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 月/編譯
英國詩人約翰·濟慈曾經寫過這樣一句詩:“美麗的事物是永遠的喜悅。”永久的、堅韌的愛是比玫瑰花還要美麗的事物。
我每一次聞到玫瑰花的香味,就會想到永久的愛情。我是一名自由記者,數年以前,我曾經有幸采訪過一位老人。他叫詹姆士·查雷特。他的故事非常引人注目,開始于20年前他深愛的妻子去世的時候。他的妻子非常喜愛玫瑰花。
對于妻子的去世,詹姆士有多悲傷,他的愛就有多持久。他問他所在教區的牧師他是否能夠在教堂的人行道兩旁種一些玫瑰花以紀念他的妻子。那里的牧師當然答應他了。
詹姆士種了一些玫瑰花叢,顏色有可愛的粉紅色、深黃色和熱烈的紅色。他當時已經退休了,因此,他有許多自由支配的時間,那些玫瑰花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長得又茂盛又美麗。
可是他告訴我,那有限的幾株玫瑰花似乎還不夠;它們并不足以完全表達他對他妻子的愛。他問牧師是否能夠再多種些玫瑰花;牧師再一次答應了他的請求。
詹姆士這一次種了一些與上回品種不同的玫瑰。其中有罕見的深酒紅色玫瑰和難覓的紫羅蘭色玫瑰,以及人工培植出來的銀色玫瑰花和雜交玫瑰花。
但是,即便如此,他對于這些表達他內心情感的玫瑰仍然感到不滿意。他又一次找到牧師,他想在教堂旁邊的那塊屬于教堂的空地中也栽上花。牧師又答應了他的請求。
于是,詹姆士又在那兒種了更多的玫瑰,但他還是覺得不夠,他繼續沿著教堂和空地周圍的街區人行道兩旁種植玫瑰花,最后,教堂和周圍的空地全都被玫瑰花包圍起來了。
現在,數百株玫瑰花遍布各處。它們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五顏六色、絢麗多姿的花兒吸引著人們的目光,芳香與在教堂操場上玩耍的孩子們的笑聲一起,隨著微風飄浮在空氣中。對對情侶們手挽著手兒在長滿玫瑰花的人行道上漫步。負責裝飾圣壇的女士們剪下最大最香的玫瑰花去裝飾教堂和圣壇,讓愛的色彩和芬芳充滿了整座教堂。
在詹姆士這項紀念亡妻工程進行了數十年之后的一天下午,我和他一起去那個玫瑰園參觀。那時距離我當初采訪他的時候也已經過去許多年了。那些玫瑰花現在由教堂所雇的一個人專門照料,因為詹姆士已經不能親自照料它們了。’他已經老得不行了,以至于我和護士不得不半抬半架地才把他送到花園里,幫他在輪椅里坐好。他的輪椅放在玫瑰花叢中間。我們坐在一個藤架下面,那是在他精力旺盛的時候,他在炎熱的夏天里最喜歡休息的地方之一。
我陪著他一起靜靜地坐在那兒,坐在無數盛開的玫瑰花散發出來的香氣中間。是什么使他的愛在心中永駐?他們兩人所擁有的、讓我們許多人畢生追求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那時,我突然想到,有些人就像三棱鏡:任何一個心中有光的人都能接近那個人,并通過他讓自己的光折射出許多不同的顏色,就如同我們周圍的這些玫瑰花的顏色一樣。三棱鏡本身不能發光,光自己也不能分解成彩虹的可愛顏色。詹姆士·查雷特的妻子可能就像一個三棱鏡,能夠放大和折射她丈夫的光,因為她完善他,因而他也使她完善。在那一刻,我想,她一定一邊看著他為她種植的這些禮物,一邊對他微笑。
當我握起他那又瘦又老的手并看著他對我微笑——他的笑容里有點兒悲傷,盡管這一天是令人愉快的夏至節,我發現自己正在希望我找到的愛比一朵玫瑰花的香氣濃一些,并且希望它能像詹姆士的愛一樣持久。
我希望,為了使我們的愛能夠貫穿一生,甚至伴隨著我們度過衰弱的暮年,我們要對它加以營養,進行維護,照料另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甚至超越生與死的界限。也許我們的愛能夠像那些生長多年并持續開放的玫瑰花一樣,強壯和甜美,并且成為一種美,成為一個永遠的喜悅。
[編譯自美國《家庭》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