兢兢業業，認真細致，絕不會攜款逃走，最大可能是他被特務機關綁架了。

這天晚上，周文龍等人幾乎通宵未眠，一直守在電話機旁，但仍未得到線索。第二天，辦事處人員通過各種關系，向西安市的憲警機關查問，仍舊音訊皆無。

夜深了，心緒煩亂的周文龍坐臥不寧，難以入睡。忽然，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他打開門，辦事處的一位同志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對他說：“周部長，外面來了一個國民黨兵，這紙條是他送來的。”

周文龍接過紙條一看，上面寫著：“我被綁架，押在南門外某地，望速援救。”署名是吳福興。

周文龍當即找來送信人進行詢問，送信人說，他是西安警備司令部的新兵，是今年剛從四川被抓壯丁進來的。那個被抓的八路軍被關在南門外一所民房改建的監牢里。今晚他們兩個站崗的新兵和那位八路軍認了四川老鄉。現在留下一個人站崗，一個人悄悄跑出來送信。

周文龍對送信人表示了感謝，送了兩塊銀元，招待他吃了一頓夜餐，叮囑他一定要保護好被押人的安全。

送走送信人后， 周文龍當即將情況向辦事處伍云甫主任作了匯報。伍主任連夜打電話到西安警備司令部，對他們破壞統一戰線、無理扣押我軍需官員的行為，提出了嚴厲質問和抗議，要他們立即放人。

第二天一早，辦事處又派了兩人去警備司令部要人。對方理屈詞窮，只說“這是一場誤會”，答應一定把人送還。下午，警備司令部派專人雇了一輛人力車，把吳福興送回了八路軍辦事處。

回來后， 吳福興向周文龍匯報了被綁架的經過：那天他先到西安南門外的中央銀行去兌換舊幣。他把一捆捆舊幣遞進去，對方一沓沓清點著，叫他在外邊等候。一直等了兩個小時，突然出來一個人，把他叫進后邊的一個小屋里，冷冰冰地問：

“你這些錢是從哪里弄來的？”

吳福興答：“是八路軍在前線打了勝仗，群眾捐的慰勞款。”

“你是怎么來西安的？”

“隨第二戰區朱德副司令長官一起來的。”

“兌換這些錢準備干什么用呢？”

“購買一些藥品，供前線將士急用。”

對方見問不出破綻，突然臉一沉，說：“你帶來的票子全是假的，必須嚴加懲辦！”

吳福興剛要申辯，從門外進來兩個穿警服的人，不容分說，將他押走，錢款全部被沒收。

吳福興被綁架后，關在一個有60多人的大牢房里。他通過給哨兵做工作， 機智地送出了信息，終于又回到了同志們中間。沒收的款也被追要了回來。

吃一塹，長一智。以后外出辦事，都是兩人以上同行了。

5月23日，朱德從下榻的西安行署來電話， 讓周文龍去一趟。到那里后，周文龍匯報了吳福興被綁架的情況，朱德說：“西安國民黨的特務組織十分猖獗，駐在這里的胡宗南是搞磨擦的老手，你們一定要提高警惕。”

接著，朱德告訴周文龍，他原定的去重慶談判的任務，由從蘇聯養病回來的周恩來去完成。他要返回延安。臨走之前，有幾件事叮囑周文龍：第一，要想盡一切辦法把應領的軍餉領到手，防止對方耍花招，以各種借口拖延和拒付；第二 ，領到的軍餉要如數平安運回前方總部。這方面困難很多，路途遙遠，又要途經日寇的封鎖線和國民黨的防區，要開動腦筋，把各種可能發生的問題想在前頭，以防不測；第三，來的路上收容了一批干部，他們都是抗戰的骨干，要想方設法把他們帶回家去。

按朱德的指示，在西安辦事處的協助下，周文龍再次對領軍餉的每一個步驟、措施、都進行了反復研究和部署，使這項工作再也沒有出現漏洞和波折。到6月29日，他把該領的全部軍餉領齊。計有：1939年冬裝費14萬元，寒衣損款5.595萬元；1940年夏裝費73.45萬元；1940年3、4、5月兵站費5萬元；醫療補助費2萬元；元旦補助費1.8萬元；撫恤金1.2萬元；密碼費2萬元；1940年2月至5月經費122.4萬元；6月份經費22萬元；增加米津貼8.35萬元。以上共計257.795萬元。加上以舊幣兌換新幣5.1萬元，兩項合計共263萬多元，這些錢堆起來像一座小山。

攜款北返，解圍兵站，安全到達前方總部

7月2日，周文龍一行離開西安返回。西安辦事處派汽車載著人員和軍餉，護送到洛陽第一戰區長官部去辦通行證。由于通行證幾天都未辦下來，周文龍急得天天去催。那段時間日本飛機常來轟炸，為避免軍款受損失，每天天不亮，周文龍他們就用麻袋裝著軍款馱到10多里外的鄉下進行防空隱蔽，天黑再馱回來，天天如此。

幾天后，周文龍終于拿到了辦好的通行證，上面是這樣寫的：

茲有十八集團軍上校軍需官周文龍，攜帶軍餉若干，人員馬匹若干，返回十八集團軍總部。望沿途軍憲警卡查明放行，以防滋擾。

落款處蓋有長官部大印和衛立煌的圖章。

當天，周文龍便攜款乘火車西返，來到八路軍的澠池兵站。澠池兵站與黃河北岸的垣曲兵站辦事處自去年第一次反共高潮以來，一直被國民黨第十五軍六十五師所困，已與外界斷絕來往半年多。按當時的編制，兵站是營級單位（如澠池兵站），兵站辦事處是團級單位（如垣曲兵站辦事處），兵站派出所、交通站是連、排級單位。周文龍來到澠池兵站后，才真正為他們解了圍。大家激動得相擁而泣。澠池兵站存放著大批軍裝和其他物資，他們就地堅壁，短短3天，全部處理妥當。然后與周文龍的隊伍合在一起，向黃河邊趕去。渡河到達黃河北岸的山西垣曲縣關上村的垣曲兵站辦事處。

被圍困半年多的辦事處主任姚一廷、政委曾仁文，像見到親人一樣高興。被困在這里的除兵站辦事處人員、警衛部隊、騾馬運輸大隊外，還有軍委派去八路軍總部的電臺工作人員30多人，印度醫療隊30余人，中共中條山特委書記李哲人帶領的10多名干部及解救出來的特委的一個警衛連。現在全部人員加起來近千人。

周文龍發電報將情況向彭德懷、左權、楊立三等領導作了匯報。總部發電指示:除印度醫療隊勸回外，所有人員編為北上支隊，周文龍任支隊長，李哲人任政委，鄒畢兆任參謀長，曾文仁任政治部主任。部隊必須輕裝，除電器材料、醫療機器、兵工器械外，其他一概堅壁。部隊迅速北返。

經過幾個晝夜的忙碌，處理完各種物資后，7月12日，北上支隊在周文龍等人的率領下北返。

一天，部隊來到了濟源縣境。從這里往東北從原路返回，已相當困難，因為日寇已在那些交通要道增布了兵力。若向北則必須經過國民黨頑軍第九十七軍朱懷冰等部的防地，而朱懷冰在第一次反共高潮中已與共產黨結下深仇大恨。怎么辦？周文龍發報向總部請示。彭德懷復電：可派人與朱懷冰交涉，若他答應掩護我們安全過路而不遭襲擊，我們可將上次俘獲的他們的人員及武器歸還。

交涉的結果，朱懷冰只答應北上支隊通過他的防區可確保安全，至于通過日軍的防線 ，他不能作保。周文龍等經過分析認為：朱懷冰素與日本人有勾結，與八路軍又有不解之仇恨。他很可能暗地把情報透露給日本人，借日本人之刀殺我們。總部也意識到，此舉潛藏危機，隨即要他們停止與朱懷冰的交涉，必要時把部隊帶回西安，再經延安返回前方總部。但這樣要繞一個很大的圈子，會有更多的困難。正當大家猶豫不決時，總部再次來電稱：經反復斟酌，令北上支隊向濟源西轉移，經陽城、沁水、東峪，奔向我太岳軍區回總部。

周文龍當即進行布置。為了麻痹敵人，他繼續派人與朱懷冰談判；同時派出一個便衣偵察隊，開始向西北方向偵察。當夜12點，大隊人馬乘夜深人靜，悄悄出發，向西北方向轉移，進入一座黑森森的大山。

第三天，部隊進入山西陽城縣境，由于部隊行動隱蔽，他們已安全地通過了日本人防守地周村鎮封鎖線。前面就要進入沁水縣，國民黨第九十三軍軍長劉戡的軍部就駐在沁水縣張店。為了防止頑軍互相勾連，周文龍令人割斷了沿途的軍用電線，又抓了九十三軍的兩名便衣作向導，率部直奔九十三軍軍部， 憑衛立煌的通行證，在此宿營一夜。

當夜，周文龍收到彭德懷發來的電報，稱：總部已令太岳軍區政委王新亭率步兵、騎兵各一團，前往沁水縣境內接應。大家受到極大的鼓舞。

第二天，部隊繼續北進。下午，王新亭政委率騎兵團先頭部隊趕到，與行進中的北上支隊相會。大家相見，激動異常。多少天來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大家一路唱歌，一路行軍，當晚來到了太岳軍區駐地。王政委安排大家在此休整了3天。第三天夜里，軍區派4個團護送北上支隊，順利地通過了敵人的白晉公路封鎖線，進入太行山根據地腹地。

7月20日，周文龍率北上支隊終于回到了八路軍前方總部。彭德懷、左權、楊立三和他們緊緊握手。彭德懷說：“這一趟出去了整整3個月，你們辛苦了，你們為總部辦了一件大事。大家感謝你們！”

領完這次軍餉后，國民黨又湊湊合合給八路軍發了4個月的餉。到1940年11月，隨著第二次反共高潮的掀起，國民黨政府則完全停止了對八路軍、新四軍的一切供應。八路軍的抗戰進入到了更加艱苦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