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把門打開,悄悄地踏進了姑姑的房間。
姑姑的房間很干凈,很整齊,就連房里的空氣也顯得格外清新。或許是因為處女座的人都有潔癖的關系吧,姑姑的房間只能用“一塵不染”、“有條不紊”之類的話來形容。姑姑房里的陳設很簡單。淡粉紅的四壁配上一張粉紅色的單人床,仿佛說明了一個單身女人對愛情的渴望。此外,房里還有一個巨型衣柜,一臺新款式的冷氣機和一把舊風扇。
“姑姑,我來跟您聊天了。”我輕聲細語,害怕打擾這房間原有的寧靜。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對我微笑。
“姑姑呀,您怎么還不把那臺老古董給扔了?反正有冷氣機就夠了嘛……”我指著那臺風扇,瞧了姑姑一眼。我好像看見她準備張開嘴,像以往一樣,又想對我說她的大道理了。
“是,是,是,我知道您又要說什么了,大概又是那句:現在電費很貴,能省則省,風扇也輸給冷氣呀……”我模仿姑姑的語氣,把她“反駁”的話背了出來。
她仍只是沉默地對我笑,這次是笑我的調皮吧。
“對了,我們好久好久沒有一起逛街了。天啊,我們最后一次逛街竟然是十年前的事了。我還記得那次是為了給我買生日禮物,我才乖乖地聽您哄,和您一起上街。當我哭鬧著要買那條昂貴的連身裙時,您也就心軟了。現在想起來,我當時是太任性了,對吧?”
姑姑那雙又大又黑的眼睛看著我,沒回應。
“姑姑呵!您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我快被姑姑若無其事的反應給急壞了,不會是她氣我隔了這么久才來找她聊天吧?
“對不起啦,您一定是怪我沒抽出時間來陪您,我也不是不想呀。您也知道我自從進了初院后,就有做不完的功課,還有課外活動,專題作業等等,您就別怪我了嘛,姑姑……”
“羽玲,你又在跟姑姑聊天了。飯快煮好了,你過一會兒出來吃吧。”奶奶站在房門口,雙手擦著圍裙,滿身油煙味,雙眼浮動著淚光。那應該是強忍著的淚水吧,畢竟做母親的心情,旁人是無法深刻體會的。
“知道了,奶奶,我一會兒就來。”奶奶轉身走了。
“姑姑,我去吃飯了,下次再聊。”我走到姑姑的面前,輕輕地說。看到一旁的紙巾盒,隨手抽出幾張紙巾,小心翼翼地擦著相框。這張相可是姑姑生前最愛的呀!再看一看姑姑,哦,她已經去世四年了。四年了,我是多么想念她呀。
我悄悄地走出了姑姑的房間,輕輕地把門關上。
點評:把在姑姑遺像前的獨白演繹為與姑姑生前富有生活味的對話,使人親臨其境,感受到真情的溫暖。而奶奶的出現,既增加了感情的深度,又解釋了讀者可能有的懸念。